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執子之手,將子扛走
時澄呆若木雞,看着面前伸過來的一隻手。
那是一隻白玉般的手,修長瑩潤,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
這男人,開玩笑的吧?
時澄大腦一片混亂,無意識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語言卻在拒絕。
“抱、抱歉,我今天是喬子塵的新娘……”
“我要的,就是喬子塵的新娘。”
薄晏唇畔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接過她的手,忽然往身後一帶——
時澄簡直沒看清楚他的動作,自己就像個麻袋似的被他扛在了肩上,隨着步伐,晃得她想吐。
“喂,你……你放我下來!”
他在幹什麼,大庭廣眾地搶婚嗎!
時澄聽到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不多時,就被扔進了一輛車。
砰!
時澄被摔得頭昏腦漲,卻立刻坐起來去開車門。
“讓我出去!婚禮還沒舉行!”
咔噠一聲,薄晏修長的手指一摁,車裏的四個門,同時上了鎖。
這個瘋子……原來長得帥,不一定是好人!
時澄恨恨地盯着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她這麼一逃跑,孤兒院就完了,時依那天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如果她把事情搞砸,就會讓整個孤兒院付出代價。
那是母親一手建立起的孤兒院……
時澄咬着唇,下定決心一般,整個人撲到他身上,伸手去夠車門的鎖——
“唔。”
薄晏悶哼了一聲,狹長的鳳眼卻閃過笑意,“勾引我?”
“……”
時澄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不是她不夠努力,實在是……她的手不夠長。
薄晏抓着她的后衣領,像拎小貓似的將她整個拎起來,扔回了位置。
他扯了扯領帶,動作俊朗得不像話,“你現在回去,不過是一場屈辱。我救你脫離苦海,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我……”
時澄無言以對,她當然知道回去也無濟於事,但她收了時依的錢,不應該臨陣脫逃。
孤兒院的孩子們,需要這筆錢。
她吞了吞口水,“你想我怎麼報答?等我辦完事回來……”
“嫁給我。”
三個輕飄飄的字,打斷了她即將要說的話。
時澄睜大了眼睛,猛然看向薄晏,這個男人,沒說夢話吧?
她可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竟想娶她?
可男人眼底的光芒流轉,認真地盯着她,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模樣,讓她心裏狠狠一撞。
時澄壓下那抹悸動,恢復了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我剛剛結婚,可是收了30萬出場費的,你娶我,打算給多少?”
薄晏看着小女人討價還價的樣子,不由勾起一抹笑。
有意思,沒想到喬子塵這個人這麼蠢,老婆倒還蠻有趣的。
他有心逗她,忽的湊近,聲音微微啞了。
“要是我沒錢,能不能以身抵債?”
“……”
這人不但是個瘋子,還是個流氓!
時澄翻了個白眼,“沒錢還敢搶婚……”她忽然一頓,“你這車……”
她掃了一眼車標,竟然是世界限量款賓利軒尼詩?
“哦,這車,”薄晏面不改色,“租的。”
時澄一噎,目光懷疑地瞥向他身上的高定西裝,“這衣服?”
“租的。”
薄晏連眼神都沒閃爍一下,慢吞吞道,“怎麼樣,為了搶你,專門租的,你感動嗎?”
時澄:呵呵,她不感動。
她實在不想再在這浪費時間了,忍無可忍道,“無聊至極,放我回去結婚!”
薄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露出一派肅然的冷意,抬起她的下巴。
“你非要嫁給姓喬的?”
時澄簡直莫名其妙,精緻的下巴朝他一抬,“不然呢?”
薄晏不等她再說話,唇角的冷意更甚,右手將副駕駛的座椅放下,左手將她一推,隨即欺身而上。
“你說,我在這要了你,姓喬的還會不會娶你?”
溫熱的呼吸逼近,時澄終於慌了神。
這個混蛋,他來真的!
她偏頭勉力躲避,已經做好了咬他一口的準備,可到了最後關頭,男人卻退了開去。
時澄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只見薄晏冷臉盯着後視鏡,熟練地發動車子。
“有人跟來了。”
有人跟來?那她豈不是有救了!
時澄精神一震,立刻搖開車窗,朝後面大力揮手。
“我在這裏,在這裏!救命——啊!”
跑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她腦袋重重地撞在座椅上,後面的話盡數被噎了回去。
薄晏將車開上了大道,以刁鑽的角度不停超車,只想甩開那些討厭的跟蹤者。
百忙之中,還抽出空來瞥了時澄一眼,“愚蠢的女人。”
時澄這時候已經聽不見他說話了,巨大的風聲,超出常人承受能力的速度,讓她大腦的弦徹底繃緊。
啊啊啊這個男人把車開到飛起是想害死誰!
她不由拉着一邊的扶手吱哇亂叫起來,“停車!停車!我還不能死……啊啊啊……”
“……”
薄晏眉頭狠狠一皺。
大家都傳時家這位時依小姐,知書達理,溫婉動人,怎麼會是這個鬼樣子?
要不是這女人的確是他從婚禮現場帶來的,他都要懷疑自己搶錯了人。
時澄從沒經歷過這種生死時速,一顆心狠狠提起,尖叫聲幾乎要掀翻車頂。
原本死死閉着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她更加大驚失色。
“喂,你好好開車做什麼要鬆開手哇嗚……嗚嗚嗚!”
薄晏索性騰出手,乾脆利落地用安全帶捆了她的雙手,又扯掉領帶綁住了她的嘴,這才將注意力全部放在路上。
“安靜一點,鴨子小姐。”
“嗚嗚嗚!”
時澄發不出聲音,驚恐地看着後面追來的幾輛黑色車,從左邊狠狠地別向他們!
右邊就是萬丈天橋,那些人,根本就不像是在救她,而是要讓他們倆一起墜入深淵!
怎麼會這樣?
時澄手腳發軟,腦海里全是父母出車禍的那一幕。
八歲那年,他們也是這樣,被別下了懸崖,是父母用血肉之軀護住了幼小的她……
這就是她為何如此怕坐快車的原因。
時澄牙齒不停地打戰,耳畔,傳來薄晏的冷笑。
“你不是還想向這些人求救么?我在B市可沒有仇人,你說,他們想害死誰,是我,還是你時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