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看輕
真是太好吃了!謝芙雅咽下那塊烤羊肉后齒頰間還留有肉與佐料混合的香味,令她的口水泛濫!
轉過身,謝芙雅雙眼晶亮地看着程淞,誇讚道:“真好吃。”
程淞像被點了穴道一樣僵立在那兒,看着謝芙雅露出明媚的笑容,沾了幾粒佐料的紅唇一開一合的說著什麼,但他彷彿失聰了般完全沒聽清。
趙熙和謝倬從遠處有說有笑地走過來,他們身後跟着四五個懷裏抱着酒罈的下人。
“子譽!”趙熙笑着喊道,“倬表哥從他們的莊子上抬了幾壇老酒過來,正好配烤肉!”
程淞猛的回過神,粘在謝芙雅身上的視線掙開瞥向草地。他大口的喘息着,才發現自己方才竟屏住了呼吸!
謝芙雅一臉不解地看着像是不太舒服的程淞,她方才問他那羊肉是如何煨的、沾料里又有什麼,他一副傻愣愣的樣子看着自己不答,莫不是什麼秘方就想告訴別人?
趙熙走過來看到程淞臉色通紅、一副不太舒服的樣子,忙上前詢問:“子譽,你怎麼了?”
程淞擺擺手,眼神閃躲地道:“我去換件便利的衣服再過來。”
趙熙莫名其妙地打量着程淞身上玄色的衣袍,有什麼問題嗎?之前不還是穿着這一身打獵來着?
程淞扔下手裏的東西,一隻手捂着口鼻疾奔而去。
正在火堆旁烤肉的左辰見主子爺快步離開,皺眉想跟上去,但這裏的人中再沒有會烤肉的,他和主子都扔下離開,這肉還不烤糊了!
“熙爺,我家二爺是怎麼了?”左辰只得問趙熙。
趙熙臉上也是迷茫,“不曉得,我回來就看到他臉色通紅,還說身上的衣衫穿着不舒服,要回去換一件。”
左辰這就放下心來,“想來是火熱又忙碌,二爺是覺得熱了回去換件衣服。”
趙熙也是這樣想,便沒往心裏去。
謝芙雅對那烤羊肉片上了心,拿了木凳子坐在炭火架旁,用筷子夾着肉片放在細篦上,聽着肉發現滋滋的聲響、然後冒起白煙,香味兒馬上便飄了出來。
趙熙轉身見謝芙雅在烤羊肉片,有些驚訝地走過來。
“表姐會烤肉?”趙熙看着謝芙雅稍顯笨拙地夾着肉片翻面,“這肉是昨天子譽命人買了羔羊現宰殺、片肉煨了一晚,想來是已經入味了。”
謝芙雅親口嘗過,當然知道這肉片的美味。她學着之前程淞的手法將肉兩片烤成深色后夾起來,在旁邊的料碟里沾了一下,然後放到一個空碟里。
“你嘗嘗。”謝芙雅將自己烤的肉遞給趙熙。
趙熙受寵若驚的接過碟子,“多謝表姐。”
拿起一雙筷子夾起來肉來送進嘴裏,趙熙嚼了兩下覺得烤得有些老了,沾的佐料有些多了……
“好吃!”趙熙違心地豎起拇指誇讚道,“好吃!”
謝芙雅眼睛一亮,“真的?我第一次這樣烤肉,方才嘗了一塊也覺得很是美味。往後自家也可以這般做來吃,只是……”
“只是什麼?”趙熙將肉囫圇的咽下去,挑眉看着謝芙雅。
謝芙雅美眸微轉地道:“只是不知程世子用了什麼法子來煨羊肉,這沾料里又都有些什麼。若是胡亂弄,怕是浪費了好東西。”
“這有何難?”趙熙微笑地道,“待會子譽換了衣服回來,我便為表姐問一問。”
“那趕情好。”謝芙雅笑道,“以後有機會我也請你吃烤肉。”
趙熙聽了心中暗喜,垂下頭抿唇笑。
那邊謝倬和左辰在學怎麼烤兔子、烤羊腿,笨手笨腳的險些栽進火堆里,把左辰嚇出一身冷汗來,尋思着主子爺怎麼還不回來!
