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四天王協力收五鬼
紅光消逝,白煙散盡,眾盜收回目光,胖大漢狐疑地問道:“這廝們弄的什麼玄虛?”廋子冷冷一笑,翻着白眼說:“敢是那小廝放的什麼求救信號?”尉遲蘭哈哈大笑道:“算你還有些眼力。既然被你覷破,就該好生伺候爺爺下山,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既往不咎。稍有差池,待援手一到,那可就羊肉包子莫得吃,反惹騷氣黏上身。管教你前悔容易後悔難。”胖子聞言,激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哇哇怪叫道:“爺爺不是嚇大的。即使你搬來天兵天將,爺也不懼。小的們,都給我上,先在這不知死活的牛子身上添三五十個透明窟窿了再與他論短長。”
小嘍啰領命,“呼啦”一聲,蜂擁而上,將尉遲蘭圍在正中,舞刀弄劍,作勢欲撲。
尉遲蘭面無懼色,身形微動,雙掌一翻,手中多了一對鐵筆,長不盈尺,狀如織梭,黑魆魆泛着寒光,嘴裏也不消停,譏笑道:“就不知你有這個本事沒有?”胖大漢惱羞成怒,命小嘍啰道:“給我拿下,甭管死活。”小嘍啰發聲喊,七腳六手並用,刀光劍影繽紛,盡往尉遲蘭身上招呼。
可謂是忙者不會,會家不忙。尉遲蘭藝高人膽大,靜立當場,紋絲不動,待那些兵刃將及身體的瞬間,輕嘯一聲,猶如一隻穿雲孤燕,拔地而起,飛出圈外。嘍啰們只覺眼前一花,失卻目標,收勢不住,刀劍相撞,發出一陣金鐵交鳴聲。電光石火間,尉遲蘭悄然落地,形如鬼魅,手臂微動,鐵筆點向小嘍啰膝彎,瞬間繞行一周,就聽一陣慘叫聲,十幾個人盡皆跌倒,有的被對方誤傷,有的被自家兵刃所傷,哭爹喊娘,翻滾撲騰,無一人爬的起來。
胖大漢吃了一驚,見尉遲蘭已站在面前,目光森冷,令人發毛,心知遇上了硬茬,只能硬着頭皮,厲聲喝道:“那裏來的鳥人,敢到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是好漢就不要溜,先接我一錘。”使個“把火燒天勢”,高舉雙錘,惡狠狠朝尉遲蘭當頭砸下。
錘棍之將,不可力敵。尉遲蘭又不是傻子,不敢託大硬接,待兩個黑沉沉的家什快觸及頭皮時,使個遁字訣,身形晃動,移至他的身後。胖大漢錘沉力猛,招式使老,身子一曲,雙錘落到地上,砸的塵土飛揚,現出兩個深坑,端的是威勢駭人。要是落到人身上,當真會變成肉餅。
胖大漢一擊不中,氣得“哇呀呀”怪叫一聲,欲提錘再斗,但對方卻不再給他這個機會。未及站直身子,兩膝彎、小腿肚四處大穴被鐵筆點中,只覺一陣痛麻感透入骨髓,雙腿發軟,撲到在地,雙錘脫手,砸的塵土復又揚起,弄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掙扎着想要爬起,怎奈雙腿分明不是自己的,使出吃奶的勁,就是不聽使喚,只得翻轉身子,躺在那裏吼道:“你這個鳥人,使得什麼妖法?有本事放爺爺起來,面對面真刀實槍大戰一場,背後暗算,不為好漢。如此載在你手,就是死也不服。”
