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病嬌吃醋作妖
花凝將馬拴在馬棚里,見他還跟着,村裡幾個湊熱鬧的姑娘媳婦兒已經打開屋門,往這邊瞧了。花凝着急的把他拉進屋裏,道:“你在這裏坐着等我,我一會兒便回來,你不準跟着我,聽到沒?”
那人眼裏還含着淚,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沈纖鑰心裏雖然委屈,但終究想着:反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也不能獨自跑了。
花凝將門掩上,將乾草扔在馬棚里,便從馬背上取下雞和魚,送去隔壁乾娘家。
一開門,花越便跑過來抱住她的腿,喊道:“娘親,娘親,你回來啦。”
花凝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柔道:“阿越,今天有沒有聽姥姥和舅舅的話?”
那孩子點點頭,道:“有哦,阿越可乖了。”
花凝將雞和魚遞給乾娘,道:“乾娘,我家裏來個故人,不方便被他發現我有了孩子,所以想叫花越在這待一陣兒,我晚些再來領他。”
江大娘道:“行,那我先給他做點吃的,給你留一份,晚上記得過來吃啊。”
花凝點點頭,從懷裏掏出那包酸棗糕,遞給小花越,道:“阿越在這裏乖乖的,娘親晚些再過來找你好不好。”
那孩子抱着酸棗糕,眉開眼笑道:“好,阿越在這裏等娘親。”
“真乖。”說著便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花凝回到家裏,那人就坐在陰暗的屋子裏,一動不動,見她回來便連忙站起來,衝上來抱住她。
這幾年他好像又長高了,花凝現在只到他胸口了。他抱着她,她的臉正好貼在他胸前,依稀能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他身上那股獨特的蘭花香味也那樣熟悉,好像兩人分開只是前幾日的事。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抱着許久。花凝突然意識到這樣實在不妥,便推開他,有些結巴道:“我……我去點……點上燈。”
花凝點起油燈,這屋子裏才亮堂起來,花凝映着光看清他,他瞧着似乎比以前更加妖艷了。
半晌,她才想起來應該給他倒碗水喝,她家裏着實是沒什麼客人來,連片茶葉也沒有。她撓了撓頭,將水放在桌子上,道:“坐下喝點水吧,我這裏沒有茶,王爺不要介意。”
沈纖鑰坐下,輕輕捻起那瓷碗,抿了一口。
他真的是她見過所有人里,唯一一個能把喝水喝出高貴氣質的人,到底是皇親貴胄,花凝心中感慨着。
沈纖鑰起身,掃了一眼整間屋子,語氣怪怪的道:“這麼簡陋的地方,住的了人嗎?”
花凝瞧着挺好的呀,但是也不敢反駁他,只道:“是簡陋了些,我住着還好,地方不大不小。”
忽的瞧見床邊上躺着幾個木雕的小馬和小木劍什麼的,他捏起那柄小木劍,疑惑道:“你還喜歡這種東西?”
那些個自然是花越的,花凝尷尬的笑笑,只好扯謊道:“小時候,師父沒錢賣給我,如今我自己能賺錢了,便買來玩玩,見……見笑了。”
沈纖鑰也沒多想,便隨手將那木劍扔在床上,癟着嘴道:“也就只有像你這麼笨的才喜歡這種東西。”
花凝仔細一想,確實是想像不到沈纖鑰兒時玩木劍的模樣,這般想着果然阿越還是更像她一些。
見她不回答,沈纖鑰便坐在床上,道:“我餓了。”
“啊?”花凝可不會做飯,這可如何是好?這會子乾娘怕是正在給阿越做飯,哪裏得空過來再做一份?
花凝想了半天忽而想起,江辰也會做些個小菜,便道:“那你在這等等我,我去找個人過來給你做點吃的。”
沈纖鑰點點頭,道:“那你快些,我一日都沒吃東西了。”
花凝點了點頭,便往隔壁去,花越一見到她便奶聲奶氣道:“娘親,你這麼快就來找我啦,我酸棗糕還沒吃上一半呢。”
花凝揉揉他的小腦袋,道:“再等等,娘過來找你江辰舅舅的。”
忽而又想起什麼,便道:“好阿越,把你的酸棗糕分一半給家裏的客人好不好?明日娘再給你買。”
花越向來懂事,雖然挑食,但也不是個貪食的,便遞給她道:“好,那娘你明日記得給我買哦。”
花凝點點頭,便上裏屋去把江辰拖出來,道:“哥哥救救急,我着實是不會做飯食,我家裏頭那客人餓極了,勞煩哥哥跑一趟。”
江辰笑道:“好好好,你家裏也沒什麼菜,我挑兩樣帶過去做。”
說著便撿了幾個胡蘿蔔和茄子,花凝道:“不要胡蘿蔔,他不吃,帶上幾個雞蛋抄一抄吧。”
江辰便放下胡蘿蔔,拿了幾個雞蛋,笑道:“還是個挑食的,怎麼跟阿越似的,都不愛吃胡蘿蔔?”說著揉了揉花越的小腦袋,花越傻呵呵的笑着。
花凝尷尬的笑着,心道:許是父子連心吧。
兩人回到屋子,沈纖鑰原本眉開眼笑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上下打量起江辰,防備道:“你是誰?”
