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獎勵’與贓物
查理抱着兩顆在昏暗橙色油燈光下徐徐散發柔和魔力光暈的艾恩石研究了半天。
她連傳說中的滴血認主都嘗試了，然並未卵用。
煩躁地在旅館‘吱呀呀’作響的床上打了個滾，她實在無法忍受艾恩石到手卻無法使用的結果。
這會憋死她的。
煩躁的查理煩躁地從床鋪上滾下來，又開始焦躁地在房間走動。
這種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一個奧術師詢問。
但顯然，奧術師不是大白菜，你不能指望出門溜一圈就撞到一個巴巴像你傳授經驗‘老爺爺’。
可是，從查理觀察到這十天旅途經過的大小城鎮可以看出，傭兵們會先打探一番。
如果當地有傭兵工會，他們就直接去工會補給以及換取接下來路程的詳細地圖，以規避絕大多數的風險。
當然，要是沒有工會，他們就會半晚神神秘秘披上斗篷遮住樣貌，離開下榻的旅館。
不是查理有心監視他們。
而是如今，她身邊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再不留點心眼，可別讓人賣了還數錢。
他們下榻的這個城鎮叫做卡帕城，是神聖鉑金帝國內一個經濟並不發達的小規模城鎮，所以這裏沒有吸引唯利是圖的傭兵工會駐紮。
那麼，今晚刀疤臉他們應該會外出打探消息。
也許我也可以跟着一起去看看。
萬一……
不，我有強烈的第六感，我如果跟去會有所收穫！
如此一想，查理立馬走出房間，到了樓下傭兵們租住的下等客房門前，並抬手敲響了房門。
她來的正趕巧，開門的刀疤臉已經換上了一聲粗麻淺灰色的臟斗篷。
他大概從來沒有洗過這件髒兮兮的斗篷，上面有不少污跡，讓查理不想看第二眼。
“伯爵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因為用‘縫合術’救治了傭兵遊俠塞爾，刀疤臉對查理的態度十分友善。
“你們今晚是不是也要外出……唔，我是說你們會搜集情報吧，用你們的‘門道’？”
傭兵對這位柔弱的伯爵如此用心‘觀察’他們的行蹤，並沒有表現出不滿以及過多的在意，只順着伯爵的話地點了點頭。
“能不能帶我一起去，今晚。”查理有些緊張，因為急迫想要達成目的的渴望，她很怕被拒絕。
“啊，可以到是可以，但那裏……”臉凶人好的刀疤臉為難地斟酌着措辭。
他們要去這裏的冒險家小酒館，裏面都是粗魯的傭兵，還有賭徒、醉鬼還有鄙賤的游妓……
總之，是那不會是吹毛求疵的貴族喜歡的地方。
“我絕不會惹麻煩的，我發誓！”查理急迫地舉起一隻手。
她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只是出於好奇想要跟去看看長見識。
刀疤臉斟酌一下，詢問道：“能冒昧問詢問一下您要去冒險者酒吧做什麼嗎？”
“啊，我想去了解一些事情……”查理說的支支吾吾。
她當然不能讓刀疤臉發現她獲得了艾恩石的事。
基本上伯爵的行動都沒有單獨離開過傭兵的護持，這樣突然搞到了傳說中被大奧術師們聯手‘管制’的物品艾恩石，猜猜傭兵們會對她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伯爵如何？
看出伯爵不予告知，刀疤臉也不能繼續追問，“您一定要去嗎？”
他們的任務是安全護送伯爵抵達封地，過程中自然不願意多增加風險。
查理眼睛亮閃閃的，透着堅決，“是的！”
“我知道了。”
刀疤臉走出自己的房間，“請稍等一下。”
然後他走到走廊的盡頭，敲響了盡頭左手邊的房間。
一番短暫的交談后，不多時，從裏面遞出一件灰黑色的斗篷。
刀疤臉拿着借來的會斗篷走過來，將之遞給查理。
伯爵接過灰黑色的斗篷。
這件斗篷跟刀疤臉身上穿的那件不一樣，洗滌的很乾凈，上面還有淡淡的香味。
刀疤臉尷尬的撓了撓臉頰，“啊，我不是覺得您身材小才借用卡娜的斗篷給您的，是因為女人的衣物總是更乾淨一些……我們的都太髒了……”
查理：“……”
我可真謝謝你啊！你不解釋我都不知道你也在嘲笑我這個伯爵的身高呢！
披上斗篷，刀疤臉很快又敲響了幾個傭兵小隊的成員房門。
除了女施法者卡娜，還有仍需要多休息調養的遊俠塞爾外，其餘的四名小隊成員都同行前往。
冒險者酒吧在城鎮的外城區。
似乎是因為喝醉酒的傭兵們經常發生鬥毆等令城防大隊的士兵們十分頭疼的行為，小城的城主最後乾脆直接把冒險者酒吧挪到外城區。
這樣喝醉酒的傭兵再發生鬥毆就直接滾到城外去，怎麼打都只能禍禍城外的小樹林，不會損壞城內的建築多好，多省心。
