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驅逐

方雯雯沒去理會她，方家其他人不敢上前去招惹她，大家吃飽之後，都沒去理會方家阿奶，各房躲在屋子裏議論着今晚的事。

要是往常，方家四兄弟都在的話，興許方雯雯就沒那麼順利了。如今家裏只有方大海，事發之時他愣是沒反應過來，所以沒來得及阻止，令方家阿奶吃了大虧。

第二天一早，方雯雯正裝備起床，便聽到外面的謾罵聲。

“死丫頭，我們方家是造了什麼孽，才會生出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怎麼乾脆不打死我呢？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我們老方家沒有你這樣的忤逆女。”

方雯雯本來還打算去菜園子澆水，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阿奶經過一夜的冥思，總算明白該如何對付方雯雯了。

她活了一把年紀，明白什麼叫做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那瘋丫頭打架就跟不要命似的，唬破了她膽子，她便想着把方雯雯趕出去。

打不過，總能趕得走吧？她好歹是這個老方家的長輩，兒子兒媳們哪個敢不聽她的？

“你別以為躲在屋子裏就沒事，我這就去族長家，讓他把你的名字從族譜里劃掉。”方家阿奶叫嚷着。

方大海連忙出去，拉着阿奶說道：“娘，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是孩兒沒有教好孩子，你要打要罵，孩兒都無怨無悔。只求你老人家千萬別把雯雯趕出家門。”

寧氏也被嚇了一跳，拉着方雯雯出門就給阿奶下跪。

這要是被逐出家門，那閨女以後就不是他們方家的人了，不僅沒個地方落腳，恐怕連日後出嫁都沒娘家。

方家阿奶這一招，可是要把方雯雯往死里逼啊。

其他幾房人看到了，心裏都嚇得膽顫，躲在屋子裏不敢說話。他們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容易結束，只是沒想到阿奶這麼狠辣，完全不給方雯雯退路。

“雯雯，你快給你阿奶下跪，給她磕頭，求她消消氣。”寧氏拽着方雯雯，又對着方家阿奶道：“娘，雯雯昨天是燒糊塗，往日裏哪兒敢對你不敬？你要是有氣，你打我罵我，兒媳都認了。”

方家阿奶得意地看向方雯雯，就等着方雯雯磕頭認錯了。

可是，方雯雯此時卻站得筆直，壓根沒下跪的意思。

“怎麼，你還不想認錯，真要我把你從族譜里除名？”方家阿奶冷眼問道。

方大海和寧氏都着急了，正想拉方雯雯認錯，方雯雯卻道：“你以為你把我驅趕出家門，我就會害怕？”

“你不怕是吧？好，很好。”方家阿奶沒想到方雯雯這麼硬氣，一怒之下，轉身就去找族長了。

方大海連忙追了上去，寧氏回頭看向方雯雯，又氣又心疼。

寧氏道：“你怎麼就這麼倔呢？”

“娘，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有打算。”方雯雯拍了拍自己的荷包，示意寧氏不用着急。

寧氏怔怔地看着方雯雯，感覺這個閨女有些不一樣。

方雯雯雖然只有十二歲，但是一股子清冽的神色，目送着方家阿奶離去。

方家阿奶來到族長家裏，三言兩語說清來意，結果卻被族長罵了個狗血淋頭。

方族長早聽聞方雯雯摔傷的事，方家阿奶一個錢也不給的舉止令他很憤怒，這可是方大海唯一的閨女啊。

至於方家阿奶要把方雯雯從族譜除名的事，他想都沒想，直接就給推了。

“那臭丫頭拿竹竿打我，這是大不孝，我為什麼不能趕她出家門？”方家阿奶憤怒地吼道。

哪怕對面的是族長，她也沒有怕過，她本就是個潑辣的。

“你要趕她，我攔不住。不過族譜除名這事，不行。我這是為了大海，你這個當娘的，怎麼就不多為孩子想想？”族長苦心勸道。

方大海就這麼一個閨女，把方雯雯趕走，那他們以後可怎麼辦？

可方家阿奶不領情，怒叱道：“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昨天就看着我被他女兒打，也不上來幫忙，我乾脆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方大海跪在一邊，聽了這話，猛然抬起頭，驚訝地看着方家阿奶。

方族長眉頭一皺，“你這說的是什麼渾話？行了，雯雯那孩子我看就是燒壞了腦子，這都怪你不早些給她錢看病。”

“我給她錢？現在她比我還有錢，大把大把的銀子派發給乞丐。我辛辛苦苦拉扯一個家，一個銅子兒都不敢亂花，她倒好。我找她要些錢，她就把我打了一頓，我白養了她這麼多年了。”

方家阿奶又氣又恨，她做夢也想不到方雯雯一轉眼就弄到什麼鬼靈芝，得到一大筆橫財。

方族長看向了方大海，說道：“我看這樣得了。大海，你回去跟雯雯好好說說，讓她把東西都交給你娘。這一家子過日子，你娘管着里裡外外的生計，沒道理讓她一個丫頭失常那麼多糧食布匹的。其他房心裏可不怎麼高興，到時候你們兄弟也難相處。”

方大海立即點頭答應，說道：“只要不把雯雯趕出家門，我什麼都答應。”

方族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方家阿奶。

方家阿奶冷哼一聲，隨後道：“所有的糧食和布匹，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手頭上還藏有錢，一家子都給我滾出去。”

方大海連連答應，這事才作罷。

方雯雯正盤算着要到哪兒去落腳，結果方大海回來后，把事情一說，她的眉頭都皺在一起。

“這樣也好。雯雯，你聽話，以後不要再招惹你阿奶生氣了。娘就你這麼一個閨女，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在外頭受苦。”寧氏拉着方雯雯的手，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方大海板着一張臉，捨不得罵閨女，可也沒啥好臉色，“她始終是你阿奶，你怎麼能那麼做呢？下次可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