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章 病嬌莫名當爹
木禪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完成的,於是在鎮子上找了幾個工頭來辦這件事,他也樂得自在,老老實實做個監工便是了。
作為全鎮最棒的勞動力,花凝自然也在這一行列之中,工頭將她帶到村子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這幹活的地方怎麼就在她家旁邊呢?花凝雖然疑惑,但是更多的是欣喜,這樣一來她便不用來回跑了。
而且工頭說了,這活要做三天呢,於她而言實在是件好事。
第二日,沈纖鑰便忍不住了,明明跟花凝這麼近,但是卻見不到她,他心裏又急又燥。故而,又喊木禪送他去見花凝,木禪哪有不答應的,便將人送了過去。
花凝正在砌牆,忽而聽到一陣驚呼聲,還有不少少女的吵鬧聲。花凝尋聲看去,便見那輛漂亮的馬車停在他家門口,從馬車上先來一個更漂亮的人兒,惹得街坊四鄰都出來瞧。
這個人怎麼這樣招搖,行為招搖,臉也招搖。
上回他來是天黑的時候,也是從村口走過來的,沒幾個人瞧見。這回真是村裏的人幾乎都出來了,花凝放下手裏的石塊,那人已經到她家門口了。
花凝連忙過去,攔住他,道:“沈纖鑰,你怎麼……怎麼又來了?”
這會子太過吵鬧,隔壁江大娘家也出來瞧,花越一看見他娘親便小跑過來,手裏拿着個紙做的小兔子,大聲喊道:“娘親,娘親,你看看,這是舅舅教我做的,漂不漂亮?”
沈纖鑰整個人都呆住了,嘴巴張的老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果然,紙是保包不住火的,沈纖鑰只要待在這裏,早晚是要被知道的。
花凝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摸了摸花越的臉,道:“阿越真棒,娘親幹活呢,你去跟舅舅玩好不好?”
花越點點頭,乖巧的往江大娘處跑去。沈纖鑰一把攔住他,一時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聲音沙啞喊道:“你給我站住。”
花越畢竟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哪裏被陌生人這樣吼過,瞬間便大哭起來,跑回來抱住花凝大腿,打着哭嗝道:“娘……嗝……娘親,他……嗝……他吼我。”
他一哭,花凝這個做娘的心裏酸澀起來,連忙將阿越抱在懷裏,轉頭瞪了一眼沈纖鑰,生氣道:“沈纖鑰,他到底是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對他?你走,現在就走。”
沈纖鑰也想哭,要不是周圍這麼多看熱鬧的人,他早就哭出來了,他極力控制住自己,委屈道:“這孩子,難道是……”
花凝正在氣頭上,怒聲喊道:“與你無關,沈纖鑰,我不想見到你,你別在來找我了。”
“你又吼我?”沈纖鑰再也控制不住,也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眼淚如珍珠般滾滾而落。
木禪連忙拔出劍來,將周圍的人群都遣散了。
花凝被他父子二人哭的頭大,便將一手一個,將兩人拉進屋子裏去。大的坐在床上哭,小的坐在小板凳上哭,花凝這一刻真的有一種自己造了孽的感覺。
斟酌良久,花凝還是先哄哄花越,道:“阿越,別哭了,都是他不好,阿越別生他的氣好不好?”
花越小手摸了摸眼淚兒,打着哭嗝,哼哼唧唧道:“嗯,阿越不哭。”
花凝笑笑,揉着他的小腦袋,道:“阿越最乖了,娘親明日去給你買酸棗糕吃。”
小孩兒果然是哭的凶好的也快,聽到酸棗糕便又笑了起來,從小凳子上站起來,走到床邊,將手裏的紙兔子遞給沈纖鑰,道:“叔叔別哭了,這個給你,娘親說過,哭了就不漂亮了。”
沈纖鑰被個小孩哄着,心裏別提是什麼滋味了,頓時臉上有些微紅,接過那紙做的兔子,聲音嗚咽道:“剛才我不該吼你的。”
說著將花越抱起來,叫他坐在自己腿上。
沈纖鑰看向花凝道:“他是不是我們的孩子。”與其說他是在問花凝,倒不如說他是在陳述這件事。
這孩子跟他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要說不是他的,那才真是有鬼了。
花凝吞了吞口水,不知該如何是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阿越他確實是我跟你……,但是我們不會打擾你們生活的,我們永遠不會去京城,所以你完全不必擔憂。”
是在跟他撇清關係嗎?連孩子都有了,她怎麼還這麼執拗,難不成非要他求她,她才肯跟他回去嗎?
沈纖鑰皺起眉頭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花凝搖搖頭,道:“沒什麼,你若還顧念我曾經救過你的命,便不要再來糾纏,對你,對我都是好事一樁。”
說著便將花越從他懷裏抱起來,道:“你回去吧。”
“你又趕我走?”沈纖鑰眼睛裏又蓄滿了淚水,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耍無賴道:“我不走,你有本事就把我扔出去,打死我,要不然我還賴在這,就不走。”
花越小聲道:“娘親,你為什麼要趕這個叔叔走啊,這個叔叔這麼好看,阿越喜歡他。娘親別趕他走,叫他留下來陪阿越玩好不好?”
