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怪
在一個昏暗的山洞之中，老嫗正端詳着從雲芸腰間取下的玉佩。
而雲芸，則是昏迷着躺在一旁。
嘴裏還在不停的呢喃着：“師尊、凝雪。”之類的字眼。
忽然，雲芸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其臉上的冷汗也滴答滴答的落了一地。
“醒了？”老嫗依然在端詳着玉佩，正眼都沒瞧雲芸的問道。
聽到這聲既難聽，又熟悉的聲音。
雲芸警惕異常的閃躲到了牆壁邊緣，並看向了老嫗。
“還給我！”待得看清老嫗手中之物后，雲芸一個箭步便衝上前去叫喊着搶了起來。
對此，老嫗並沒有任何的表示，任由雲芸搶了回去。
“眾弟子，逃！莫要...莫要再回來！”剛一接觸到玉佩，一道溫暖的意識便鑽進了雲芸的腦袋。
霎時間，雲芸呆住了。
她不敢置信，雲天宗作為卜雲真星的十大宗門之一，竟發出了如此無奈的命令。
這一定是無法抵抗的災難，不然一定是讓弟子歸宗防守的命令。
那樣做，不光能讓宗門的防守力量增強，還能更好的保護弟子。
並沒有猶豫多久，雲芸便抬腳往外跑去了。
她對雲天宗雖並無牽挂，但其師尊和閨蜜尚還留在宗門。
她必須回去看一看。
然而，老嫗卻並不想讓雲芸亂跑。
“哪去？”老嫗僅是看了一眼，便讓雲芸的“破銅爛鐵”四肢失去了全部動力。
不過，老嫗小瞧了雲芸想要回去的決心。
即使是沒有四肢、即使是跌倒在地，她也要用牙齒啃着土地回去。
“愚蠢。”往得雲芸如此固執，老嫗譏諷道。
雲芸並沒有回應她的譏諷，裝聾作啞的繼續了啃地的行為。
“你回去有用嗎？”洞悉了雲芸想法的老嫗，起身一腳踩在雲芸背上問道。
“我要回去...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雲芸口齒不清的呢喃道。
“哈哈哈！就你現在這般模樣，莫說是條廢柴了，就連死在一起這個願望你都達不成！”老嫗放肆的大笑道。
雲芸聞聲，再也憋不住了，又一次的抽泣了起來。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出聲。
似乎是不想讓老嫗再有更多的笑料。
“老嫗也不是什麼冷漠之人，你只要完成老身的一個任務，老身便與你一同回去看看。”片刻后，老嫗鬆了腳，並坐在地上望着雲芸的側臉說道。
“什麼任務？”雲芸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的問道。
“築靈。”老嫗淡淡的說道。
“這...嗯？...這裏是...這裏是靈眼之地？你怎麼找到的？”雲芸這才發現了此地的不凡。
“還用找？老身怎可能選擇荒野之地落腳，太掉價了。”老嫗哼哼道。
說罷，她不知用何種方法又讓雲芸的四肢恢復了動力。
至今勉強算是接受了這幅新四肢的雲芸，簡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后，坐了下來。
令她意外的是，居然還有觸覺得以保留，先前根本沒注意。
“可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該不會是在逗我玩吧？”雲芸疑惑道。
“好處？”老嫗拿起了雲芸的一條破銅爛鐵手臂。
“你要我當你的劍？”雲芸反應了過來。
“沒錯，劍人。”老嫗笑眯眯的說道。
敢怒不敢言的雲芸不由得氣鼓鼓的瞪住了老嫗。
“看什麼看？不是你自己說的？”老嫗無賴道。
“為什麼是我？”雲芸平復了一下心態后問道。
“你知道三十六天罡經脈、七十二地煞經絡嗎？”老嫗反問道。
“上古修法？”在古籍上看到過這樣內容的雲芸說道。
“如今這片天地已經再次輪迴到適應這樣修法的環境了，你在這上面有着獨一無二的天賦。”老嫗點頭道。
“怪不得現在用靈根修鍊，突破個境界沒有丹藥輔助根本不行。”雲芸若有所思道。
“等等？獨一無二的天賦？你會這種修法？你是個老怪物？不...老前輩？”雲芸緊接着又說道。