除了內城區，黑暗且凹凸不平的道路幾次讓‘柔弱’的年輕伯爵差點摔到。
傭兵們不禁擔心起來帶着這樣一位伯爵去酒館是不是真的‘沒有問題’。
直到在小道的盡頭看到了唯一燈火通明透出放浪笑聲的酒館，刀疤臉才猛地駐足，正中回頭對伯爵道：
“伯爵大人，在這裏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絕對、絕對不能喊龍來了，知道嘛？”
已經在傭兵中背地裏有了‘龍來了的伯爵’綽號。
查理尷尬地點了點頭，心中吐槽，“那次還不是為了幫你們，切，不識好人心！”
冒險者酒館的門口上斜伸出一個木牌，上面畫了一個還算形象的木製酒桶的圖案。
還不曾走進酒館，就聽到裏面傭兵肆意又放浪形骸的大笑聲，高呼乾杯的祝酒聲，還有傳來夾在在其中舞女歡快的歌舞聲。
以及，夜風吹過帶到鼻翼下的陣陣酒香味。
站在門口都能聞到了蜂蜜啤酒的香味。
不等查理動作，身邊披着黑斗篷的傭兵已經發出‘咕咚’的吞咽口水聲。
傭兵們迫不及待衝進了冒險者酒吧，他們進了門也沒有脫掉礙事的黑色斗篷。
除了剛開始走進來引起了就管內分散坐着的幾個同樣穿着黑披風的傢伙抬頭‘側目’，一行人走進來基本上沒有人去關注。
刀疤臉熟悉地走到酒吧枱上點了六人份的啤酒。
查理坐在刀疤男身邊，有些好奇地環視這裏。
很快蜂蜜啤酒被吧枱后的酒保放在了光滑的木台上一推，隨之，六杯用木頭成的就被盛放的蜂蜜啤酒就準確無誤地依次滑到了六人面前。
買了酒就好開口了。
刀疤臉低聲跟酒保耳語幾句，酒吧面上露出瞭然的神色，轉身進去后屋拿東西。
查理目不暇接地看着這些，滿心的都是好奇，差點忘了自己要過來的正事。
正在她在屋內四處尋摸着，豎起耳朵聽着那些大聲交談的冒險家們的談話時，冒險者酒吧入口的‘迎客鈴’再次‘叮啷啷’響起。
下意識查理循聲望去。
這一看，就讓她瞪大了散碎髮絲遮擋住的碧綠雙眼。
那是兩個沒有用斗篷或披風遮擋住容貌，穿着醒目的一白一紅法師袍，披散着半長不短的頭髮，神情倨傲又淡漠的男性。
但最關鍵的是！！
他們的頭上如同星辰般懸浮自動緩慢無規則懸浮移動的石頭！
不會錯的！
那是艾恩石！
‘咚咚咚’，查理又能感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了。
兩名白袍奧術師無視了冒險者旅館內無數看向他們驚訝又忌憚的目光的。
他們找了一處留着污跡的空桌坐下。
其中白袍的那位法師輕咳一聲，嘴唇迅速開合，低聲念出了一段咒語，隨之，他們坐着的那個圓木桌便煥然一新，乾淨的好像是剛從木頭廠被製造出來一般。
紅袍的奧術師打了個響指，對着吧枱后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的酒保道：“兩瓶波內瓦產的紅酒，要年份久一些的，至少200年。”
白袍奧術師嗤笑，“嗤，你當這裏是哪裏？浮空城嗎？波內瓦的紅酒，還200年，你為什麼不要巨龍釀造的龍涎酒？”
白袍法師對着呆愣的酒保重新點了酒水，“拿你們招牌酒水過來就好。”
他們交談完全沒有隱瞞，一點都不避諱在場支起耳朵偷聽用披風或斗篷遮掩了身形的‘冒險家們’。
“啊，剛剛真是可怕，大奧術師愛德森的暴怒……”紅袍奧術師滿臉都是心有餘悸地感嘆道。
“那畢竟是創造了屬於自己浮空城的大奧術師，自然的……自然很偉大。”
“只是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伙敢當著如此偉大的大奧術師之面行盜竊之事！該死的，害的參加宴會的我們都被牽連了，直接被奧法丟出了浮空城……”
“哎，最倒霉的是那個獻上那兩塊傳奇艾恩石的倒霉鬼，他本來是想藉著獻禮加入疾風之浮空城的，結果……”
“我被卷飛出浮空城的時候……貌似看到……那個傢伙被大奧術師丟出的奧法變成了石像……”
白袍奧術師心有餘悸地說道。
酒保這個時候為兩位奧術師端上了酒水。
兩名男性奧術師不約而同舉起木扎就被的把手輕輕碰了一下，很默契，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似乎是都被記憶里最後那位奧術師石化的模樣嚇到了。
酒吧里逐漸恢復了一些熱鬧。
躲躲藏藏的冒險家們開始恢復交談，只是他們都刻意壓低了聲音。
查理心裏已經嫌棄驚濤駭浪，不為別的。
兩塊傳奇艾恩石當眾失竊……
而她旅館房間中的兩隻天鵝絨禮盒裏不正躺着兩個來路不明的……
哎！我去！狗屁的獎勵！
這特么是贓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