程淞回到了自家莊子裏的住房裏,他跑了一身的汗,心臟跳得又急又重!
在屋子裏靜了靜,他走出來從院中的大缸里舀了兩盆冷水兜頭澆了下去!把跟他一起進來準備服侍的下人嚇了一跳!
“世……世子?”下人瞪大眼睛看着從頭到腳淋濕的程世子扒下身上的衣衫扔到地上,露出精瘦結實的上身!
程淞又打了一盆水從頭淋下!冷水激在皮膚上,降低了他身上的燥熱與腦中不停湧上來的綺念!
被打濕的頭髮不停的滴水,水珠子從程淞白皙的皮膚上緩緩下滑,少年的身體雖不如成年人般精壯有力,但比起同齡人的瘦弱又多了幾分力量感!
程淞的皮膚屬於如何折騰也不會變黑那種,當年在軍中還為此受了不少的嘲笑。只不過那些嘲笑他的人最後都被拳頭和他的戰績給震壓下去了。
冷靜下來后,程淞拖着濕淋淋的身體進了屋子,命下人找出新的內外衣衫出來。
下人不敢吱聲,找好衣服后便退了出去。
程淞擦乾頭髮和身體,自己穿好內外衣衫、換了靴子,站在銅鏡前確認自己已經恢復正常后才出門。
一定是自己因病久未去兵營練武,以至於血氣過旺了。
程淞對方才自己的失態找個借口,並打算回京城后就去南大營找留守的兄弟們摔打一番!
待重新回到烤肉處,程淞已經徹底恢復如常,加入到謝倬和趙熙之中。
謝芙雅用心的在學着烤羊肉片,一大盤子肉片已經被她烤去了一半!她每烤好一片就讓謝倬、趙熙和左辰試吃,雖然他們嘴上都說著好,但咽下去的表情似乎都挺噎的。
於是謝芙雅就給自己烤了一片肉,送到嘴裏嚼才發現烤得火候有些久,肉變得硬了不易嚼爛,佐料又沾得多了,肉香味被佐料掩了去。
反覆幾次嘗試后,謝芙雅終於掌握了火候、沾料份量,於是就多烤了幾片裝到碟子裏,準備拿去給哥哥謝倬等再品嘗一下。
“程世子回來了?”謝芙雅端着盤子走過來,看到程淞站在火堆旁翻着鐵釺上的肉,便先端着碟子來到他身邊,“嘗嘗我烤的肉。”
方才那股馨香又飄了過來,程淞的身體立即便繃緊了!
謝芙雅將碟子舉到程淞面前,大眼裏閃着期待地看着他。
程淞往旁躲了躲,冷聲道:“多謝縣主,我暫時並不想吃,你拿給熙四爺和令兄吧。”
謝芙雅一愣,看着程淞臉上明顯的排斥表情,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趙熙在旁本是微笑地看着謝芙雅獻寶一樣端着烤羊肉片請大家試吃,但見程淞不客氣地、冷淡地拒絕謝芙雅、表姐那尷尬的表情后,他也斂去笑容。
謝芙雅收回手,臉上表情變得淡淡的轉身離開,也沒有讓謝倬和趙熙試吃。
來到桌旁,謝芙雅坐下來夾起烤羊肉送進嘴裏細嚼慢咽。她默默的吃着,不發一聲、不抬頭看任何人。
謝倬心大,完全沒注意到妹妹與程淞之間僵凝的氣氛,只顧着和左辰討教如何烤肉。
趙熙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程淞,邁腿朝謝芙雅走去。
程淞原是低着頭看火堆上烤着的羊腿,待趙熙也離開后才抬頭看向謝芙雅所坐的方向。
穿着淡紫女騎服的謝芙雅梳着簡單的髮髻,頭上只有壓鬢的珍珠頭花,明明簡單的裝扮卻襯得她那張臉越發的明麗。之前她吃肉時的靈動神情像個可愛的小貓咪,搔得人心頭痒痒的想繼續投喂,還想伸手摸一摸……
趙熙來到謝芙雅身邊,低頭與她說著什麼,謝芙雅仰頭微笑地回應。遠遠看去好一對璧人,甚是般配!
