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見聞與冒險的嘗試
現在別說搭話了，查理只想原地消失，然後一溜煙趕回自己的領地就此自閉。
她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會需要別人保護的柔弱女孩紙，怎麼可以背這麼大的天降黑鍋？
酒吧里的平靜不可能持續太久。
不用懷疑這些粗鄙的傭兵酒精上頭后就會開始找茬的本性，他們都是天生的麻煩體質。
一名裹着墨綠色髒兮兮斗篷的冒險家聲音略高了一些，足夠全場人聽清。
“嘿，說說如今大陸上活着的傳奇們，誰最厲害。”
他手上拿着一疊卡片，看起來像是在打撲克牌一樣，時不時換一下紙牌卡片的位置，嘴裏還會抑制不住打出酒嗝。
坐在他對面的‘牌友’顯然還沒有喝高，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那兩位毫不遮掩容貌的奧術師，壓低聲音說，“嘿，夥計，你喝多了。”
這樣的話題就是引戰話題了，往常說還好，如今有兩位不知深淺的奧術師在場。
整個大陸都知道，奧術師們都是瘋子。
當著他們面一輪這樣話題，萬一討論出來的‘傳奇’他們不認同，這不是要打起來？
跟這裏喝醉的冒險家們打一架最嚴重的也就是折個胳膊腿兒，但跟要跟以‘瘋狂’著稱的奧術師動手。
死掉大概是輕的後果，鬼知道他們有什麼手段能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但很遺憾，墨菲定律在這個世界也是適用的，人越擔心們，就越會發生什麼。
兩名奧術師相視一眼，白袍的那人光潔的面容上扯出一抹略帶嘲意的淡笑，他模仿着那冒險家的口吻說笑一般對同伴重複了一遍‘小人物指點江山’的話語，“活着的傳奇們說說誰最厲害。”
“你才知道幾個傳奇？”白袍奧術師的同伴也嗤笑出聲。
兩位奧術師音量不大，但足夠寂靜的酒館聽清他們的對話。
這段話也讓緊張地豎起耳朵的查理生出好奇，緩解了一些緊繃的情緒。
同樣的，刀疤臉特饒有興趣地伸長了脖子去聽。
留心觀察了一番，查理默默按下了找理由離開的心思。
這個時候離開太不正常了，會引起懷疑。
兩位奧術師的言論明顯讓醉漢感到羞惱，他聲音陡然拔高，大有在骯髒有魚龍混雜的小酒館裏發表一番高談闊論的架勢。
“當然！這個世上最強大的種族還要是巨龍！當然最強的傳奇也是屬於活着的巨龍的，我的話有錯嗎？嗯？嗝~”
活着的傳奇自然不包括那些星界的神祇們。
只是活在這片大陸，躋身傳奇的大能者們。
兩名奧術師對視一眼，紅袍的那個問道：“那你說說看，誰是最強的傳奇巨龍。”
顯然，他們是認同最強的傳奇是一頭巨龍的。
查理此時也隱隱意識到一些她此前犯的錯誤了。
巨龍們在這個世界被人們敬畏着，連驕傲的奧術師都不敢說世間最強者是那些早已揚名五湖四海的傳奇奧術師中的一員。
不得不承認史上最強者仍是巨龍。
“最有名的巨龍必然是他！他是邪惡龍神提亞馬特的龍子之一！注意，是龍子而非造物！他是邪惡陣營的中流砥柱，他擁有五色彩翼！他被稱作彩翼王子！彩翼王子巴雷特姆！”
醉漢站都站不穩了。
酒吧里傳出陣陣倒吸氣的聲音，顯然是聽聞過這位混亂邪惡陣營的‘五彩王子’的名號的！
那名醉漢洋洋得意地欣賞着自己言辭帶來的‘震動’。
小人物們往往都這樣，他們談論大人物時會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與虛榮心，就像是自己如同他們談論的大人物一般，滿滿的都是洋洋得意。
兩位奧術師卻在這個時候嗤笑出聲，“哈~嚇死我了，差點以為這個粗鄙的傢伙真的知道那樣的隱秘。”
白袍的那位一邊笑着一邊搖頭，“怎麼可能，【那位的事迹】我當初也是從博學之城的大奧術師那裏聽聞的，他是星界之下，眾生之上的唯一存在。”
兩人‘故弄玄虛’的對話瞬間讓小酒館平靜下來。
人們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查理快要站起來去猛烈搖晃這兩個說話總是故弄玄虛的老頭子了！說話說一半，被打死都不冤知道嗎？
醉漢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緋紅一片，也不知道是酒精上頭還是羞惱的。
“你們說的是誰？”
大抵，所有的學識淵博者都逃脫不開喜歡賣弄學識的喜好。
其中一位奧術師坐正，清了清嗓子，他道：
“聽好了，那位的稱號是，龍族太子，不死王子，黑金君主。他是絕對中立陣營的庇護者。而他的名不能被誦念，因為那已化為法則，你呼喚了他的真名，便會被其感知，相信我，你絕對不想引起那位的注意的。”
酒吧寂靜了一瞬。
查理本以為兩位奧術師的言論會引起大家更加厲害的反應，畢竟這些稱號聽着就是好厲害、好厲害的感覺！
