綉春刀:丁修居然生氣了

綉春刀:丁修居然生氣了

因為魏延之前的吩咐,所以守衛魏忠賢的人比電影中要多,但他們大多不是丁修的敵手,苗刀在狹窄的房間內雖無法發揮大開大合的優勢,但揮刀斬擊時也使得敵方難以避開。

在長刀劃過第三個黑衣人的脖頸后,一直坐在一旁的方桌旁的人微笑着輕聲嘆息道:“夠了,都停手吧。”

丁修依言頓住握刀的手,圍在周遭的人也極有默契地後退,他沒有收刀回鞘,而是刀尖垂在地面上,姿態散漫地側過身來看着剛才出聲的那人。

那是一個滿臉溝壑的老人,他似乎是有些疲憊地在椅子上佝僂着身子,髮髻散亂,白髮披散在兩頰處,昔日權傾朝野的九千歲如今只着一身素白麻衣,看起來狼狽無比。但那雙泛着歲月痕迹的雙眼卻滿是笑意。

丁修也在笑,兩人於無聲的對視中達到了某種默契。

魏忠賢微微直起身子,掀開桌上的黑布,一瞬間,金光照亮了他詭笑地面容,沙啞的氣音伴着渾濁的吐息聲響起:“黃金四百兩,如何?”

丁修嘴角微勾,邪肆一笑,長刀劃過弧度搭在肩頭,一副無賴至極的模樣道:“不夠。”

魏忠賢笑容一凝,周遭的護衛將手中的長刀抬起,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僵滯凝重,殺氣四溢。

大咧咧地站在房間中央的男人卻彷彿絲毫未曾察覺到這凝滯的氣氛,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看着桌上的黃金,雙眼晶亮,卻難掩惋惜地嘆道:“若是只我一人,這黃金四百兩我自然是樂意消受,可是我還有個同伴。”

丁修抬手伸出食指指向屋頂,魏忠賢順着看去,只見一個模樣俏麗的女子正蹲着身子探頭看着屋內的情況,她扎着團髻,額前碎發因大雨磅礴而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一雙深棕色的雙眸在對上他的視線時顯出幾分驚詫,卻很快回神似的用笑意掩蓋。

魏忠賢收回視線,嘴角詭笑更甚:“一個人能得的錢,自然是比兩個人得到的多。”

男子聞言雙眸微閃,似乎有些意動,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皺起,糾結地嘆息道:“我這同伴是一個暗器高手,我也不是她的敵手,你休要多說了。”

“黃金一千兩,買九千歲的一條命,應當是很值當的吧。”

魏忠賢把握朝政多年,其心智如狐,自然瞬息之間便反應過來,丁修之前的話語多半只是半虛半實,唯有最後一句才是重點。他此時也無意維持笑容,眼神漸漸冷漠下來:“那麼多錢財,我怎麼會隨意攜帶呢。”

“況且,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他說罷,陰沉着面容坐回了座位上,抬手捏起一枚黃金,不再開口。

丁修笑容更甚,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只聽得‘砰’地一聲悶響,魏忠賢身側的一個書童裝扮的男子瞬間悶哼一聲,捂着胸口的血洞倒地,與此同時,那男子袖中短匕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丁修愕然地抬頭,只見女子雙手握着一隻模樣奇特的銀色物體,垂眸任雨水順着睫毛落下,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此時泛着几絲無奈與焦急地與他對視:“魏忠賢要是死了,咱們一文錢都拿不到!”

阮陌安說罷,厲起神色,瞪向那同樣帶着愕然和驚懼地看着自己的白髮老頭,語氣褪去幾分焦急,帶上一絲冷笑道:“可你若是死了,要那麼多錢又有何用!”

阮陌安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她因為知道電影劇情,所以一開始就格外注意魏忠賢身側的那個小廝,但她為什麼一看到對方袖中露出寒芒就果斷地開槍?她的心在開槍時甚至一如既往的平穩跳動着……

位面穿越帶給她的不僅是樂趣,還有危險。

整個人,思想,精神。被改變的危險。

她突然很想念那總是折磨自己的53資料,想念原本屬於自己的平凡生活……

阮陌安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眸,持槍的雙手卻依然穩定。再睜開眼時,她恰與丁修那雙似乎看透了一切的深邃黑眸對視,阮陌安一怔,忙移開視線,看向魏忠賢,問道:“你身上果真沒有帶足一千兩黃金?”