尉遲蘭收了鐵筆,遠遠站着,背負雙手,嘴角掛笑,就像一個路人,神情悠閑自在,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分明與他無關。聽了胖大漢的話,笑道:“兀那漢子,好不曉事。我又沒捆綁你,是你賴着不起來,卻如何放你?”胖大漢自知失言,強詞奪理道:“再怎麼說,你剛才所為,也不是光明正大的行徑。”尉遲蘭道:“宵小鼠輩,輸便輸了,還說什麼正大光明,好不要臉。”
胖大漢聽了,氣得臉色鐵青,屈身從褲腿中拔出一把短刀吧,奮力擲出,疾刺尉遲蘭面門,卻被他輕輕接住,托在掌心顛了幾顛,嘲弄道:“好一把利刃,落在匹夫之手,實在有點可惜。看在此刀面上,我也不想再為難你。不過,倒有幾句問話,須老老實實交代,若有一絲隱瞞,就要以彼之技還施彼身了。”胖大漢睜圓雙目,挺着脖頸說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怪就怪老爺學藝不精,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尉遲蘭道:“真是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那就莫怪老爺心狠手黑,讓這把利刃到地下陪你去吧。”
說罷,右手一揚,一道白光,直刺胖大漢頸嗓咽喉。熟料胖大漢不躲不避,又不用手去擋,只是閉目等死。尉遲蘭心中一凜,後悔自己太過孟浪,奈一招出手,猶如潑水難收,暗自嗟吁。
忽聽“當”的一聲脆響,短刀卻被一柄長劍挑起,失去準頭,從他頭頂飛過,插入身後一棵大樹,余勢不減,刀身微微顫動,力道委實驚人。真要刺准,焉有命在!
胖大漢睜眼一看,卻是廋子站在身邊,關鍵時刻悄然出手,救了一命,激動地差點落下淚來,顫聲叫道:“哥哥快殺了這廝,替小弟出口惡氣。”廋子翻着白眼,罵道:“煮熟的鴨子,只有嘴硬。還嫌人丟的不夠?”胖大漢面紅耳赤,強自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則聲,連那些小嘍啰均不再聲喚,場面立時靜得嚇人。
廋子跨前一步,擋在胖大漢身前,分明變了個人似的,雙目精芒暴射,滿臉殺氣,沉聲說道:“閣下好身手,可否報個萬兒?”尉遲蘭見狀,心中一凜,忙拔出鐵筆,全神戒備道:“區區一個馬車夫,說多了無益。梁子既以結下,看來不分個高低勝負難過此關。你放馬過來,咱就好好鬥上一場。要是在下輸了,任憑發落,倘若僥倖取勝,好生送吾下山。”廋子道:“說的倒也在理,那就閑話休說,只在兵刃上見個高下。”說完便飛身上前,執劍平刺。尉遲蘭舉筆相迎,二人筆來劍往,斗在一起。
別看廋子病懨懨的,似乎弱不禁風,實則步履輕靈,身法敏捷,力大劍沉,招式怪異。尉遲蘭使出全力,堪堪敵住。鬥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不分勝負。尉遲蘭心中暗暗尋思,長此纏鬥下去,於己不利,幾番要重施故技,卻被對方看破,如影隨形,死死纏住,不能得手。論起輕功,穿雲燕子也不是浪得虛名,想要獨自脫身,易如反掌。但他豈能以走了之?壞了名頭事小,如果許靖有些意外,誤了張道嶺大事,後果不堪設想,苦無良策。稍一分神,招式上便有些遲滯,漸漸處於下風。
