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要行醫
如今，這剛剛買到家的米麵食物，均被這方家阿奶搶了去，只餘下了這半車的藥材和醫書，寧氏與方大海一籌莫展。
有了這一次交鋒，方雯雯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畢竟是這方大海的女兒，想與這輩份高高在上的方家阿奶斗，終歸是斗不贏的。好在家中還有着這麼多的醫書和藥材，自己再苦上幾天，自食其利，等自己發達了，再離開這裏，離那個老不死的婆子遠一些才好。
“娘，明日，我想收拾出一塊地方來，立個牌子，給村民看病。”
“啥？”寧氏以為自己聽錯了：“傻丫頭，你才幾歲？還學人家看病？你可知道，咱村中的那位神醫，可是活了六十多歲。”
“娘，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聲大，誰說年紀小，就不可以給人看病了？”
“可是，這村中的人，可有何人信你呀？”寧氏還是不解。
方雯雯知道自己就算是浪費一天的口舌，也難以說服她的，索性直接就換了套路：“我這次買回的米面，全讓阿奶沒收了去，如今我再不出來賺點銀子花花，就指着爹爹種出的那點糧食，怕是咱們又要吃了上頓沒下頓了。”
這話說的倒也對，寧氏與方大海對望了一眼，若是她摔傷之前，他們還會以為女兒這是說胡話，但是這次，眼睜睜的看着女兒隨手出去一趟，就拿回了五十兩銀子，寧氏也膽子大不了不少。
“好吧，那娘就支持你一次，你能看得，便看些日常的小病，若是看不得，爹娘也供得起你吃飯。”
“嗯。”
好歹，是有了母親的支持，這樣方雯雯也有了一些動力。
第二天，方大海放下田裏的活計，幫着女兒在門口刻了一個木板，叫做“雯來醫館”，還塗了朱丹，豎在了家門口，燃點了幾支爆竹，弄得還挺熱鬧。方大海平時比較木訥，寧氏也是溫順的主兒，所以連個在門口招攬的人都沒有，方雯雯不得不小小年紀，站在椅子上，大聲的嚷嚷：
“雯來醫館開張大吉了，所有疑難雜症手到病除，歡迎大家過來看診，診金一文錢，一文錢。”
她的嗓門清脆，還真是引來了不少人，不過說實話，這些人還真是看熱鬧的居多，雯雯如今才十幾歲，還是一個丫頭，憑空出來行醫，大伙兒自然議論紛紛。
周氏在自家門口趴着門望了幾眼，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和老三家的媳婦趙氏閑聊：“你說這二叔家的丫頭最近是不是撞了邪，昨個兒不但買了那麼多吃的回來，鬧妖似的把阿娘打了，今兒還在門口張羅着給人看病，這是要當家做主的節奏呀。”
趙氏冷冷的道：“管她怎麼鬧呢，反正咱們都跟着吃好處就是了，昨日難得吃上一回豬頭肉，唉，放心吧，就憑二叔那性子，就是她女兒是哪吒，他也不敢造次。”
“嗯，倒是難得有一個敢收拾阿娘的。”這幾房媳婦只管看熱鬧，誰也不站出來說一句話。
方家阿奶聽說方雯雯又在門口立牌子，給人看病，她氣得暴跳如雷：“這個死丫頭，昨日剛剛消停了，今日還要鬧？看我非揭了她的牌子不可。”
“唉呀，阿娘，”老四媳婦孫氏向來是最喜歡跟着方家阿奶屁后的，她強行拉回老太太，勸解着道：“阿娘，你又何必因為這點小事動氣呢？那丫頭喜歡折騰，就讓她折騰去吧，你當她小小年紀，開個醫館，還能有人來看病怎的？”
方家阿奶一聽，也是這麼回事。當下又坐了回來：“對，這丫頭就是擺明了氣我。”
孫氏看着外面，壞笑道：“昨日聽說，這小丫頭還挺能摟錢的，那就讓她鬧騰去，反正她賺來的錢，最後還是得通過二叔回到阿娘你的錢袋子裏，你又不用出什麼力，只管着瞧着熱鬧就是了。”
聽老四媳婦一勸解，方家阿奶不禁眉開眼笑：“你這丫頭倒是有個心眼，好，那我就好生瞧着她，看她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其實方雯雯早就防着方家阿奶過來搗亂的，最好她能過來鬧，鬧得越大越好，有句話說，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這樣自己這醫館的名聲，也就跟着讓大伙兒知道了，可是這次阿奶卻一反常態，任她叫得半個村子都聽得見，卻一直躲到屋子裏不肯出來，難道是他突然間轉性了？
叫了一上午了，也沒有半個人過來詢問，方雯雯叫得口乾舌燥，寧氏心疼女兒，接了一瓢水給她送了過去，“女兒呀，喝口水吧，這一上午，嗓子都要喊破了吧。”
方雯雯道了聲謝，然後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目光看着阿奶房子的方向：“你說，這老太太怎生不過來搗亂了？”
寧氏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還唯恐天上不亂呢？”
方雯雯搖了搖頭：“娘，你不懂，這叫炒作，也叫反套路營銷。”
寧氏的確不懂，這話換做當時那個時代，任何人都聽不懂。
怎麼才能引那個方家阿奶出來鬧事呢？方雯雯一邊喝着水，一邊動着歪腦筋。
正在這時，院中的公雞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來了精神，突然間抖了抖翅膀，然後“喔喔”的叫了起來，方雯雯靈機一動，她扔下水瓢，然後縱身跳下了高椅。
“哎，雯雯，你幹什麼去？”寧氏在後邊叫。
方雯雯叫道：“我喊得累了，去抓只雞過來燉點湯喝。”
寧氏嚇了一跳，踮着小腳在後邊追了過來：“女兒呀，千萬不要胡鬧，你阿奶會發脾氣的。”
可是已經晚了，她的奔跑速度如何追得上那才不過十幾歲的方雯雯，方雯雯眼疾手快，已經衝進了雞窩的鐵籠里，然後一把抱住那隻最肥壯的大公雞。
這下，方家阿奶可坐不住了。她拎起拐仗，然後破門而出。
“死丫頭，你把雞給我放下。”
“我要吃雞。”方雯雯抱着雞，不肯鬆手。
“放下，這雞可是要留着全家人過年才吃的，你個賠錢貨，還不快把雞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