“二爺?”左辰在旁喚了一聲程淞。
“嗯?”程淞回過神轉頭看向左辰。
左辰也看向趙熙和謝芙雅的方向,輕聲道:“熙爺對縣主似乎……恕小的多嘴,不好讓熙爺在這莊子上跟縣主發生什麼事,到時候京城那邊計較起來,恐怕……”
“我曉得,不必多言。”程淞皺眉打斷左辰的提醒,“今晚我們就回京。”
左辰有些意外,“這樣急?”
“熙四爺在外久了,恐王爺和王妃惦念。”程淞淡聲地道。
左辰不再言語,回去繼續翻烤架子上的肉、撒鹽巴。
程淞又瞥了一眼趙熙和謝芙雅,莫名覺得心裏煩躁。索性走到炭火架旁,打開一壇老酒倒了一碗仰頭灌下!
不愧是安陽公主莊子上珍藏的老酒,酒香濃郁、回味甘醇!程淞意猶未盡,又倒了一碗出來,然後夾了個烤菌子扔進口中!
一口酒一口烤菌子或烤肉,程淞倒先暢快地吃起來!
“表姐,程淞從小混跡在兵營里,雖是王公府上的公子,性子卻不羈了些。若他有什麼地方冒犯到你,還勿放在心上。”趙熙為程淞解釋道。
謝芙雅撥了一下碟子裏的肉淡淡一笑,“方才是我輕浮了,怎麼好讓並不太的熟悉的男子試吃我烤的肉?與程世子的態度無關。”
趙熙見謝芙雅真不似生氣的樣子,才稍稍放心。
謝芙雅將自己烤的肉都吃了之後,覺得胃裏脹得難受,她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喝了口茶水解膩。
“我吃飽了。”謝芙雅站起來對趙熙道,“有些累,我先回雲合庄休息去了。”
“表姐?”趙熙站起來,有些意外地道,“你這就要回去了?還有烤兔、烤雞、烤羊腿你未曾嘗嘗。”
謝芙雅往火堆處看了一眼,只見哥哥謝倬竄來竄去忙得不亦樂乎。再往另一邊看,就見程淞在那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歡實。
空曠草地上,男人們熱情的圍着火堆烤肉、洒脫不羈的飲酒,這才是愜意人生吧。她這個女子到底是格格不入了些。
“我吃不下了,你們吃吧。”謝芙雅道,“熙弟多看着些我哥哥,讓他別喝太多的酒了。”
趙熙眼神微黯,“那我送表姐你回去。”
“不必,讓哥哥身邊的隨從大楊送我即可。”謝芙雅婉拒道,“莫因我掃了你們爺們兒的興緻。”
說完,謝芙雅招呼大楊過來,讓其送自己回雲合庄。
大楊跟謝倬報備了一聲,謝倬也有些意外地走過來,“妹妹這就要回了?還有好些東西你未吃到。”
“我吃了許多的肉,現下都飽了。”謝芙雅對謝倬道,“況且,有我一個女子在側,你們男子飲酒吃肉也不能暢快。我打獵有些累了,走回去消消食,然後小憩一下。”
謝倬想了想也是,便叮囑大楊務必安穩地將縣主送回去。
謝芙雅也沒向程淞告辭,便帶着大楊離開了。
趙熙目送謝芙雅離開,輕嘆口氣後轉身朝程淞走去。
程淞已經喝了半罈子的酒,謝芙雅烤剩下的半盤肉也都被他烤完吃進肚子裏!