廋子穩抄勝券,神情大振,一招快似一招,劍劍指向對方要害,迫的尉遲蘭手忙腳亂,險象環生。到此地步,尉遲蘭顧不了許多,只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邊斗邊游目四顧,找尋脫身之處。誰知不看猶可,一看大吃一驚: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三個大漢,手執兵刃,成品字形守在四圍,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尉遲蘭心知此乃對方幫手,肚內只叫的一聲“苦也!”想我穿雲燕子憑着一身輕功絕技,縱橫天下,罕有敵手,熟料託大輕敵,陰溝裏翻船,栽在這小小的兩宕山蟊賊之手,真是死不瞑目!嘆息幾聲,氣勢上又去了幾分,劣勢陡現,只能硬着頭皮,苦苦支撐。
“哥哥少歇,待俺來會會這廝。”正在危急時刻,尉遲蘭眼前一亮,一道白影,飛鳥般落在身邊,卻是護法天王聞成,手執雙刀,架住對方長劍。尉遲蘭精疲力竭,見來了援手,顧不得對方叱罵,托地跳出圈子,做壁上觀。
此刻,戰場形勢陡變。四大天王看到求援信號,縱馬馳援,幾乎是同時趕到。聞成尉遲蘭兵刃上吃虧,現出敗象,高呼一聲,衝上前換下尉遲蘭,其餘三人也不閑着,紛紛亮處兵器,各尋對手,捉對兒廝殺起來。
聞成為護法天王,武功僅次於打虎郎君,弄起雙刀,猶如雪花片飛舞,招疾力沉,迫的廋子手忙腳亂,應接不暇,只有招架的份,討不到絲毫便宜。不到二十回合,只聽聞成大喝一聲“撒手罷。”右手刀粘住對方長劍,左手刀猶如白蛇吐信,直刺其右手腕。廋子大驚失色,只得棄劍撤步,欲待跳出圈子,熟料聞成身法奇快,一招得手,便如影隨形,欺身而上,將雙刀架在廋子肩頭,叱喝道:“還不認輸俯首就擒,卻要怎的?”
尉遲蘭喝聲彩,高聲贊道:“好一招左右逢源,端的是出神入化!兄弟手下留情,莫可壞他性命。”
“遵命。”聞成將刀徐徐收回,目光冷冷地盯着廋子,道:“看在哥哥面上,權且饒爾一命。”
廋子面色慘白,呆若木雞,靜立當場,不知所措。
與護教天王李達相持的那個矮子見同夥落敗,無心戀戰,欲待要走,卻被對方長槍掃中腳踝,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其餘二人見敗局已定,只好棄了兵器,俯首認輸。一場混戰,以四大天王完勝宣告結束。
常言講成王敗寇,此話當真不假。此時的尉遲蘭分明換了個人似的,剛才落敗時那副手忙腳亂、灰頭土臉的狼狽相蕩然無存,直身長立,背負雙手,將目光投向遠方,大有王者風範,傲然道:“誰個為頭,過來回話。”
那個長須大漢忙緊走幾步,來到尉遲蘭面前,躬身施禮道:“承蒙眾英雄手下留情,小人感恩不盡。恩公有何吩咐,自當竭力照辦,鞍前馬後,無不從命。”
尉遲蘭見對方相貌堂堂,儀錶不俗,言語誠摯,為人謙恭,暗自欽敬,遂展顏問道:“爾等是何出身,因甚嘯聚山林,做此傷天害理的勾當?望實言不得隱瞞半句。否則,休怪我等翻臉無情。”
那人嘆息一聲,垂手說道:“我等皆是良民百姓,被逼無奈,方才幹這沒天理的事兒。此中遭際,實在是一言難盡。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望各位好漢隨小的回到山寨,小聚片刻,答謝我等無心冒犯之罪。酒席宴上,也好一盡心曲,未知尊駕肯賞臉否?”