然而，約莫五秒的寂靜后。
“噗嗤……”
角落裏傳來第一個憋不住的悶笑聲。
而後有一就有二。
接二連三的噴笑聲此起彼伏地在小酒館中響起。
查理看去，發現這些人都在捂着嘴，肩膀劇烈抖動。
她有些迷茫，看不懂為什麼這些人突然像是吸入了痒痒粉一樣。
醉漢是全場唯一一個毫不掩飾嘲笑，他笑的特別誇張，笑聲如雷，整個人都弓起身子，捂住因為劇烈大笑有些抽筋的小腹。
“哈哈哈哈哈哈！”
“黑金王子？哈哈哈哈！”
“龍族太子？哈哈哈哈！”
“吹牛不打草稿的嗎？”
“真有這麼大的人物，世界為之降生震動了好嗎？！”
“真能編啊，‘偉大的奧術師閣下’！哈哈哈哈哈！”
而相對於這樣直面的質疑與嘲諷兩位奧術師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如出一轍的憐憫。
那是發於博學者對於無知者無覺的憐憫與同情。
兩人都紛紛搖頭，卻也不在多言。
兩人站起身，準備付錢，卻在摸向法師袍內側時齊齊變了臉色。
不再是‘高手寂寞’的神情，兩人遲疑地對視一眼，皆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同樣的尷尬。
他們忘了……
在此之前他們盛裝出席大奧術師愛德森的宴會。
而中途發生詭異的‘盜竊’事件導致他們被發怒的愛德森‘橫掃’出了浮空城，隨機傳送在這偏僻的鬼地方。
看到酒館兩人就進來喝酒，想去去晦氣。
誰知，他們今天是幹什麼都倒霉，喝酒都遇到掃興的無知愚蠢的冒險者。
結賬時候才想起，他們也沒揣着錢袋子去參加大奧術師愛德森的宴會啊！
顯然，兩人動作的凝滯被冒險者酒館裏許多人看到，包括一直擦杯子的酒保。
酒保面露無奈的神色。
一般的冒險者他是敢為難一下的。
但這兩位……
他剛想說就此算了。
卻看到幾枚銀幣被撒到了吧枱上。
就管內的人都循聲看去。
只見一個坐在吧枱前，身材在這裏飲酒作樂的冒險者中算是‘營養不良’的一個小個子黑斗篷撒了十個閃亮亮的銀幣。
“我請這兩位博學的奧術師。”查理指尖略有些顫抖，壓低着嗓音道。
兩位奧術師古怪地看去，眼裏也有着好奇。
但顯然，他們沒有因為10個銀幣而感激涕零，只是友好地對查理點了點頭，轉身朝着冒險者酒館的門外走去。
查理傻眼。
還有這樣的？！
但來不及多想，她立馬倉惶起身追了出去。
“兩位！”
與冒險者酒館外，兩位睿智的奧術師駐足回首，看到匆忙忙趕出來的查理。
白袍的那位明顯更加和善一些。
“年輕人，感謝的善意，你叫住我們有什麼事嗎？”
查理摘掉了兜帽，露出了其下被碎發遮擋了明亮雙眸的面容，“請告訴我！如何成為一位奧術師！”
兩為奧術師都微微驚訝了一下，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紅袍的那位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成為奧術師？”
被碎發遮掩的漂亮翠綠色眼眸帶着滿是對超凡之力的渴望，也是對異世界那些聞所未聞的知識的好奇！
“我、我不覺得兩位剛才的話是謊話！我相信！我也想像兩位一樣！知道很多世界的隱秘！成為無所不知的博學之人！掌握真理與奧術！”
奧術師們或許陣營、立場、性格都各不相同，但唯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對於知識的追逐與渴望！
查理的言辭恰恰戳中了兩位奧術師內心共感，贏得了一波好感度。
剛反應過來的傭兵們這時才追出來。
查理不知道這裏的物價，撒了10個銀幣就走了。
而事實上，在這裏鄉下酒館根本用不了那麼多。
酒吧酒保‘驚人’的算術能力，差點當場脫掉臭鞋手指、腳指一起數，才數搞清楚他要找多少錢。
收了找的錢，又一一付了各自的蜂蜜啤酒錢，急的差點跺腳的傭兵們才堪堪追出來。
而他們追出來后看到的便是他們的僱主伯爵大人跟兩位奧術師相談甚歡的畫面了。
刀疤臉的嘴角微微抽搐，很想把這不知死活的貴族小子拉走，但又忌憚兩位奧術師。
“可以，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談。”
查理心中頓時‘禮花齊放’，如同中了彩票一般高興，她終於尋到了成為奧術師的機遇！
查理熱切地回頭看向傭兵，最後刀疤臉硬着頭皮把兩位穿着‘張揚’法師袍的奧術師帶到了他們下榻的旅館。
時間已晚，旅館內一樓此前飲酒的客人們已然散去。
一行人尋了一處桌面還算乾淨的圓桌落座。
查理毫不掩飾急切，“請問，兩位有艾恩石出售嗎？”
贓物她是不敢用了，那問題又回到了‘如何搞到艾恩石’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