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是時依
他在眾車的夾攻下,依然淡定,車以極其驚險的角度擦過了幾個急彎,朝前衝去。
隨着他的話,時澄渾身一僵,冷汗都下來了。
仇人?和她素來不和的人,只有……
可是她已經答應過,永遠不會把時依婚前懷孕的事情說出去,他們還這麼趕盡殺絕?
她剛剛還愚蠢到,向這些人求救……
時澄想到什麼,急忙讓薄晏將她的領帶解開,可是嘴裏卻只能發出“嗚嗚”聲。
薄晏充耳不聞,面無表情地加速,再加速。
一直開離郊區,到了車水馬龍的市中心,才總算甩掉了那幾輛車,這裏人多眼雜,他們不敢亂來。
終於,薄晏一抬手,解開了她嘴上的領帶,帥氣不可思議的臉,挽起一抹放鬆的弧度。
“終於知道怕了?”
時澄喘着大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時依……”
薄晏的臉色,黑了下去。
時澄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后怕,“你搶錯人了……那個,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瞥了男人一眼,卻見他將車一轉頭,冷酷的目光朝她掃過來。
“那你是誰?”
“這個……”時澄乾笑一聲,老半天才憋出兩個字,“群演……”
薄晏只覺得太陽穴的青筋跳了一下,“剛才怎麼不說?”
“說來着,”時澄繼續乾笑,“你把我綁了嘛。”
“……”
薄晏眼底的嫌棄顯而易見,隨即道,“帶我去找她。”
頓時,時澄臉上的假笑掛不住了。
去找時依?她去送死嗎?
她才不能死,那些孤兒院的孩子,都眼巴巴地等着她拿救命錢去!
時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不知道她在哪。”
回答她的,是薄晏似笑非笑的目光。
時澄被那樣的目光一攝,渾身都不由得一冷,又往旁邊縮了縮,偷偷打量他。
這個男人,長得驚為天人,又氣度不凡,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
可是他連衣服都是租的,顯然沒什麼錢。
這種情況,時澄只能想到……
男,公,關。
聽說做到頂級的男公關,那氣派,比之大人物也差不離的。
所以,這男人高調搶婚,難不成是聽說時依常常為帥哥一擲千金,才想讓時依包養他?
想到這裏,時澄小心翼翼地問,“你這麼想找時依,是想和她……做生意?”
她盡量說得委婉,可是薄晏的眼眸還是一眯。
“什麼生意?”
“就,那種讓人……讓人……高興高興的生意……咳咳……”
時澄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個不休。
薄晏一張俊顏更加難看了,猛然抬起手,時澄嚇得驚叫一聲,捂住了臉。
但他最後只是按開了車門鎖,“滾。”
完了完了,被她說中,惱羞成怒了。
時澄半分鐘都不敢耽擱,看都沒再看薄晏一眼,麻溜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
薄晏淡淡的眸光掃過她,發動車子,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一接起,那頭就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Boss,您先別動手,我們剛剛查到,今天參加婚禮的並不是時依本人,而是時依的堂姐代她舉行儀式……”
吱——
薄晏腳下一踩,超跑和地面發齣劇烈的摩擦聲,猛然停住。
那邊半晌聽不到回應,越發誠惶誠恐了,“Boss,您不會……不會已經搶了吧?”
“呵,”
薄晏的語氣平緩,聽不出喜怒,“你們的消息,實在是很及時呀。”
“……”
完蛋了,Boss這種冷靜的語氣,絕對代表他已經生氣了。
深知自家Boss古怪脾性的吳助理,卑微得只敢小聲嗶嗶,底氣不足地心虛着。
“都怪我們辦事不力,請Boss責罰……”
“我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薄晏重新發動車子,“時依那個堂姐,給我查。”
……
時澄被趕下車,一襲婚紗,站在人群中顯得十分古怪。
她有點難過,這種茫然無依的感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
“是時澄。”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鑽入耳朵。
時依?怎麼會是她?
時澄一驚,下意識地順着聲源看過去,卻看到城市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時依在醫院開記者發佈會的場面。
鏡頭下的時依,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正拿着手帕在不住地拭淚。
她哭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虔誠地看向鏡頭。
“子塵,我也不知道婚禮會變成一場鬧劇,是時澄打暈了我,偷了我的婚紗……我早就說過,她覬覦你很久了,這次她實在太過分……你...你能原諒我嗎?”
聽到時依的話,時澄只覺得轟然一聲,有什麼在耳朵邊炸開。
她說謊——時依在說謊!
明明是時依以孤兒院威脅她,又塞給她30萬做酬勞,才讓她代替時依出席婚禮。
可是,那些所謂的親戚,全都在幫着他們顛倒黑白。
“對啊,時澄這孩子從小就在貧民窟長大,直到18歲才被小叔接回時家,劣根早就定性了……”
“她來的第一天就因為嫉妒,剪碎了依依的布娃娃,她當時的表情特別恐怖。”
“搶堂妹未婚夫,這種的確是時澄能幹出來的事……”
時澄心口冰涼,她打開手機,鋪天蓋地都是罵她的新聞,罵她小三不要臉,連堂妹的男人也想撬。
已經有不少的人朝這邊指指點點,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似乎有認出她的趨勢。
時澄不再耽擱,一咬牙,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市醫院。”
時澄趕到醫院的時候,蜂群一般的記者已經散去了,徒留滿院冷清。
她匆匆上樓,轉角的時候,迎面猛地撞上了一個男人。
“嘶……抱歉……我有點趕時間……”
時澄捂着額頭,還沒看清人就忙不迭地道歉。
“趕去投胎?”
一聲嗤笑,時澄抬起頭來,看到那張俊顏,立刻覺得有些牙痒痒。
竟然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
一想到這男人以後是時依的男寵,她就沒什麼好氣,“當然是趕去見你的金主大人——時依小姐啦!”
說完,時澄趁着薄晏還沒過來,立刻腳底抹油往電梯裏跑。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