趙熙坐到程淞身畔,拿出一個碗遞過去,“麻煩子譽給我倒一碗酒。”
嘴裏嚼着肉的程淞轉過頭,笑着單手提起酒罈腕子一翻,琥珀色的酒液便倒進了趙熙手中的瓷碗內。
“四爺是第一次用海碗喝酒吧?”程淞笑道,“不知可習慣。”
趙熙是皇族子弟,從小受的禮儀教育都是斯文重禮,飲酒用樽或盅,這種以碗飲酒的豪邁之舉還真是頭一次。
輕啜一口酒,趙熙被老酒的辛辣刺激得皺起臉。
看着趙熙不適的表情,程淞哈哈大笑起來。
趙熙臉上迅速漫起紅暈,放下酒碗看着程淞,“子譽剛才為何對錶姐那個態度?你雖不喜與女子過於接近,但卻從未失過禮數。表姐好歹是位縣主,你那嫌棄的模樣未免……未免太失禮了些。”
程淞雙眼望着遠方,飲了口酒後低頭輕笑地道:“四爺這是怪罪我對敬義縣主無禮?我只是無意之舉,若是令縣主感到難堪,稍後回京尋個機會我向她陪罪就是。”
趙熙也又飲了口酒,語調微沉地道:“芙雅表姐剛剛和離,京中對她不利的流言四起,她心情不好才會避居郊外莊子裏。我倒不是責怪子譽你,只是……只是不想你也與京中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一般看輕表姐。”
程淞聞言皺眉轉頭看着臉上飛紅、眼神漸漸迷離的趙熙,“看輕敬義縣主?四爺這話從何說起?我從未有此念頭!這世間夫妻合則琴瑟合鳴、白頭到老,不合則和離各自安好,我有何權利去看輕別人呢。成義伯府那位蔡二爺的確不是個良人,敬義縣主與之和離並無錯處可言。京中那些愛道他人是非的人不過是閑得無事嚼舌頭,用不了多久便也住了嘴。”
趙熙點點頭,晃晃悠悠的端起酒碗還想再喝,卻被程淞伸手攔住。
“四爺莫要再喝了,這酒不似京中清淡佳釀,後勁大得很。”程淞道。
趙熙有些迷離的雙眼看向程淞,嘴角扯出一抹嘴,然後揮開程淞的手,捧着酒碗仰頭喝了個乾淨!
程淞挑眉看着趙熙豪飲,心想他未吃一口飯菜便飲了一大碗酒,怕是很快就要醉倒了!
果不其然,喝完碗中的酒,趙熙的身形就晃了晃險些從凳子上栽下去!
程淞伸手扶穩了趙熙,嘆口氣喊僕役過來。
“去莊上取幾張羊皮墊子過來,再拿條薄毯。”程淞吩咐道。
僕役領命趕緊去取東西,程淞則扶着趙熙坐到一旁的草地上,並招呼一名僕從照看。
安頓好趙熙,程淞來到火堆旁看烤得滴油的兔子、野雞和羊腿,不由又想到離去的謝芙雅。她那般愛吃烤羊肉片,一定也喜歡吃這些。
“趙熙怎麼躺下了?”謝倬納悶地問。
“喝了碗倬兄你搬來的老酒,便不勝酒力的醉倒了。”程淞道。
“一碗酒就醉倒了?”謝倬搖頭道,“他的酒量也真是太差了!”
程淞笑笑未語,而是蹲下來用棍子從火堆里撥出叫花雞來。
謝倬看到火堆里撥出來個大泥球,好奇地過來問道:“這是什麼?火堆里怎麼泥球?”
程淞未答,而是起身端了個盤子過來,又揀了塊石頭砸開泥殼。
待泥殼剝開一塊,雞肉的香味兒便溢了出來。
“我的天!”謝倬發出驚呼,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什麼東西這麼香!”