花凝有些驚訝,阿越竟然喜歡他呢,他明明脾氣又壞又不講道理,到底是血濃於水罷。
親了親阿越肉嘟嘟的小臉蛋,花凝道:“阿越喜歡他?”
花越點點頭,道:“喜歡。”
沈纖鑰聽了這話,心花怒放,連忙爬起身子,笑道:“你聽到沒有,連他都喜歡我,你不能趕我走。”
花凝有些為難,她心裏覺得莫肖雪是個好姑娘,如今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她怎麼也不好去挖人家牆角,這着實是下作,上不得檯面。
想到這個,花凝狠了狠心,道:“阿越聽話,這個叔叔是旁人家的,我們將他留下來,他家裏人得多傷心呀,我們怎麼能這麼做呢。”
阿越似懂非懂,抱着她的脖子,道:“阿越都聽娘親的。”
沈纖鑰氣鼓鼓道:“花凝,你不要誤導小孩子,什麼旁人家的,什麼家裏人,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家裏人。你就是不想對我有偏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花凝低下頭不看他,道:“你不必瞞我,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花凝抬起頭來,眼眶有些微紅,道:“你不是已經成婚了嗎?”
沈纖鑰自然覺得她在沒事找事,故意激怒他,他嘲諷道:“跟誰?跟莫肖寒嗎?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都對我那樣了,難道還在懷疑我?”
“你不是娶了莫肖雪了嗎?”
沈纖鑰生氣道:“我到底哪裏來的這麼多罪名,這麼多相好?你憑什麼覺得,我被你上了還會去娶旁人?”
莫肖雪?沈纖鑰第一有些埋怨莫君言怎麼生了這麼多孩子,甚至還壞心眼兒的想,幸好那個莫肖塵死的早,莫肖焰成婚了,否則他是不是又得多幾個相好的?
沈纖鑰從床上下來,走近她,低下頭,隔着花越吻住她的唇,半晌花凝才想起來推開他,道:“你做什麼?”
花越更是大吃一驚,拍打着沈纖鑰,喊道:“你這個壞人,你怎麼能親我娘親,打死你。”
沈纖鑰接過花越抱在懷裏,親了親他的臉。
阿越撅起小嘴,道:“壞人,不准你親我。”
沈纖鑰使壞的又親了親他的小臉,道:“阿越,不準叫我壞人,叫我爹爹。”
阿越用小手捂住臉,道:“我沒有爹爹,我才不叫你呢。你是壞人,我不喜歡你了,我要找舅舅去,你放我下去。”
“舅舅?”沈纖鑰看向花凝,表情凝重道:“哪裏來的舅舅?難不成是那個小白臉?花凝你憑什麼叫我兒子隨便認別人做舅舅?”
花凝還沉浸在他沒成婚那件事,整個人腦袋空空的,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沈纖鑰將花越放下來,低聲道:“去找你舅舅吧,別打擾我跟你娘親卿卿我我。”
花越氣鼓鼓的捂着臉跑出去了,沈纖鑰連忙將門關上,從背後抱住花凝,語氣軟糯糯道:“別總把我跟旁人想在一處,你明明知道的,不管是身還是心,你不是都佔了去了么?”
花凝有些反應不及,雙手覆上纏繞在她腰上的手,低聲道:“沈纖鑰,你為何……”她終究沒問出口,只是自己搖了搖頭,半晌才道:“阿越他已經習慣這裏了,所以我……我們不會跟你回王府的。”
沈纖鑰半蹲着身子,將臉貼在花凝的頸窩,低聲道:“他是習慣了這裏,還是習慣了這裏的人?你是不是也習慣了沒有我的日子,沒了我,也沒人對你耍脾氣;沒了我,也沒人對你無理取鬧;沒了我,也沒人欺負你了。你是不是更喜歡沒有我的生活?”
頸窩間傳來一陣濕熱的感覺,花凝睫毛微微顫動,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喜歡你,喜歡跟你在一起,就算你耍脾氣,無理取鬧,欺負我,我還是喜歡你。我心裏也清楚,明明認識你之後,我的日子好像沒有以前那般快活自在,但我想到你便開心,見不到你便難過,沈纖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麼喜歡你。”
那人抱着她的手收的更緊了,許久他才哽咽道:“我真有這麼不好?”
“……”
她只是接着他的話說的,他不會又生氣了吧?
花凝連忙解釋:“不,不是,你很好,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子。”
見她這般緊張,沈纖鑰忍不住笑了出來,道:“沒骨氣,你是我見過最沒骨氣的女子。”
他沒生氣,花凝這才放心下來,道:“是,我沒骨氣。”
沈纖鑰鬆開她,將人轉過來面對着她,低頭吻了吻她,道:“你不想回京城,我便在這裏陪着你。你和阿越在哪裏,我便在哪裏,你別想再丟下我。”
花凝有些驚訝,換做以往他一定會軟磨硬泡,她要是不答應他絕對不會放過她。如今他竟然也願意退讓了,花凝忍不住摸上他的臉,道:“這幾年,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你好像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