江辰瞧見沈纖鑰一時有些愣神,他從未見過容貌美成這樣的男子,便是三年前驚鴻一瞥的那京城第一美女也比不上這個男子。一時間竟還有些自慚形穢,花凝連忙道:“這是我哥哥,名叫江辰,他做菜手藝不錯,你一會兒嘗嘗看。”
說著便推着江辰往灶台去,沈纖鑰一臉不悅,他不喜歡花凝碰旁人,隔着衣裳也不行,心裏憋悶的很,但又不能說出來。
花凝將手裏的酸棗糕遞給他道:“你先墊一墊,等會兒再吃飯。”
沈纖鑰打開那油紙,發現裏頭是他喜歡的酸棗糕,心中歡喜起來,沒想到她還記着他喜歡吃這個,這樣想着便覺得花凝也沒那麼可惡了。
打發沈纖鑰先吃着,花凝便來到灶台出幫江辰打下手,江辰道:“你先把茄子洗一洗,把雞蛋打了。”說著他便開始生火
“哎”花凝連忙將茄子洗乾淨,又將雞蛋打到碗裏,結果不小心將雞蛋殼打在裏面了,花凝便吐了吐舌頭,道:“哥哥,雞蛋殼進去了,怎麼辦?”
江辰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你可真是笨手笨腳的,我來吧。”
沈纖鑰本來就不喜花凝跟旁人站在一起,這兩人還有說有笑的,還叫什麼‘哥哥’,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裏一股怒火便竄了起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啪’的一聲。
花凝和江辰嚇了一跳,紛紛看過來,沈纖鑰站起身來,咬了咬嘴唇,生氣道:“我不吃了,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說完便推開門走了,他一刻也待不下去,再瞧着這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他非要氣的吐血不可。
江辰有些呆愣,瞧了一眼花凝,道:“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花凝尷尬的笑笑,道:“沒事,他一直那樣,走了也好,省得麻煩了,走吧,咱們回家吃飯去。”
吃飯的時候,江辰忍不住問道:“阿凝,那位公子瞧着衣着不凡,是什麼人呀?”
花凝低下頭,扒着飯,低聲道:“嗯,他是……只是一個朋友,不……不熟。”
……
沈纖鑰被氣的一路走到村口,他又忍不住停下腳來回頭望望,沒瞧見花凝追上來的身影,沈纖鑰心裏的怒意平白的又增了幾倍。
他氣鼓鼓的鑽進馬車裏,道:“去鎮上找間客棧,先住下。”
“是”身為一名暗衛,木禪自沈纖鑰回越王府,便一直在暗中照顧沈纖鑰,如今還要給他當馬夫,真是心中悲涼。他駕着馬車找了家客棧。
這一路上沈纖鑰越想越生氣,他都千里迢迢的來尋她,叫她跟他回去。她不但不肯,竟然還當著他的面跟旁人那樣親密。
還柔聲細語的叫旁人哥哥,她都沒叫過自己哥哥呢。
沈纖鑰這麼想的時候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比花凝還小兩歲,她根本就不可能叫他哥哥的。但他也喜歡啊,那個男人不喜歡自己心愛的女子軟糯糯的叫一聲哥哥,那可真是……
在客棧吃了些東西,他便更生氣了,難道她看不出他生氣了嗎?都不追上來,他這樣嬌弱,她怎麼放心自己一個人走?
她果然是不愛他了罷,她不愛他了……
想到這裏,沈纖鑰心裏委屈極了,吭吭嘰嘰的幾乎要擠出眼淚來。
他找了她都快四年了,沈環召他進宮,跟他說有消息了,他別提又多開心,什麼都不顧了,便往這鬼地方趕。整整一個月,日夜兼程的,她怎麼能這麼對他?
還有那個小白臉,叫什麼江辰?這個該死的小白臉,一定是他勾引花凝了,花凝這個壞女人,看見好看的便走不動道兒。那個小白臉跟他比起來差得遠了,他拿什麼跟自己搶花凝?
