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升職與入贅
半個時辰之後,被自己五弟騎到背上的周王不禁沉思,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可以玩弟弟而不是被弟弟玩。
“白白”
蟲娘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耳畔想起,看着粉雕玉琢的侄女推着一盤糕點向自己爬過來,周王不禁感慨還是侄女好,有吃的都不忘給自己,還知道要叫自己伯伯,雖說小侄女現在還說不清話,可周王總有一中迷之自信,他覺自己這個小侄女將來一定是人中龍鳳。
滿心歡喜等着小侄女投喂的周王終於等到了蟲娘,沒想到蟲娘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喂他糕點,而是抓着他的腦袋站了起來,頭皮被扯得生疼的周王連動不敢動,就怕把小侄女給摔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蟲娘指揮着宮女把糕點端起來,親自抓了一塊遞向自己頭頂的五弟,滿懷期待的重複道:“白白。”
小侄女居然不是叫自己,周王鬱悶不已,坐在一旁撥弄九連環的檀奴抬頭看了周王一眼,拍了拍端着碟子的宮女,示意她把糕點放到自己面前,原本周王還以為他是自己想吃,沒想到檀奴居然拍拍他的腦袋把糕點推到了他面前。
周王:……
他這是被自己侄兒可憐了嗎?
見他不動,檀奴沉思半晌,抓起一塊糕點放到了周王嘴邊,臉上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
周王:……
周王看着檀奴手裏被抓的慘不忍睹的糕點,含淚把它咽了下去,到底是侄兒的一片心意不是。
等到獻俘儀式結束之後,就到了喜聞樂見的論功行賞緩解。
陳國公自不必說,立此大功自是升職加薪,軍銜由從二品的鎮國大將軍升任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職位則從掌幽州軍事的都護變成了都幽薄二州的大都督,蕭紹升了校尉,手下的人從一百五十人變成了七百五十人,還能有五十個親兵,軍銜升到了正五品下懷化郎將,不枉他先前在宣武帝面前哭窮,現在工資升了不少,再加上親王爵位每年的零花錢,差不多能和王媛之前的俸祿持平。
可惜的是燕王想要成為家中主要經濟來源的願望是不可能了。
王媛職位不變,待到燕王就藩之後調往薊州任薊州武學的醫院掌院,軍銜倒是升了不少,自從五品上的游騎將軍變成了從四品下的歸德中郎將,還是壓了蕭紹一頭,周王則比王媛高上兩階,升了從四品上的宣威將軍,從幽州調往薄州大寧衛任右果毅都尉,至於其他人的封賞則有專人往幽州宣讀,該有的獎賞也會在一個月內到齊。
陳國公帶着宣武帝從私庫里扣出來的獎勵回了北境,他的駐地又要往北移了,還真是甜蜜的煩惱。
周王的王府終於要開始破土動工了,周王乾脆利落的帶着王妃和孩子又跑了,等了兩年終於可以去封地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龍鳳胎被燕王夫婦接回了王府,也不知是陳皇后特意教導的還是兩個孩子真的生而不凡,剛一見到燕王夫妻兩人便叫了阿耶阿娘,把小夫妻倆喜的差點找不着北,心裏對陳皇后更為感激,本以為這麼小的孩子肯定不認識他們了,沒想到剛一回來就會叫人了,王媛對陳皇后的打算也有了些底,沒有忽略檀奴的教育,看來對蟲娘還是喜愛多些,想來以後應該不會強迫蟲娘按着阿娘的規劃走。
雖說照着陳皇后的安排來日後定然手握重權位極人臣,可蟲娘到底是皇室子弟,本朝雖然不攔着宗室子弟上進,但你要是太過上進難免會引來猜疑,日後做個將軍鎮守一方多自在。
再說了,有她和四郎在,就算蟲娘無心仕途寄情山水也能保蟲娘三代繁華,又何必非要去走那條路。
蕭紹就藩的時間定在十五年的三月,這一段時間王媛忙着職務調動的事,燕王在家裏無所事事帶孩子,他的上任時間也在三月,畢竟此戰之後薄州還要重新劃分郡縣,各處衛府也要重新修築,並幽薄三州的軍隊要重編,至少要四個月才能全部完成,這個去薊州衛上任他就是傻,不僅會被抓壯丁還凈是幹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他又不傻。
至於他在軍中這兩年培養的幾個心腹,早就給陳國公打個招呼了,到時候一定會分到他手下,乾脆就在金陵給兩個孩子抓周之後再就藩。
反正他是皇帝的兒子,也沒人敢分些歪瓜裂棗到他手下,更何況,如今的齊軍可沒有真的歪瓜裂棗。
把龍鳳胎接回王府之後燕王很是稀罕了一段時間,但他的耐性很快就被兩個熊孩子磨沒了,一手拉着一個孩子在寒風中散步的蕭紹忍不住反思,自己放任阿娘施為的正確性,果然還是不應該把倆孩子放到長樂宮,就算阿娘十分靠譜,也架不住有五郎那個混世魔王。