程淞把粘着雞毛的泥殼剝開,用筷子小心地叉着整隻叫花雞挪到盤子上。
“雞肉?這是什麼做法?”謝倬興奮地道,“真是新奇得緊。”
“倬爺,這是叫花雞。”左辰在旁替主子講解了一遍叫花雞的由來和做法,聽得謝倬不住點頭。
程淞用匕首在兔身、羊腿上又劃了幾刀,然後撒上佐料,告訴左辰再翻轉幾下便將火堆的火壓得小一些,便可以邊片肉吃、邊喝酒了。
處理完這些,程淞站直身體向雲合庄的方向看去。
大楊送謝芙雅離開也有一會兒了吧?兩個山莊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不知這個時候謝芙雅可安全到達沒有。
“我去走走。”程淞對左辰和謝倬說了一聲,便抬腿朝雲合庄的方向走去。
如果從莊子正門出去再繞到雲合庄就比較遠,而從兩庄相連的小林子穿過去就非常的近。謝芙雅和大楊走的就是小林子這條路,除了地上坑窪不平了些之外,倒沒有什麼危險。
程淞走進小林子,抬眼就能看到雲合庄的外圍欄。他沒看到謝芙雅和大楊,想來他們已經進了雲合庄,便轉身準備回去。
“程……程世子?”大楊驚喜的聲音從林子另一邊傳來。
程淞一怔轉頭看過去,只見大楊滿頭是汗的從林子東邊的坡上下來,衣服上有幾處被樹枝勾破了。
“你怎麼在這兒?”程淞皺眉看着狼狽的大楊,“敬義縣主呢?”
大楊用袖子擦了一下滑到眼皮上的汗,有些焦急地道:“縣主……縣主在上面的溪流邊上崴了腳,小人……小人不敢亂動,便下來想回莊子裏找幾個粗使婆子……”
“你把她一個人扔在溪邊了?”程淞沉着臉打斷大楊的話。
“啊?是……縣主一個人在溪邊,那裏沒什麼危險,所以……”大楊被程淞陰沉的臉色和眼神嚇住,結巴得更厲害了。
程淞懶得多廢話,也不適合指責訓斥別人家的奴僕,他腳下一轉朝東邊的坡子走去。
兩庄東邊有座不高的小山,山裏有溪流泉眼,流下來匯入山下那條穿過村莊的小河。因為山不高、無密林,的確沒什麼危險。頂多會有蛇出沒而已。
謝芙雅昨日聽莊子裏的下人提起過東邊山上有個泉眼,夏不枯、冬不凍、四季都有泉水湧出。泉水冰冰涼的甘甜得很,山下的村民幾乎每天都會打上一桶燒水做飯吃。
回雲合山莊的路上,謝芙雅想起這個泉眼,便臨時起意帶着大楊爬了坡,結果走在溪邊時不小心崴到腳,疼得不敢動彈!大楊是個隨從,不敢抱着主子回去,怕毀了主子的名節,只得下山準備回莊子裏找力大的婆子上來抬人。
程淞動作快,山坡、土窪他連看都不看便直接躍過,便是習過武的大楊都趕不上他的步伐!
程淞偶爾停下來聽聲音辨別溪流的方向,沒費什麼工夫便找到了謝芙雅。
謝芙雅坐在溪邊的地上,手裏抓着幾塊石子不時往溪水裏扔一塊兒,濺起小小的水花兒。
聽到身後有動靜,謝芙雅還奇怪大楊的動作如此迅速,這麼快便找到了人。可一回頭卻看到身着藏藍胡服的程淞!
程淞幾個大步來到謝芙雅身邊,皺眉蹲下來看着她問:“傷到哪裏?”
謝芙雅冷冷地看着程淞,將腳往裙下縮了縮。
程淞見狀,道了聲“失禮”便伸手掀開謝芙雅的裙擺、抓住她的左腳。
謝芙雅大驚,用力踢蹬想掙開。
“看來縣主傷的不是這隻腳。”程淞抬頭看着謝芙雅笑道。
“你……你放開!”謝芙雅惱羞地瞪着程淞,“登徒子!”
程淞鬆開謝芙雅的左腳踝,站起身轉到她的右側,然後小心地抬起她的右腳。
“嘶!”謝芙雅疼得吸了口氣,眼裏瞬間就漫起了水霧。
程淞抬眼看到謝芙雅霧氣蒙蒙的雙眼,恍了一下神后馬上低下頭。
不顧謝芙雅的抗拒,程淞脫下她的小靴子,隔着布襪輕捏纖細的腳踝。
“啊!”謝芙雅發出輕輕的痛呼,然後用力咬住嘴唇。
那聲短促的痛呼像把利刃扎進程淞的胸口,令他身體微微一顫!喉節忍不住上下滑動了兩次,呼吸也漸漸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