沈纖鑰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忍不住去想,直到夜深了,也沒睡着。
半夜,沈纖鑰還是睡不着,他乾脆起身敲了敲隔壁木禪的房間,木禪警惕道:“誰?”
沈纖鑰深吸一口氣,怒聲道:“給我滾出來。”
木禪跟着沈纖鑰多年,自然曉得他的古怪性子,不敢得罪他,便連忙起身去開門。好在他有作為暗衛的素養,向來是和衣入睡,少了穿衣裳這個步驟,才能連忙下床開門。
木禪低着頭道:“王爺有何吩咐?”
沈纖鑰正耍小脾氣呢,一把推開他,進了屋,道:“怎麼連燈都不點,把燈點上。”
這會子是大半夜的,誰晚上睡覺點着燈啊?木禪嘴角抽了抽,只好乖乖去把油燈點上,站在一旁等着他吩咐。
沈纖鑰道:“我餓了,你出去給我買酸棗糕。”
木禪扭頭看了眼窗外一片黑漆漆的,這個時辰,叫他上哪兒去給他買酸棗糕?且不說這小鎮子有沒有酸棗糕,但是這時辰誰會賣啊?
見他站着不動,沈纖鑰皺了皺眉道:“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木禪終於忍不住,低聲道:“王爺,這個時辰,店家都睡着呢。”
那人大怒,道:“睡着,你不會去拍門將他們叫醒嗎?你這個暗衛怎麼當的,這點小事都做不了?”
木禪心道:我的王爺,您自己也說了,我是暗衛不是老媽子,這檔子事應該是我去做的嗎?更何況,這可不是小事啊喂,搞不好會被打的。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木禪也只能照做,道:“是,我這就去。”
木禪幾乎拍醒了崇山鎮所有的店家,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才好容易找到了做酸棗糕的,木禪激動着連忙掏出一錠銀子,道:“就現在,給我做一大塊。”
那老闆可從沒收過這麼多銀子,即連忙做起來。一個時辰后,天也大亮了,木禪才抱着一大塊酸棗糕往客棧去。
他心中沒底,這都過去一夜了,他這時候才買到,那位小祖宗怕是等急了,等會兒還不知道怎麼折騰他呢。
誰知他回到屋裏,卻發現那人躺在他床上睡著了。木禪鬆了口氣,真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不用聽他找麻煩了,悲的是他睡了自己的床,他睡哪裏?他可不敢去睡沈纖鑰的床,但是他快困死了。
沒辦法,木禪只好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
將近晌午,沈纖鑰才醒過來,見木禪趴在桌子上,便起身下床,肚子有些餓了。看到桌子上放着油紙包着的酸棗糕,沈纖鑰拿起來吃了起來,這小地方的酸棗糕都沒有京城的好吃。
吃夠了,沈纖鑰便將木禪拍醒,道:“你怎麼動作那麼慢?餓的我都睡著了。”
木禪只好道:“屬下辦事不利,王爺恕罪。”
沈纖鑰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來給我出個主意,怎麼才能名正言順的住到花凝家去?”
住到她家,還要名正言順?木禪為難的想:我的王爺,您瞧着我像不像名正言順?
木禪雖然心中為難,但是他還是費盡心思想幫沈纖鑰把花凝姑娘追回來的。畢竟花凝姑娘在的時候,這位小祖宗滿腦子都是怎麼折騰她,這樣一來,他便沒心思折騰自己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木禪還是有些大智慧的。
木禪想了半天,道:“王爺,如今您要名正言順住到姑娘家裏,恐怕有些困難。但是,屬下倒有個主意,只是不知王爺願不願意屈尊降貴。”
沈纖鑰向來不喜歡這種打馬虎眼的說辭,便沒好氣道:“說來聽聽。”言外之意是:你能有什麼好主意,要是說出什麼古怪的話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木禪不禁打了個冷戰,道:“王爺也知道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不如乾脆在花凝姑娘的屋子旁邊建一座小房子,王爺住過去,到時候想接近花凝姑娘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仔細想來,花凝的屋子確實是建在邊邊兒上,左邊有屋子,右邊卻沒有。
沈纖鑰覺得這法子可行,到時候他再故技重施,就憑花凝那個榆木腦袋,早晚拜倒在他的長袍下。
這般想着,沈纖鑰勾起唇角,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那你現在便去蓋一座房子出來,三日之後,我便要住過去。”
三日?他一個人怎麼可能啊?他又不是個木匠瓦匠,叫他做這種事?
木禪深吸一口氣,語氣盡量平淡道:“是,王爺,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