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可笑的那些親人
“簽字吧。”
何景岩沒有說話,反而是那個警員提醒着她要她簽字。
她的手顫抖的在那個被保釋人一欄上籤下她的名字,關小愛,雙手不穩,所以字跡有些不好看,但依舊清晰。
然後下一刻,從裏面出來的人是林佩佩,而她也終於看到了那個揚言說要將她告到坐牢的人。
那個律師。
何賢君先一步上去握着那個律師的手,而關小愛的雙眸始終盯着,原來,世界上還真有這樣子搞笑的事情。
前夫帶着律師說要將前妻告到坐牢,只為了現任。
可笑吧。
反正不管怎麼樣,關小愛覺得都很可笑。
方茴握緊了她的手,說了一句,“狗男女,不要理會。”
她扯着難看的笑容笑了笑。
“賢君,你看看我,我的臉都腫了,你看看我,我這裏都是血,都是那個女人打的我,你看看我,我是不是要毀容了。賢君。”
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看着確實是可憐外加委屈。
“好了,乖,沒事,我這不是找了律師來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幫你處理好。”
在這種場合之下,兩人相擁抱在一起,無論如何都刺激着她的雙眼。
只可惜,她此刻管不了那麼多。
何賢君不知道是對關家的人說了什麼,關小愛簽了字以後準備離開的時候,關聖突然上前,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關小愛的臉上。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誰叫你動手打人的,你管不住自己的婚姻,現在還來弄什麼,沒出息個東西,真是氣死我了。”
一巴掌,沒有那馬克杯砸的痛,但是卻痛到了心裏。
她抬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可笑的父親。
“喂,你什麼意思,又不是小愛的錯,你憑什麼打人,就算你是她老子也不行。”
“你算是個誰啊,我打我自己女兒關你什麼事情,走一邊去。”
方茴的善意被擊的支離破碎。
“爸,被打的不只是她,還有我。”
“你就活該被打,我告訴你,你自己的婚姻你沒有守住,何家的人已經對我們夠好了,你要知足。”
“是啊,小愛,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的進出警察局,這傳出去影響多不好。這何家現在也沒有怪罪你,只是你看看你,打了人家,你趕緊道個歉就好了。”
“陳雪琴,要你廢話。”
“混賬東西,怎麼和你阿姨說話的。等一下就給我去道歉。”
“要道歉你去道歉,我沒有錯,我為什麼要道歉。”
“關小愛,打人還有理了,現在人家要將你告到坐牢,你最好做好心裏準備,要是有什麼的話,最好不要連累我們。”
她愣,沒能想到自己的父親還能對着她說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關小愛冷哼一聲,卻不在說話。
何景岩在那邊交涉完畢之後走了過來,拍着她的肩膀,轉頭對方茴說,“帶小愛去外面車上等我。”
從而把鑰匙給了方茴。
以至於她沒有看到後面何景岩做了什麼事情,又讓林佩佩嘶聲力竭的警察局裏大吼大叫。
但是她知道何景岩就是有這種罵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只是一句雲淡風輕就能殺人於無形。
“小愛,那個女人要是以後在欺負你,你打電話給我,以後我來弄死她,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方茴,我覺得好累。這一次又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我們之間還說什麼麻煩。”
何景岩是在半個小時之後出來的,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剛才的那一副死樣子。
他們開車離開的時候,她透過後視鏡看到了林佩佩披散着頭髮跑出來,卻被何賢君拉着回去抱在懷裏的樣子。
又看到關聖低頭哈腰的對着何賢君說著好話。
她終於冷哼的輕笑出來。
原來現實真的可以殘忍到打臉。
何景岩的大手空出一隻在她的肩膀上拍着,嘴上沒說什麼,可我能感覺到他在安慰我。
額頭上的傷口不深,但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包紮,血都已經結成疤,還有臉上火辣辣的手掌印,左右一邊各一個。
看上去慘不忍睹。
去醫院處理了傷口,又被何景岩帶到臨時開的酒店裏,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方茴因為接到客戶的電話回去了。
而她不知道在整理好之後被何景岩帶到了公司里去。
安排在他的辦公室里坐着。
她就像個傻子一般,整個人都是無神的。
她以為她能過去這一道坎,原來還是很難,她的家人,她的前夫,那些曾經都是她親人的人,如今都換了一副嘴臉。
關家的人不過是因為她和何賢君離婚了,他們得不到好處了,所以她的親生父親,口口聲聲的說她沒有出息。
何賢君沒能顧及他們過往半年之久的婚姻,甚至於帶着律師,要將她告上法庭,直至坐牢。
可笑啊。
真是可笑。
下了班,被何景岩帶回去,她坐在沙發上依舊沒能多大的反應。
這一晚關小愛在陽台上坐了很久,房間裏沒開燈,慘白的月光稀稀拉拉地照進來,臉印在玻璃窗上,影子和真人都和死了似的。
“給你買了宵夜。你晚上都沒能怎麼吃飯,來吃點。”他說。
關小愛背對着他無力地說了句:“不餓。”
“過來。”何景岩的聲音堪稱柔和。
關小愛麻木地回答他:“真的不餓。”
“我說過來!”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嚴厲。
她回頭看他一眼,他站在離她兩三米的地方,眼睛死死盯過來,恩威並施。
最後還是決定吃一點他買的東西。她確實晚上沒怎麼吃東西,就猶如何景岩所說的,傷心難過而餓肚子,這種行為都不太理智也不是很聰明。
關小愛慢悠悠站起來,誰知道坐了太久腳麻得厲害,一下就摔倒地上。
何景岩大步走過來抱起她。
他緊緊箍住她的時候,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掐住他的手臂,趴在他胸口哭得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