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船艙進水
()寧淵笑着幫他穿上衣服,蘇小小的皮膚白皙,面容精緻,穿上紫色,整個人更加明艷起來。
看着寧淵系好腰帶,蘇小小摸摸身上的衣服,抬頭有些猶豫地開口:“好看嗎?”
寧淵突然想把面前的人,狠狠地摟進懷裏,再也不放開,他悄悄握了握拳,壓下這種突如其來地瘋狂念頭,笑着點頭:“好看。”
蘇小小笑彎了眉眼,又低下頭去看身上的衣服。
管家再次進門的時候,被蘇小小的模樣驚得愣了片刻,暗自嘆道,難怪江湖中人都說小公子風華絕代,男人能生出這般絕美的模樣,而又不帶一絲女氣,當真是奇迹,百餘年來,也就只有那個人能比得過他了。
蘇小小倒是不知道管家心裏的波瀾,看到他進來,立刻高興地問:“老管家,可是畫舫準備好了么?”
那聲熟悉的老管家,讓管家的眼角再次抽了兩抽,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只能含恨應道:“準備好了。”
“那我們過去。”寧淵說完,伸手就要抱蘇小小起來,卻在半路上被攔住,蘇小小瞪了他一眼:“我手受傷又不是腿受傷。”後半截話含在嘴裏沒說出來:再說了,讓你抱我,我還怕摔着!
寧淵也不爭辯,轉而扶他起來:“小心點。”
相比寧淵的小心翼翼,蘇小小卻是馬虎多了,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拉着寧淵的手就要往外走,被寧淵拉住。
“外面風大,披上披風。”說著,將一件紫色的披風披到他的身上,仔細系好帶子,這才牽着蘇小小慢慢往外走。
蘇小小對於游湖一向興趣不大,不過,他對翡翠山莊後面的湖興緻很高,但這種興緻在看到畫舫里多出來的其他人之後,遭到了打壓。寧淵看他面露不悅,解釋道:“小小你受傷未愈,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安排了一些護衛。”
心知寧淵所言有理,蘇小小點點頭,語氣依舊有些失望:“那好。”
寧淵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牽着蘇小小往畫舫的上層走去。蘇小小這才發現,畫舫有兩層,甲板上有兩個梯子,一個往上,通往一個小閣,另一個往下,想必是船艙。
蘇小小剛踏上上面一層,就見裏面滿滿當當的兩排姑娘,在看到他們之後齊齊行禮,把蘇小小驚地半天沒回過神,他眉毛便皺的死緊,轉頭瞪着寧淵:“這是什麼?”
寧淵看了她們這架勢,大抵猜到些許,心裏頗有些惱意,卻又礙着蘇小小的面不好發作,只得耐着性子安撫炸毛了的蘇小小:“她們也是護衛,想必是林伯怕派了一群男人上來,掃了我們的興緻,所以才讓她們來的。”
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這翡翠山莊還有如此多的護衛!蘇小小忿忿地想,轉而挑眉,斜斜地看着寧淵,上挑的鳳目帶着些許嘲諷:“當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你也是個風流的人。”連護衛都挑的美人。
寧淵看着蘇小小,那狹長的鳳目波光流轉,似笑非笑,帶着別樣的風情,唇角微微上揚,,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諷刺的意味,即便只是個漫不經心的表情,整個人卻透着與往日迥然不同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沉迷,哪怕明知會受傷,也依舊會毫不猶豫的上前。
寧淵輕輕咳嗽兩聲,半垂下眼,掩去眼底的驚艷,復又抬頭,認真地解釋:“這些都是父親安排給我的護衛。”
蘇小小輕哼一聲,不置可否,臉上的表情卻柔和了許多。蘇小小沒有察覺的是,他心裏剛剛升騰起的怒火因着寧淵的這句話淡了不少。
寧淵見狀,小心地扶着蘇小小往裏面走,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四周,暗含地警告讓微微發愣地眾人回過了神,紛紛退到一邊。
蘇小小坐下之後,看着寧淵轉身坐在了另外一邊,而站在他身後的那些女護衛,也立刻上前為他斟上了酒,看着那女護衛臉上盈盈的笑容,還有寧淵不推拒反而微微側身地動作,蘇小小覺得心裏的怒氣又竄了起來,他重重地哼了聲,看到寧淵立刻關心地望過來,這才稍稍滿意,冷冷地開口:“這裏太香了!”
寧淵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溫和而縱容的笑容:“把帘子都撤了。”
微風從窗口裏吹進來,卻沒有吹散蘇小小心裏的不悅,他瞪着對面的笑的溫柔的人:“我要喝酒!”
