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反殺
大家終於知道裴霜霜驕縱的性子是怎麼養出來的了，原來她娘就是這樣的人，難怪會養出來這樣的女兒。
“你到底是誰！快說！不說的話那就永遠別說，我讓人拔了你的舌頭！”方雯雯表情帶着陰森，幾個婆子又死死的擰着這婦人的手臂，引得婦人連連尖叫。
“我說！我說我說！我是高忠茂的妻子張氏！”婦人終究是嬌生慣養的，受不得丁點兒的苦楚，那股子衝動的勁兒一過，便只能被方雯雯狠狠地嚇着，攝住心魂，沒一會兒便什麼都交代了。
為官周圍的眾人，尤其是那些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貴女，面上都是駭然的深色。
對方雯雯和裴霜霜原本就此心存忌憚，此刻她們臉上只剩下了恐懼。
貴婦們卻連連心中嘆道：怪不得能養出來裴將軍和裴霜霜這樣的兒女，這裴夫人可遠不如看上去的這樣端莊嫻靜，分明就是個狠人，張氏落在她的手裏還能得了好？
與此同時，富泰的掌柜的正冒着冷汗從二樓請下來一位腰間帶刀，一身玄色的冷峻男子。
方雯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嗤笑一聲道：“原來是你啊，你也好意思說我兒子濫殺無辜？殘害忠良？高忠茂算是個什麼忠良，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方雯雯眸色凜然，彷彿在回憶，片刻后細細說來。
“新帝即位一年後，高忠茂見色起意，在郊外踏青的時候便姦汙了一名農家女，為了掩蓋這個事實，高忠茂便將農家女全家滅口。”
“七年前，高忠茂升任護衛軍參將，貪墨幾十萬軍餉，致使長江駐兵無棉服過冬，凍死超萬人！”
“五年前，高忠茂私自釋放天牢死囚犯，將之引入樹林中如牲畜般進行獵殺。”
“三年前，高忠茂升任九省提督，收受賄賂超過百萬白銀，為了排除異己又暗殺朝廷大臣數十人……高忠茂劣跡斑斑，罄竹難書，他這樣的畜生，也配用忠良來形容，你也真有這個臉！”
方雯雯衝著蘭香揮揮手道：“買一筐雞蛋來。”
在眾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方雯雯繼續說道：“皇上誅殺高忠茂，乃是高忠茂罪有應得，我兒殺了高忠茂，實乃為民除害，若你對皇上的決策有意見，覺得高忠茂真是清白的，大可以去擊鼓鳴冤，何用來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
“我不否認我兒子手上沾滿了鮮血，但我敢肯定，他從未殺害過一個無辜的人，也從來沒有陷害過任何忠良，他不過是為了家國拋頭顱灑熱血，不過是為了皇上盡忠職守罷了。若你們誰覺得我兒子辦過任何一件冤假錯案，盡可以拿雞蛋往我臉上砸。”
“我今兒就坐在這裏，等着你們。”
方雯雯字字千斤，半點兒氣喘的機會都沒有留下，在場的眾人被方雯雯用冷冽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后，都低頭默然，目露惶恐。
裴霜霜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冷聲符合道：“我娘說得對，若是誰覺得冤枉了，我們裴家人都受着，看座！”
小柳連忙搬了椅子過來讓方雯雯坐下。
蘭香也很快買了一筐子雞蛋過來，就擺放在眾人的面前。
富泰內外靜悄悄，落針可聞，不光是張氏，就連這些看熱鬧的人也都慘白了臉色。
方雯雯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還有誰敢用雞蛋砸她？
裴文淵都是奉旨辦事，皇上都說了這人有罪過，誰敢說個不對？
就算對裴文淵恨之入骨，那今日砸了方雯雯和裴霜霜，便是反對了皇上，對皇上心存怨念，對當今的朝廷心懷不滿。
往後，多的是人來收拾你。
方雯雯雖然是個女人，但是胸襟和氣度絲毫不輸給男人。
一張嘴皮子，一開口，便勝過千軍萬馬。
若是遇見了尋常的女子，早就被張氏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辱罵弄的哭哭啼啼，十有八九都會如白莎莎提議的這般私下裏解決了。
這樣，張氏潑在裴府頭上的髒水再也別想洗乾淨了。
方雯雯如今辦事手法雖然粗暴些，但非常有效，一番言語將裴文淵尊崇到了極致的地步，霎時間，讓人欽佩不已。
張氏怕了，膽怯了，於是心甘情願的跪在地上。
那些與方雯雯相熟的人家，也都紛紛上來安慰方雯雯。
裴霜霜銳利目光所到之處，貴女們都捂着臉躲避，腳步帶着踉蹌。
方雯雯這才勾唇冷笑道，睥睨着看着白莎莎，緩緩開口道：“這人都打上門來了，你還軟趴趴的上去扶着，還揚言要給這樣的人賠禮道歉，你道哪門子的歉？你算得上裴家的人嗎？上來便認定了我兒子濫殺無辜？”
“我告訴你，吃了裴家的飯，住了裴家的屋子，不管你到底姓不姓裴，都得認清楚，如今裴府才是你安身立命的資本。無論何時何地，維護裴府的尊嚴便是你最大的職責！”
“裴家的名聲可以壞了，但是脊梁骨絕不能彎了！”
因為這邊還有許多人看着，方雯雯雖然憋着一肚子的火，好歹還是點到為止，沒有戳破白莎莎卑劣的企圖。
然而，就算方雯雯不說，明眼人哪裏又看不明白呢？
皇上從小便是在陰謀詭計中泡大的，對方雯雯這種直率的人天然便帶着好感，對白莎莎這種滿肚子陰謀詭計的人憎惡不已。
再加上明岩在收拾了沈括之後，扶持了裴文淵，並沒有鳥盡弓藏的想法。
眼看着徐嚴、沈括這些大將死的死，貶的貶，身邊可用的人越來越少，他更加捨不得裴文淵這一顆自己親手扶植上來的孤臣寶刀。
這些年的血腥的殺戮，不過就是為了磨練裴文淵的新型罷了，放眼說裴文淵隻手遮天，狼子野心的人，根本就沒有摸清楚明岩的想法，反而被明岩給惦記上了。
眼看着自己的心腹被這樣維護，明岩的心中自然受觸動，更何況，維護裴文淵的還是方雯雯……頓時，明岩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