尉遲蘭見日色過午,自己一行人飢腸轆轆,人困馬乏,亟需休整,遂耐下性子,順水推舟道:“足下誠心相邀,自當從命。怎奈我等皆有要事在身,不敢耽擱,拜山之事,也就免了。大家難得有緣聚會,莫若在此休憩片時,相互了解一下,往後也好相處。”
四大天王聞言,盡皆點首贊同。那人無奈,也就不再相強,叫過為首的小嘍啰,附耳底言幾句。小嘍啰領命。、,如飛般去了。尉遲蘭不待對方求情,自去解開胖大漢諸人被點穴道,眾人從地上爬起,連連稱謝。
不一刻,就見一夥小嘍啰扛着毛氈,挑着食盒,端着矮桌,呼呼喝喝,快步趕到。轉眼間拾掇好一塊空地,鋪好毛毯,安放桌兒,擺上酒菜,十三個人分好座次,團團圍定,席地而坐,四名精細小嘍啰從旁篩酒,禮敬一番,開懷暢飲。真乃是江湖豪客,行事不拘小節,那份熱情,就像久別古人重逢,誰也不會相信,剛才還是以性命相搏的對手。
言談之中,方知為首長須大漢姓溫名良,乃戌邊軍漢出身,弓馬精孰,膂力過人,使一根齊眉棍,屢立軍功,只為生性耿直,不會討好上司,功勞皆被其他親信頂替,久未提升,心中鬱悶,日每里以酒為伴。一日酒後與長官發生口角,失手將其打傷,懼罪外逃,流落江湖,靠打拳賣藝為生。老二秦武,本漢中富戶,性格內向,寡言少語,為人極有城府。平素喜好武藝,專愛結交江湖中人,偶遇溫良,一見如故,遂結為異姓兄弟,養在家中,研習武藝。因張修雄踞漢中,買通官府,大興教風,強行圈地霸產,名曰修建道觀,度化萬民。黎民深受其害,迫於威勢,皆敢怒不敢言。手下奸令趙道看上秦家宅院,要其低價出讓,秦良豈肯答應,一言不和,起了爭執。對方依仗人多勢重,大打出手,家人豈是對手,立時傷了幾個,餘下的一鬨而散,只有秦良苦苦支撐。溫良聞訊,前去相助,誰知酒後出手少了分寸,鬧出人命。秦武見惹下大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與溫良聯手殺死趙道等人,地方上無法安身,只好帶上家眷,亡命關外。途經兩宕山,遭遇強人馬旺,一番爭鬥,卻被溫良殺敗。馬旺見對方武藝高強,遂甘心認輸,邀上山寨,求其入伙,情願讓出寨主之位。二人見馬旺為人仗義,思想前途渺茫,遂與其結義,共同佔山為王。溫良年長,坐了第一把交椅,秦良為次,馬旺居三,后又招納了孫青和張義——即廋子與胖大漢,網羅了五十餘小嘍啰,號兩宕五虎,專做打家劫舍搶掠過往客商的營生。定下山規,只圖財物,不害人命,因做事謹慎,未結下血仇,官府亦不重視,倒落得逍遙自在,江湖道上稱其為“兩宕五鬼”。出道從未失過手,卻不料今日在臉皮子底下栽了跟頭,折在四天王手中。
溫良道明原委,斟滿一碗酒,雙手敬給尉遲蘭道:“俗話說:不打不成交。今日與眾英雄相遇,真乃三生有幸。觀仁兄雖下人裝扮,卻掩藏不了凜凜威儀,況且身手了得,豪氣干雲,自非凡人。既肯屈尊降貴,與吾輩同席,我等感恩不盡,可否告知尊諱,以圖再會。”
尉遲蘭見對方雖為盜類,亦有道義,且豪爽仗義,武功不弱,遂有心接納,便雙手將酒接過,一飲而盡,長聲笑道:“難得足下如此抬愛,以誠相待,令人動容。我亦有幾句肺腑之言,理應實言相告。”
兩宕五鬼齊聲應道:“仁兄請講,小弟洗耳恭聽。”
尉遲蘭放下酒碗,目視對方,指着自己這一干人道:“其實,你我算起還是友鄰。實不相瞞,我等皆是雞峰山張道嶺真人麾下。我乃尉遲蘭,蒙江湖朋友抬愛,送個外號穿雲燕子;他們依次為溫成、李達、劉顯、成節,號為護法、伏魔、衛教、降妖四天王,皆是勇猛剛烈之士。”
聽到這裏,馬旺搔着頭皮,咋舌道:“眾英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栽到你們手上,亦不算輸。”
孫青冷冷插上一句道:“輸了就是輸了,偏偏還要打腫臉蛋充胖子,好不知羞。”