“作為一個老怪物，怎麼能不會呢？”老嫗笑嘻嘻道。
“這麼說，你是打算讓我用這種修法築靈了？”雲芸問道。
“當然。”老嫗又點頭道。
“可是...從頭修鍊，沒有十多年根本沒可能築靈啊！”雲芸皺眉道。
“有我在，三個月便可。”老嫗自信道。
“那也...那也有點久了...”望着似乎並無任何修鍊氣息的老嫗，雲芸打起了別的主意。
“你不用這麼心急，就老身帶你來此地這會兒時間外面鬧出的動靜，即使是你現在立刻就能回去，也見不到你的師尊和朋友，他們應該已經死了。”老嫗搖頭道。
“不可能！即使是滅頂之災，也不可能這麼快！而且...而且宗門是有逃跑的後路的。”雲芸激動的說道。
“抱歉，以老身的經驗來看，就是那麼快！至於後路么...就說不準了。”老嫗譏諷道。
“要怎麼修？”雲芸深吸了一口氣后問道。
“你與常人不同，你的經脈、經絡並沒有天罡地煞之分，只有九十九條混沌靈支，隨我來一趟你便知。”老嫗將手搭在雲芸頭頂上后說道。
剎那間，老嫗與雲芸便來到了一處滿是不規則漂浮物的虛無空間。
在她們面前的，是一顆由藍色線條勾畫出來的碩大心臟。
“混沌靈支，全部都在心臟上？”雲芸不由自主的問道。
“是啊，不然以你這四肢盡斷的身體，即使是再接上它們，經脈、經絡也廢了。”老嫗點頭道。
“這運功稍有不慎豈不是死定了...”雲芸面色發白道。
“想要擁有絕世實力，怎能不比常人艱苦一些？”老嫗笑道。
言畢，她便控制起了構造出心臟的藍色線條。
只見一點閃耀無比的光芒自心臟正中顯現了出來，並以一個雜亂無章的路線迅若閃電的繞着那些藍色線條閃爍了一圈。
“此為一階第一周天心法，記住了么？”老嫗問道。
“根本看不清啊...太快了...”雲芸愣住了。
“必須這麼快，你就留在這裏銘記心法吧，什麼時候記住，什麼時候才能出來。”老嫗說完便化作煙塵消散了。
望着再次運轉起來的碩大心臟，雲芸握緊了拳頭，認真記了起來。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一個月。
然而身在虛無空間的雲芸卻並沒能在這段時間裏，記住光芒的運行軌跡。
她現在只是堪堪能看清了而已。
時光如梭，沒過多久，又過去了一個月，雲芸總算是勉強記下了大部分運行軌跡。
本來，到現在為止她是可以記下所有運行軌跡的。
但在記憶的過程中，她發現光芒的速度並不是保持衡速的，有時稍快、有時稍慢。
再之後，又過去了少半個月，雲芸才在一天早晨睜開了眼睛。
她從那虛無空間裏出來了。
“不錯，兩個半月就記住了。”老嫗誇讚道。
“兩個半月？”雲芸不敢置信道。
她以為，只過了一天多而已。
“嫌多？沒有老身的幫助，你兩年也記不下來！”老嫗譏諷道。
是了，如果是在外界，雲芸在看清運轉之前就累死了。
“運轉試試吧，盡全力運轉，這裏地處偏僻，一般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老嫗緊接着又說道。
“呃...能有多大動靜啊...”雲芸念叨着閉上眼睛認真運轉了起來。
“嗯？”沒一會兒，雲芸又睜開了眼睛。
“不要驚訝，是老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不傷害你身體的情況下，抹除了你先前的修為。”老嫗淡淡的說道。
“你...”雲芸氣鼓鼓的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快去運轉！”老嫗白了雲芸一眼后說道。
沒辦法，雲芸只好先從吐納開始了。
在十分強大的吐納口訣支撐下，她很快便集夠了運轉一周天的靈氣。
一開始，她連一成心法都無法運轉下來，畢竟這裏是心臟，她不太敢放開手腳。
到後面熟練了，她才運轉了起來。
不過，速度並沒有老嫗演示的那麼快就是了。
但其周身的天地靈氣依然如同瘋了一般的匯聚了過來，爭先恐後的湧入了她的心臟。
“這...”雲芸驚呆了。
要知道，她先前用的心法放在外面是要引起血雨腥風的，但依然趕不上這番動靜。