“小小,你昨日才受了劍傷,不宜飲酒。”寧淵溫和地勸道。
蘇小小下巴一抬:“這點兒傷算什麼?讓她們給我斟酒!”話剛說完,站在他身後的那位女護衛,立刻往前走,卻被寧淵的目光制止。
寧淵的笑容頗為無奈,起身拿起一壺酒走到蘇小小的跟前,為他倒了小半杯:“那喝些米酒。”
蘇小小看了看面前杯子裏的酒,目光轉了轉,又望着之前給寧淵倒酒的那個女護衛手裏的酒壺,固執道:“我要喝那酒。”
寧淵使了個眼神,身後立刻多了一張矮椅,他挨着蘇小小坐下,笑道:“我那是藥酒,你當真要喝?”
聽到“葯”字,蘇小小抿了抿唇,目光登時猶豫起來,寧淵看了不由微笑,端起蘇小小面前的小酒杯,遞到他唇邊:“嘗嘗看,這米酒味道不錯的。”
蘇小小張口任由寧淵喂他喝了這杯,砸了咂嘴:“很甜。”
“米酒都是這樣,不過也不能喝多了,會不經意間就醉了。”寧淵放下杯子,喂他吃了塊豬耳朵。蘇小小懶得動手,任由寧淵喂着,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對寧淵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我要吃香酥雞塊。”
“米酒。”
……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昵,渾然不覺其他人看到這幅場景時內心的震驚,小閣里其他的人全部都成了佈景。
待蘇小小吃了個八分飽,寧淵這才放下筷子,笑着問道:“小小,要不要聽曲子?”
蘇小小眼一眯,當即冷下臉:“我討厭聽曲子!”
寧淵微微有些失落:“原本還想彈首曲子給你聽,既然不喜歡,那就……”
“要聽!”蘇小小突然打斷寧淵的話,看到寧淵有些意外的表情,他不自在地別過眼,“你彈的話我就聽。”
寧淵笑起來:“好。”
兩人說話間,早有人準備好了古箏,寧淵作在琴前,垂眸斂神,片刻后,抬手放在琴弦上,須臾,琴聲起。
蘇小小半眯着眼,看着寧淵的側面,他並不懂音律,只覺得這琴聲悠遠綿長,沁人心肺,與花船上的那些歌姬的曲子全然不同,此刻的寧淵少了平日的笑容,多了一份恬然。
一曲畢,寧淵偏頭,對上蘇小小有些出神的目光,他溫和地笑了,也不出聲,就這麼回視着他。直到蘇小小回過神,才發覺四周已經一片寂靜,他抿了抿唇,暗自懊惱自己怎麼出神了,這讓寧淵怎麼想?
眼看着寧淵又坐回到自己身邊,蘇小小這才後知後覺地道:“很好聽。”說完,似乎怕寧淵不信,又重重點了幾下腦袋,“真的很好聽。”
“你喜歡就好。”寧淵笑着應道,絲毫沒有計較蘇小小之前的出神。
蘇小小覺得寧淵這話很敷衍,他擰着眉,想了想,又道:“我不懂音律,只覺得你的曲子聽起來很舒服,很好聽,不知不覺就出神了。”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底氣越來越不足。
寧淵眼裏的笑意更濃,正要說話,就聽到管家的聲音:“少莊主,船艙進水了。”寧淵目光一凜,看向窗外,畫舫已經走到湖中央了,無論去哪個方向,都不是短期能到達的。
看到寧淵嚴肅的樣子,蘇小小也有些緊張,船艙進水意味着船會沉?他不會泅水。想到這裏,他也看向窗外,湖面上什麼都沒有,要用輕功奔到岸上,有些困難,更何況他現在有傷在身。
寧淵摟着蘇小小的肩,輕輕拍拍他的手,低聲道:“別擔心,我下去看看,你在這裏等着。”看到蘇小小點頭,他這才起身走向梯子。
早在管家開口的時候,寧淵就知道情況會比較糟糕,只是他沒想到會如此糟糕,他站在進了水的甲板上,面色凝重:“怎麼回事?”
管家正在下面的船艙裏面,另一個護衛站在一旁:“下面的人說是突然進水,船底被人換了,有幾塊板子是新粘上去的,而且很薄,船行了這麼久,所以就鬆了。”
“不能補?”
那護衛為難的搖搖頭:“補不了,那幾塊板子面積太大,才片刻功夫就蔓延到這裏了。屬下無能,請少莊主責罰。”
寧淵擺擺手:“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不能補就不要補了,泅水太耗體力,讓大家儘快拼湊簡易木筏。”說完,他看了看遠處,淡淡道,“如果沒猜錯,岸上應該有人還在等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