第4節 她們哪一個不是高高興興的
王富貴回到屋裏,基本一晚上沒睡着。
他聽到朱大昌回屋的聲音,朱大昌從不跟他睡一個屋子,農村裡房子多,朱大昌又是四處吃香得很,多要間屋子睡覺,小意思。
朱大昌說他晚上打呼嚕聲大,但王富貴現在曉得了,不是他打呼嚕,只怕是有另外的原因。
當天王富貴就沒吱聲,他想着,也許是偶爾一回吧。而且他也不曉得該怎麼辦?
第二天接着巡診,到了另外一個村子,王富貴先假裝睡覺,屏氣聽着朱大昌屋子裏的動靜,大概快十點鐘的時候,朱大昌又外去了。
王富貴悄悄跟着外去,朱大昌到一戶人家,敲了四下門,兩長兩短,那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個年輕女人,穿着碎花的短褂,朱大昌呵呵笑着,探手就在女人身上抓了一把,那女人啐了一口:“死相,快里來。”
把朱大昌拽了里去。
“朱哥真的在外面有女人,夏香姐估計還不曉得!”王富貴身子發僵,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是第二回,但不是最後一回,王富貴隨着一路跟着,看了一路,王富貴數了一路,五天時間,朱大昌睡了六個女人。
敢情他不是給豬狗看病的,是播種子孫呢。
王富貴看了一路,也慪了一路氣,他也不敢問朱大昌。
他只是有點想不通,那些女人還好說一點,男人外去打工了,空守着土地、老人、孩子,有這個需求。
可朱大昌為什麼要這樣呢,旁的不說,他對得起胡夏香嗎?
回來兩天,王富貴特地留了一下神,他睡二樓,朱大昌胡夏香一家睡樓下東頭房的,每回睡下后,他就去聽門子。
朱大昌在外面玩女人,動靜很大,歡喜的呵呵笑,一種很沾沾自喜很變態的笑聲。
所以王富貴斷定,只要朱大昌上胡夏香的身,肯定會有響動。
可王富貴連續聽了兩個晚上,屋裏一點響動也沒得,每回聽到的,都是朱大昌巨大的呼嚕聲。
這讓王富貴非常的沮喪,他心裏實際上痒痒的。
“朱哥跟夏香姐那個,會是什麼樣子呢?”可惜聽不到。
在家裏息了三天,朱大昌又要外去了,跟以前一樣,一路巡過去。
基本每個小村子都有他睡過的女人,有的村子甚至有二三個,有時他一晚上,要睡上幾個。
而只要他回來,就酣然大睡,碰也不碰胡夏香。
這種情形,大概過了個把月時間,王富貴終於剋制不住了,有一天晚上,等朱大昌幽會回來,他坐到了朱大昌床上。
看到他,朱大昌到是愣了一下:“怎麼還不睡覺,坐在我床上幹什麼?快睡覺去,明天一大早還要去牛肚村呢。”
王富貴不動,朱大昌奇怪了:“你今天怎麼了?發什麼呆呢?”
王富貴憋了一口氣,抬臉看朱大昌:“朱哥……師父,你為什麼老是這樣,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夏香姐?”
朱大昌怔了一下,看着王富貴的眼,他的小眼好像一下子發光了:“你小子曉得了?”
王富貴也不怕他,氣呼呼看着他,也不搭腔,憋半天才道:“夏香姐那麼好看,比所有女人加起來都好看,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他氣呼呼的樣子,倒把朱大昌笑噴了,拿出酒壺,咪了一口酒,笑道:“家花沒得野花香,這個等你結了婚後,這個等你結了婚後,自然就會曉得了。”
這話讓王富貴非常氣憤,但他不曉得怎麼反駁,道:“可你禍害了別人的女人。”
“什麼叫禍害。”
朱大昌又笑了起來:“你小子啊,什麼事也不懂,你一路走過來,現在的農村,還有幾個男人在家的,都是老人女人帶着孩子在家。”
“那些女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天到晚在田裏干農活,到夜裏,好不容易息下了,卻又孤單單的一個人,她們也是人,她們也有需求啊,我這是給她們做好事呢?”
“你既看見了,那我就跟你說說,你看我強迫過哪一個,她們哪一個不是高高興興的?”
朱大昌那張嘴可是嘴打鑼舌打鼓的,王富貴根本說不過他,而且他說的也是事實,那些女人,有些真的好象比朱大昌還要馬蚤上幾分。
王富貴無話可說,回到自己屋子,想了半夜,也沒想出個米麥豆子來,只是想到了胡夏香,得出個結論:“不管怎麼說,他都對不起夏香姐。”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頂着個熊貓眼外來,朱大昌看着他,呵呵一笑,把酒壺遞給他:“喝一口。”
“不喝。”王富貴別過頭。
他這是頭一回跟朱大昌賭氣,不過朱大昌倒不生氣,只呵了一聲:“小犟牛,我這酒,一般人還喝不到呢。”
王富貴不睬他。
到牛肚村,騸了一頭豬,一頭頂架的牛折了腿,給接了一下。
都是王富貴動手,朱大昌就動動嘴,本來說好下午回去的,但吃了中飯後,朱大昌卻一直沒動身。
“他在牛肚村篤定也有女人。”
王富貴鼓着嘴生悶氣,可他也沒得辦法,賭賭氣也就拉倒了,真要跟朱大昌發脾氣,他膽也沒跟屎屙得了,哪敢啊。
朱大昌回來,又說要去謝庄村轉一圈:“有兩頭豬要騸去看一下,從那邊順路走回去,走林南橋,也近不是。”
他說的也有理,最主要的是,他說今天回去,王富貴就背着箱子跟着。
朱大昌發現王富貴沒精打彩,他倒是高興了,不住的逗王富貴,問他還想不想,王富貴根本不睬他。
到謝庄村,讓王富貴坐在那兒,不動手,朱大昌也不怪他,親自去跑了幾戶人家。
快中午的時候,朱大昌突然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拽一把王富貴:“快走,回家。”
看他臉色慌張的樣子,王富貴一時還回過神來,朱大昌快走了兩步,回過頭看他:“快走啊你個二貨。”
把藥箱子朝地上一撂:“你來背着,快點跟上來。”
說著,他急匆匆的朝外就走,一個沒在意,絆着一塊石頭,還差點跌個跟頭。
王富貴這才覺得不對頭,連忙背起箱子快步跟上去。
走林南橋要翻公雞山,爬到半山腰上,王富貴聽到後面有人喊叫。
回頭一看,只見用過奘粗的男人,手裏拿着根粗棍子,在後面三腳兩步攆上來,嘴裏還在大罵:“朱大昌,你個狗狗日的,你偷了我老婆,老子今天我非閹了你拿來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