那還是那個心法她已經如使臂掌一般的熟練了，不然更加比不上。
“太慢了，再快些，不是說了盡全力？這就是你的全力？”老嫗催促道。
“這已經很快了...已經是煉化速度跟不上的速度了...”雲芸愣愣的說道。
“煉化？你再仔細感受下。”老嫗哼哼道。
“不是吧...這怎麼可能...”感受到靈氣在被聚攏過來的瞬間，就已經轉化為靈力的雲芸再一次被驚呆了。
“少廢話了，盡全力吧。”老嫗得意道。
有了底氣，雲芸再也不收斂了，滿頭青筋暴起的運轉出了她如今能夠運轉的最快速度。
霎時間，整個山洞都搖晃了起來，彷彿要坍塌一般。
這裏，似乎已經經不住這麼誇張的靈氣聚攏了。
“慢點兒、慢點兒！想砸死老身啊？”老嫗步履蹣跚的躲着落石說道。
“哦...”詫異的看了老嫗一眼的雲芸稍稍放緩了些速度。
“一直不停的重複運轉第一周天感覺好彆扭...”半響后，雲芸自語道。
“一口可吃不成一個大胖子。”老嫗沒好氣道。
“嗯...以這樣的速度，一個月後應該可以嘗試築靈了。”雲芸點頭同意道。
“我說過讓你就這樣在這兒一直打坐了？”老嫗哼哼道。
“你說的要先到築靈啊...”雲芸納悶道。
“是先要到築靈，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修鍊，你必須做到在戰鬥的過程中，運轉這套心法。”老嫗不清不楚的說道。
“一邊戰鬥，一邊修鍊？”雲芸傻眼了。
“倒也不是無時不刻都要這樣，你每天必須保持運轉心法的狀態，捕獵一隻妖獸回來。”老嫗剛一說完，肚子就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老怪物也會餓？”雲芸更加傻眼了。
“廢話！你不會餓？”老嫗瞪着雲芸說道。
“噢...可是以我現在這點兒可憐的實力，哪打得過妖獸啊...”雲芸可憐兮兮道。
“明明身上有着恐怖至極的神器，卻不知道去用。”老嫗陰陽怪氣道。
“這個？...”雲芸抬起手來問道。
剛一說完，她就如彎動手指一般，很是輕鬆的將右手變化成了一柄銹跡斑斑的尖刀。
“我記得它一開始不是這樣來着...”雲芸呢喃道。
“放心吧，即使是只剩這點兒強度，對於這附近的妖獸來說也是致命的。”老嫗淡淡的說道。
“好吧...那今天要捕獵么？”雲芸問道。
“你說呢？”老嫗“善意”的反問道。
“你不怕我跑了？”雲芸試探道。
“三個小時內你要是沒回來，就會...”老嫗說著，再次讓雲芸的“破銅爛鐵”四肢失去了動力。
“知道了...知道了...”摔的不輕的雲芸說道。
走出山洞，她發現這裏依然是那片森海，對於這裏她很是熟悉，所以沒用多久就找到了一隻實力不算多強的妖獸。
這是一隻妖獸幼崽，不過幼崽是相對成年體來稱呼的，它實際上非常龐大，差不多有三米長、一米寬、半米高。
壯碩的四肢上佈滿了寒光閃閃的鱗片，它雖然趴在地上啃着靈草，其尾巴卻並不老實，一直在用力地抽擊着地面。
似乎是在用這種方法震懾宵小。
雲芸並沒有像莽夫一樣，直接衝過去，她悄悄摸摸地，潛行了過去。
只不過，在距離妖獸只剩兩三步的時候，依然被發現了行蹤。
望着已經警惕起來的妖獸，雲芸皺起了眉頭。
以她現在的實力，正面對抗顯然是最不理智的行為。
但也無可奈何，她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
電光石火間，她先一步的動了。
然而，還沒等她鬧出什麼動靜來，這妖獸便以一個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轉身一尾巴抽了過去。
嚇的不清的雲芸趕忙抬起手來格擋住了這條尾巴。
好在這“破銅爛鐵”手臂雖然看上去不行，但實際上還是很結實的，雲芸避免了皮開肉綻的後果。
但依然口吐鮮血的被抽擊到了一棵樹的樹榦之上。
龐大的衝擊力將這整棵樹都給打折了，雲芸自然也是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