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撒謊
“娘，那我們先進城，要是這玩意賣不出去，我們再去外婆家。”方雯雯說道，找人借錢事小，可人情債最難還。
寧氏沒想這些，只依着閨女的性子答應了。
兩人緊趕慢趕，在午後時分來到城裏，方雯雯問了路人，便帶着寧氏直接往城裏最大的醫館仁和堂走去。
“兩位是看病還是抓藥？”一名醫倌上前溫和地問道。
“賣葯。你看這個值多少錢，開個價。”方雯雯將背簍里的靈芝取出來，當著大家的面說道。
醫倌看了，連忙叫來葯櫃的管事，喊道：“管事，這好像是一株靈芝，還有點年份。”
葯櫃管事橫了他一眼，心中對這蠢貨謾罵不已。
旁邊求醫問葯的病人聽到了，都湊過來觀望，對這極為稀罕的藥材有些好奇。
“還真是靈芝，瞧着有上百年份了。”有人說道。
“的確，就是材質不怎樣，是靈芝中的下品。”略有見識的人在一邊發表自己的看法。
“小姑娘，我們到一邊說話。”葯櫃管事連忙把方雯雯請到一邊，不想這些閑雜人壞了他的好事。
方雯雯走了幾步，看寧氏還在發獃，只得拉着她往前走。葯櫃管事見寧氏的模樣，便知道是個沒見識的，心中高興，想着等會該怎麼壓價。
“小姑娘，這靈芝，你打算怎麼賣？我們仁和堂是城裏最大的醫館，老實說，你不賣我們這裏，別的地方也沒多少錢收。”管事李老頭提醒道。
“你們開個價，我要是滿意就賣了。要是不滿意，回頭我再去府城賣也不難。”方雯雯大咧咧地說道，並沒有被李管事唬倒。
李管事不由皺眉，那寧氏他不放心上，可這方雯雯卻超出他的預料，瞧着就是個有城府的，不好糊弄。
“那就，四十兩吧。”李管事報出這價格時，一雙老眼盯着方雯雯的臉龐。
方雯雯回頭看了寧氏一眼，想徵詢她的意見，可寧氏早已經全身僵硬了。
四十兩，天啊，這麼多銀子，她做夢都不敢想像啊。
李管事嘴角微微一笑，看樣子這生意是成了。
“那就，八十兩吧。”方雯雯不清楚不要緊，坐地起價連倍翻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李管事差點被嗆到，鬱悶地說道：“小姑娘，你這是存心搗亂吧？不懂價格也不能這樣亂報啊！”
“做生意無非就是討價還價，你可以還價啊，我又沒捂住你的嘴，只要雙方滿意就行。”方雯雯困惑地看着他，一臉看傻子的神色。
李管事有一剎那感覺自己真是白活半輩子了。
一老一小討價還價了一盞茶的功夫，最終定在五十兩銀子。
“這個老不死的，一口咬定五十兩，死活不肯再鬆口。”方雯雯一臉鬱悶，拉着寧氏往集市走去。
寧氏整個人都已經發懵了，五十兩銀子，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方雯雯扭頭看了一眼寧氏，不由暗暗搖頭。這個包子娘親不中用，一點錢財就把她給砸懵了，以後掙了大錢會不會把她活活嚇死？看來，得要好好磨練磨練爹娘的神經，要讓他們達到視錢財如糞土的境界才行。
“娘，我看今天就不去外婆家了，太晚了。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咱們買一些禮物，給外婆送去，老人家也高興。”方雯雯其實並不想去寧氏娘家。
寧氏茫然地點了點頭，現在閨女說啥就是啥吧，她已經放棄思考了。
“雯雯，你掐一下娘，娘是不是在做夢？一定是想着還里正的錢，所以才做這麼荒唐的夢吧？”
方雯雯有些汗顏，領着神遊中的寧氏，買了些一車東西，順道坐着牛車回家。
這裏面，有布匹，有糧食，有肉有菜，有糖果點心，有木炭棉花，還有藥材和醫書。
醫書是最貴的，只有五本卻花了二十兩銀子。藥材花了十兩，這是以後給人看病時準備的，要是病人出不起錢，她只能倒貼藥材。其他的東西加在一起都還沒十兩銀子。
寧氏想過要阻止，但是方雯雯耐心地跟她解釋了每一樣東西購買的意義，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銀子不斷地減少，東西越來越多。
“爹，回家了。”方雯雯看到方大海還在地里瞎忙活，便喊了他一聲。
方大海愣了好一會，然後才急急忙忙地跟上。
牛車進了村子，直接停在了方家門口，方大海跟上來，納悶道：“現在坐牛車還送到家門口了？”
趕牛車的老漢聞言，苦笑道：“不送到家門口，這一車子的貨你是打算自己搬？”
“貨？”方大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方雯雯跳下車，背着藥材和書就往屋子搬。寧氏看着一臉囧色的方大海，低聲道：“這不是做夢，你緩一會就好了，我也剛剛緩過神來。”
她說完，抱着四匹布和一大包棉花也往屋子裏搬。她已經放棄思考了，反正方雯雯幹啥，她就幫着干吧。
“來，我給你搭把手，把這些糧食卸下來。”趕車的老漢笑着說道，引領着茫然的方大海，把四袋米面搬進院子。
方雯雯出來，給趕車老漢付了車錢，將他送走，回頭就想去搬一袋子麵粉。
“雯雯，讓娘來。”寧氏想着閨女病剛剛好，不能幹這重活，搶先把一袋子麵粉抱起來。
“都給我停下！”方家阿奶的聲音終於響起來了。
不只是她，方家另外三房人也都站在院子邊緣，詫異地看着二房一家子。
“有什麼事嗎？”方雯雯站在爹娘面前，冷然望着方家阿奶。
“你給我滾一邊去。方大海，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哪來這些玩意？”方家阿奶壓根就沒把方雯雯當一回事。
可是，方大海不知道啊！
“娘，我在地里幹活，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方大海一臉茫然地望向寧氏。
寧氏正要開口，方雯雯就搶先道：“今天我跟我娘去外婆家，半路上遇到了一個老和尚，那和尚說我是上天派來救苦救難的使者，送了我一株靈芝。我想着還里正的葯錢，就把靈芝帶去城裏賣了，順道買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