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糖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而“膽子不太、臉皮極薄”的許夢表示,她實在是不太會撒嬌,需要拿點酒來助助興。
這不,夜風涼人,她尋了處僻靜少人的涼亭,擺了滿桌子的菜,正笑眯眯的看着桑娃。
白玉酒壺傾出佳釀,她招呼少年吃喝,“桑娃,我今日想同你小酌幾杯,談一談心。”
順便談一談戀愛,拉一拉任務進度條。
修長骨指接住她遞過來的酒杯,夜子桑掃了眼桌椅下那兩大缸酒水,黑眸難得迷茫。
“小酌?”他可能不太理解小酌的含義。
“是啊!”少女認真點頭,“只是小酌而已。”至於桌下那兩大缸酒,是為了灌醉自己用的。
還記得上輩子,她猶愛桂花釀,最喜歡在秋夏季節乘着晚風,和阿桑邊吃邊聊。
興緻高時,喝上幾十杯尚能平穩走路,臉不紅心不跳的。
所以許夢便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千杯不醉體質。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上輩子時,阿桑知她貪杯,又不忍她宿醉頭痛,所以每壺桂花釀當中,都藏有上好的解酒藥。
今世沒有解酒藥的少女,三杯便醉了。
“嗝——”許夢打了個酒嗝,暈乎乎的罵人,“今日這酒,怎如此烈!”
她站起身來,嘗試着走了幾步,搖搖晃晃步伐不穩,讓人連連叫遭。
“師姐,你醉了。”夜子桑想伸手去扶她,被人一手拍開。
“我醉了么?!”縴手指着自己,許夢瞪他,滿臉不信。
黑眸晦暗,耳垂偏偏殷紅,夜子桑咽了口水,點頭。
嗯,醉了。
臉很紅,像水嫩的蜜桃。
還是晨分時節,掛着露珠的蜜桃。
“不可能啊……”許夢低咕。柔手固定住桑娃的頭顱,她對着那一雙眼睛,照鏡子。
黑眸清晰眏出她的身影——紅唇嫣然,頰抹紅雲,是明顯的醉態。
額,好吧,可以行動了。她又滿意的笑了。
漿糊般的腦袋還記得自己今晚設宴的目的,玉臂迅速環上少年的頸脖,身子順勢一坐,就倒在了別人的懷裏。
“桑娃——”女聲淺淺,許夢說變臉就變臉,水眸溢出水光,全然不顧桑娃僵直的身子,“你最近怎麼總是不理我呢……”
“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還是說……”
“還是說你有別的女人了?!”雙手抓住桑娃的衣襟,許夢不知想起了什麼,開始胡攪蠻纏,“你最近總是待我這樣冷淡!”
“我那一顆如炭火般熱情的心都要被你凍成冰渣渣了!”她十分的義憤填膺,彷彿在控訴一個常年不歸家的丈夫。
衣襟凌亂,夜子桑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他,有一小縷髮絲垂至胸前,被人硬生生的掰扯下來而已。
顧不得羞澀,他小心扶住快要從他膝蓋滑落的蜜桃,將抱未抱,把整個人圈在懷裏安撫。
“師姐,你沒有生你氣。”他只是不喜師姐旁人接觸而已。而且……
“我只是有些心慌。”聲音驀然低落,手臂稍稍環緊,可仍是不敢抱個滿懷。
定親之事來得太過突然,她待他又是忽冷忽熱的,他總有不確定之感。
像是在做夢,又像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那日他見到許夢同那男子接觸,神態自若,絲毫不見恐懼之意,甚至有親昵之態。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他帶醫仙去見師姐那日。
明明白白的躲閃,明明白白的抗拒,還有明明白白的恐慌。
是她近年來待他的態度。
手臂忍不住想要收緊,將人緊緊嵌在懷,卻又怕驚擾了對方,故而硬生生的抑生。
黑眸掩下陰暗心思,他故作醋意,“那日我見你同那位公子聊了許久,心中有些不舒服罷了。”
“況且他長得也不賴,也不知是不是師姐喜歡的類型。”
仔細想想,從前她在寺廟裏講故事的時候,好像曾經說過,若是有機會,她也想坐擁三千美男。
回憶起,警惕生,他抿了抿唇,面色不虞。
許夢的腦袋早已暈乎,只留一絲清醒神思,她把臉埋在桑娃胸膛,含含糊糊:“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嗝——”
“桑娃,桑娃是我最喜歡的。”
“我們要,白頭偕老!共度一生!”
“嘻嘻……”說完,她便笑了,放心的把自己癱倒在桑娃懷裏。
酒香彌散,染了兩人的衣裳。夜子桑獃獃的坐在原處,慢慢收緊女子腰間的臂彎,聞她肩上散落的發香,滿足的謂嘆。
是他軟綿軟綿的姑娘啊。
讓人又驚奇,又讓人心生喜愛的姑娘。
……………………………………………………
暮色濃濃,螢火蟲早已跑出來嬉戲。夜子桑選了條人最多的歸途,抱着許夢漫步而走。
一路上碰到幾個劍符宗弟子,見他們好奇八卦的眼神,他還會難得好心情的解釋上一句,“師姐喝醉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竟也耽擱了兩刻鐘的時間。等他回到許夢的住處時,被人囑咐着留門的慕妙師姐,早已抱着鏡鏡酣然入夢。
至於她的小師妹?無妨,哪有人不帶鑰匙出門的。
事實證明,真的有人會不帶鑰匙出門。
而她的小師妹就是那個傻子。
所幸或不幸,帶她回來的人是經常偷潛她閨房的少年。
鐵絲搗搗鼓鼓,緊閉的窗戶被人輕鬆撬開。
腿步用力,夜子桑抱着人,輕鬆躍進房間。
房內事物熟悉如常,他剛把人放下,忽然一陣大風刮來,扇得窗帘啪啪作響。
自然而然的,也驚醒了隔壁房的慕妙。
木履踏踏,慕妙揉着醒松睡眼前來關窗,並未注意到房門外的鎖是關着的。
“師妹?”她從窗外看向屋裏,見床上一片鼓起,驚詫於許夢的歸來。
而夜子桑同許夢一起躺在床上,以帳紗遮掩身形,心跳得飛快。
“嘭,嘭,嘭,嘭……”胸膛鼓聲明顯,若是仔細傾聽,定能發現屋內睡着兩人。
但困意襲人,慕妙無瑕顧及其它,只是嘟嘟囔囔,抱怨小師妹總是疏忽大意。
“啪。”窗戶關緊,慕妙還不放心的在外面壓了根粗根子,以防風吹。
夜子桑:“……”
鼻間馨香縈繞,鬼使神差間,黑眸緊緊盯住女子微嘟着的唇瓣。
想親。
喉結滾動,呼吸凌亂,眼神變得危險。
酣睡中的少女憑藉本能皺眉,夜子桑一驚,欲收回視線平緩心情。
但是來不及了,許夢睜開水眸,似清醒卻又未清醒,對上薄唇親了上去。
你問她在幹嘛?哦不好意思,她在做夢。夢中她還在記掛着自己要和桑娃撒嬌,談戀愛完成任務。
所以她就壯着膽子吻上去了。
耳尖湧上氣血,少年人嘗試着探索,吃到了溫熱的桂花酒香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