“哈哈哈······”眾人瞧着他那圓鼓鼓的腦袋及胖嘟嘟的身子,見其一臉茫然,憨態十足,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待笑聲停歇,張福笑罵道:“怪不得人家將我們稱兩宕五鬼,實打實是你招來的,給自家兄弟都使陰招。”
孫青欲要分辨,卻被秦武以目止住。只見他面沉似水,緩緩說道:“弟兄們莫要貧嘴,徒惹哥哥們笑話。”
溫良笑對尉遲蘭道:“真是江山好改,稟性難移。弟兄們在山上無人拘管,懶散慣了,說話口無遮攔,仁兄切莫見笑。”
“不拘小節,方為江湖男兒;天真爛漫,盡顯英雄本色。”吃飽喝足的許靖酒酐耳熱,文縐縐插上一句。
秦武問道:“尊駕是——”
尉遲蘭忙接過話頭,歉然道:“這個兄弟名叫許靖,乃川中名士,張真人的鄉黨,新近入教,還未定下職位。有道是:文官提起筆,跑死武將的馬。憑他的才幹,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定會居於我等之上。”
許靖聽了,面紅耳赤,結結巴巴道:“仁兄······眾位兄長莫要說笑······”
尉遲蘭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見日已西斜,時辰不早,便換了話頭,轉入正題,鄭重說道:“閑話打住,言歸正傳。如今朝廷暗昧,宦官掌權,奸臣當道,毒塗生靈,烽煙四起,黎民百姓深受其害。張真人預知,不久天下當亂,發下誓願,要救拔天下受苦蒼生,成就大道。遂招納世上英雄豪傑,欲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諸位身手不俗,蝸居在這小小山頭,難成大器,做賤了一身好本領,深為可惜。莫若入了本教,奔個好前程,強似做這等上對不起天地、下對不起祖宗的勾當,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溫良聽了,掃了怦然心動,掃了其餘四人一眼,起身跪地道:“小可不才,蒙兄弟抬愛,推為首領,自當竭盡全力,為眾人謀個好出路。蟄伏此地,做那偷雞摸狗的營生,落得千人咒萬人罵,亦是迫不得已,苟且偷生,終非長久之計。今聞尉遲大哥一席話,猶如撥雲見日、醍醐灌頂。我就在此設下重誓,捨棄山寨,隨尉遲大哥前去投奔張真人,不知眾弟兄有何異議?”
四人聞言,慌忙跪倒,異口同聲道:“謹遵大哥吩咐。”
溫良轉向尉遲蘭,跪拜道:“自古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仕。難得大哥提攜,兄弟感恩不盡。皇天在上,後土在下,兩宕五鬼,設下重誓:今生今世,跟隨大哥,水火不懼,生死與共,如若食言,天誅地滅!”
尉遲蘭連忙起身,雙手扶住溫良,謙辭道:“兄弟快快請起,莫要折煞人。”
怎奈溫良死活不肯起來,非要與他結義。尉遲蘭回首打量四天王,見他們皆以讚許的目光看向自己,慨然應允。兩宕五鬼人人欣喜,個個踴躍,忙安置桌案,擺好供品,點燃香燭,焚化黃裱,宰殺雄雞,算上許靖共一十三人面北跪定,手捧血酒,設下盟誓,結為異姓兄弟。
儀式已畢,商談下一步行動。尉遲蘭斟酌再三,先教兩宕五鬼管束好自己手下,暫且駐守山寨,不要輕取妄動,靜候張真人旨意;自己帶領許靖與四天王會合一處,前往漢中迎請教尊。眾人依依惜別,兩宕五鬼目送尉遲蘭一行人下了山岡,直至看不見身影,方才帶領小嘍啰,興高采烈地回了山寨。真乃是:
亂世草莽起四方,
雞鳴狗盜逞猖狂。
生靈塗炭百姓苦,
期盼雄主正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