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鄉

周聖濟帶着他二叔的骨灰，踏上了回鄉之路，從許昌到荊州南陽，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幾百里的路程，周聖濟走了差不多半個月才回到了他的故鄉周家村。

在周聖濟的記憶里，周家村幾乎沒有留存着什麼印記，畢竟他三歲時就被老年樵夫帶着他逃離了周家村，三歲小孩的大腦是很難保留事物的印記的。

周聖濟站在闊別了十六年的周家村的村口，望着一株株高大挺拔的落葉松，心裏感慨萬千，因為周家村在他的印象中，只殘留下了這些落葉松。他的腦海中還殘存的故鄉印記也只有這些落葉鬆了，他彷彿記得，他小時候曾經來到這些落葉松樹下，撿着松籽球玩耍的情景，但這情景又是那麼模糊，似有非有。

中午的陽光照射的周家村，村內一片寂靜。

午時的陽光透過落葉松照射在周家店門口，只有許些斑駁的陽光照在周家店門口。

周家店的掌柜沈六坐在店門口的板凳上，一動不動出神地望着外面……

近段時間生意不好，雖說是午時正是飯點的時候，但店內只有一個客人在用餐。雖說是用餐，但這個客人他只點了一小碟脆花生當下酒之物，卻要了兩大壺香麥酒，正在自斟自飲，自顧自喝了小半個時辰。

沈六給他上了酒後，便坐在店門口的板凳上了。

這個顧客喝了半個時辰，沈六也在門口坐了半個時辰。他們兩人誰也不說話，主顧兩人各干各的事，店內一片寂靜。

時間彷彿也靜止了一般，但在寂靜之中也悄然地流逝着，完全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周聖濟走了半天路，現在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這半個月以來，他經常是飽一頓餓一頓的，有時候趕路錯過了投宿，便在野外將就着住了一晚，第二天起來又接着趕路，有時候甚至辨別錯了回家的方向，也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所以從許昌到南陽雖然只有幾百里的路程，周聖濟也走了半個月才到了家鄉。

此時看到周家村村口有一家小酒店，周聖濟大喜過望，三步並兩步走到了這家店的門口，看見有一個老頭坐在門口也不以為意，便直接跨步走進了店內。

周聖濟看見店內有顧客在吃喝，便揀了一條靠牆的桌子坐了下來，叫道：“店家在嗎？”

沈六看見有客人光顧周家店了，便站了起來，走到周聖濟的面前問道：“客官要點些什麼飯菜？”

周聖濟問道：“你店裏有什麼飯菜？”

沈六便遞過一張菜單給周聖濟。

周聖濟看了一眼菜單后說道：“那就給我來一碟蠶豆，一碟脆花生，再加一個滷雞腿就行了，飯要加多點。”

沈六點頭道：“好勒，客官稍等會。”說完收起了菜單，轉入了后屋去張羅客人所點的飯菜了。

不大一會，沈六便端來了蠶豆脆花生和滷雞腿，還有一大碗香噴噴的麥米飯。

周聖濟聞着香噴噴的米飯，久餓的肚子更加飢餓了。

沈六甫放下飯菜，周聖濟便狼吞虎咽吃起來。一盞茶時間，便猶如風掃落葉般，把沈六端上來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了，兀自余意猶存，用水抹了抹嘴角的油膩。

這時那個之前在店內喝酒的顧客叫道：“掌柜，再給我上一壺香麥酒，加上一碟脆花生。”

沈六“嗯”了一聲，便返回后屋給這個顧客拿香麥香和脆花生，端上來后，沈六就回到店門口邊的板凳上坐了下來。

那個客人又斟了香麥酒喝了起來，嘴裏嚼着脆花生嘎嘎作響，看樣子猶然就是一個酒鬼。或許這酒鬼一個人喝酒，喝了太久無聊了，便向著周聖濟叫道：“這位小朋友，你過來我這邊坐坐，陪道爺喝一杯咋樣？”

周聖濟聽見了這個酒鬼叫他去喝酒，雖然心中有點不樂意，但知道也不能拂他的意思，醉酒之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再說人家好心叫你去喝酒，你無端拒絕他人也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於是周聖濟便離座來到了酒鬼的那張桌子上，與酒鬼對面而坐，微笑道：“我與先生素不相識，怎的請後輩喝酒？”

酒鬼給周聖濟到了一杯酒後說道：“熟人也是從陌生人開始的，朋友也是陌生生人變成朋友的，誰人一開始就相識的？來，先幹了這杯香麥酒，我們就算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