把自己好好的兩個孩子帶成現在這幅恨不得上房揭瓦的樣子,站都站不穩還非要往一步一撲往屋外走,不走就開始哭,也不知道現在外面光禿禿的有什麼好看的。
“耶耶,要,娘。”蟲娘扯着蕭紹的大氅,鬧着要出門尋王媛,甚至想繞到另一邊去抓檀奴,檀奴卻把自己裹在蕭紹的大氅下面只露着一張臉,面無表情,顯然不想配合自己的多動症姊姊。
蕭紹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兩個孩子扯歪的大氅,心頭一陣無力,一手撈起一個孩子回了後院的暖閣,在外面晃了快一個時辰了,再不回去二娘就要回來了,“你娘一會就回來了,咱們回去等他。”
給兩個小的一人灌了一碗薑湯,蕭紹叫來了王府的長史,開始安排過年的節禮,蟲娘趴在一邊聽了一會覺得不感興趣,就跑去找檀奴玩七巧板了。
蕭紹見蟲娘沒吵沒鬧狠狠地鬆了口氣,真是被蟲娘鬧怕了,原以為蟲娘是個女郎,肯定乖巧聽話,誰知道乖巧聽話的是檀奴,蟲娘那性子和老五一模一樣,難怪兩個在長樂宮能玩到一起。
“今年把給太原王氏的禮加厚三分,到時候你親自寫一封信送到王氏,給他們提個醒,儘快給大郎上族譜,王妃就等着大郎給她那一支承嗣呢。”
蕭紹看着單子改禮品,全然不顧長史在一邊日了汪的表情,“大郎的名字我已經和王妃商議過了,就叫琰,取崇琬琰與懷抱之內的意思。”
“大王,”做了半天心裏建設的長史終於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大王的意思是大郎君跟着王妃姓?”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蕭紹把太原王氏的禮單放到一邊,抬頭問道,“陛下也同意。”
“這……”簡直荒唐!
長史臉都綠了,讓大郎君跟着王妃姓,豈不是說大王是入贅的,簡直有辱斯文!
“這與理不合。”
“怎麼於理不合?那條律法規定了皇室的孩子就不能跟着母親姓了?就連本朝武皇帝定下的《制誥》也沒說皇室子不能跟母親姓吧。”蕭紹反問,“難道大郎跟着王妃姓就不是本王的孩子了嗎?”
長史:“……自然不是。”
給太原王氏的年禮就此定下,王媛知道以後也只是笑着說了句:“王氏規矩不比天家,家中子嗣具是一周歲是上族譜,到時候只怕還要帶着檀奴往太原走一遭。”
“這有什麼,等檀奴大些了讓你帶着檀奴回太原一趟也不是不可,只消同阿耶說一聲便是。”
畢竟皇室成員想要離開封地還是要報備的,除了遊學,還沒有皇室能隨便跑。
蕭紹隨手翻了翻打從幽州送過來的名單,笑到:“陳國公做的一手好人情,竟然給我挑了好幾個阿娘的人。”
“三州邊防這麼大的事,陳國公做的竟這麼快。”王媛驚嘆,事關三州軍隊重組,陳國公居然只用了兩個月就理清了。
至於陳國公藉著調防的機會把陳皇後手下的人塞給蕭紹,不過是幾個人罷了,到了蕭紹手下不還是要乖乖聽蕭紹的話。
“這只是名單,正式調防還要等到年後。”蕭紹解釋道。
說起這個王媛又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四兄去了薄州,今年除夕是不是不用再進宮守歲了?”
蕭紹點頭,“聽大兄說今年宮中賜宴百官,我們只需初一的時候進宮給阿耶拜年就好。”
坐在榻上玩的正歡的蟲娘聽到蕭紹說進宮,抱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布偶說了聲,“白白。”
王媛把布偶往旁邊拿了些,糾正道:“不是伯伯,是小叔。”
“白白!要!”蟲娘扒拉着布偶不依不饒。
“等過幾日就帶你進宮。”蕭紹佯作不喜,摟過王琰(此後文中不再稱呼檀奴)嚇唬她,“介時你一人在金陵,我和你阿娘帶着檀奴去薊州。”
蟲娘抬着下巴看向蕭紹,似乎在判斷他說的真實性,卻不防王琰一腳蹬到她的臉上,直接躺到了榻上,王琰看着懵逼的阿姊扭頭丟下了一個字:“傻。”
王琰在蕭紹夫婦的注視下一扭一扭的挪到了自己的魯班鎖面前,繼續盯着這個鎖發獃。
本以為會不高興的蟲娘居然沒有鬧脾氣,只是鼓着腮幫子瞪了王琰一眼便掏出了自己的九連環。
“蟲娘和檀奴這爭強好勝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誰,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姊弟,偏要教出個高低。”和兩個孩子相處這麼久王媛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兩個孩子是真的聰明,在別的長輩跟前裝傻充愣,在家裏就懶得掩飾了,對着自個耶娘愛答不理的,只怕在長樂宮裏面把五郎當猴耍呢。
蕭紹聽出王媛的意思,摸着下巴道:“怕不是覺得棋逢對手?”
王媛乜斜了蕭紹一眼,沒有搭話,隨他們去吧,反正冷眼瞧着倆孩子像是商量好一樣,平時玩的東西從不重樣,也不知在長樂宮都學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