魏忠賢苦笑,在死亡的威脅前,他彷彿又衰老了許多,眼神泛出幾分絕望的暮氣:“你覺得,我會在性命攸關的問題上說謊嗎?”

“帶我們去你存放財物的地方。”阮陌安當機立斷道。機會只有一次,錯過這次,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這個從魏忠賢手中獲得一千兩黃金的任務,因此她絕不會放棄。

丁修聞言皺眉,因為有阮陌安的暗器威脅着魏忠賢,他也鬆了些警惕,直接抬頭目視她,問道:“你非要一千兩?四百兩已是不少了,而且你也不是缺錢的人。”

“更何況,如今我已被錦衣衛盯上,能不能逃出客棧還是兩說。”魏忠賢幽幽接道,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精芒,“不過,若有二位護我……”

他語意未盡,然而阮陌安丁修二人已是聞弦知意。丁修沖阮陌安皺眉搖頭,然而少女卻絲毫不顧慮他的意見,握緊了手中的槍,沉聲道:“我們護你出去。”

丁修已經維持不住自己常掛的笑容,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在外面喝酒喝昏了腦袋,不然怎麼會聽到阮陌安做出這樣的決斷,他一直覺得這個雇傭自己的女子在錢財方面格外的散漫隨性,那日她拋給自己的一袋金幣已經價值黃金兩百兩,而一個揮手間送人黃金二百兩的女人,如今卻為了一千兩黃金甘願與錦衣衛為敵,幫助已經被朝廷通緝的閹黨?

他感覺可笑極了,又感覺到一絲憤怒,他從未了解過這個女子,對方也從未試圖讓自己了解,她只是把自己當作一個雇傭的流寇,只吩咐任務,而從不解釋緣由。

阮陌安眼睜睜的看着下方的男子收斂起笑容,將長刀從肩上放下,刀尖直指魏忠賢,他上前幾步,撿起地上的黑布,然後將滿桌的黃金和銀票裝起來疊成包裹掛在肩上。

“你……”沈琳心裏突然一個激靈,驚聲道:“丁修!你!”

如同她內心湧現的最不安的想法一般,下方男子微微抬眸,眸中的冷光和一絲莫名的笑意讓沈琳一怔。

“到此為止,”他低沉的聲音中似乎夾雜着其他的意味,阮陌安卻沒有深思,她只是被對方的舉動和話語徹底挑起了怒火。

“要麼拿了這四百兩黃金適可而止,要麼你自己一個人跟這個老頭子去拿一千兩黃金。”他說罷,竟是直接轉身作勢要離去。

周遭的黑衣人想要揮刀,卻被佝僂着坐在椅子上的魏忠賢伸手止住,他滿面笑容的看着丁修轉身的背影,沙啞的嗓音滿是笑意:“很好,我喜歡明事理的人。”他抬眼,用渾濁的雙眸盯視着屋頂的女子,“不過不知道這位姑娘,要作何決斷呢?”

男子的身形頓住。

【主線金幣任務:從魏忠賢手中獲得1000兩黃金,任務完成度400/1000】

雨夜,泥濘的小路。

阮陌安抱着臂膀將黑布包裹摟在懷中,頭髮浸滿了雨水,綢緞長裙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冰冷的感覺滲透了四肢,但她的心卻很熱,那是被怒火灼燒的熱。

“你……哈切!……你還跟着我幹嘛?”雖然對方帶自己逃出客棧后就把從魏忠賢那裏拿來的錢給了自己,但是阮陌安還是很生氣,沒了那黃金四百兩,魏忠賢或許根本沒辦法說服沈煉饒他一命,如果魏忠賢死了,那她的任務該怎麼完成?

想到自己或許會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待到老死,她心裏泛起恐懼與酸澀感,淚水混雜着雨水落下,渾身打了個哆嗦,她抱緊自己,聲音忍不住哽咽:“你拿了錢不好好辦事!我要給差評!差評!”

身後一直不緊不慢跟着的男人頓住腳步,一聲嘆息響起:“就非要一千兩不可嗎?”

“對!”阮陌安抹了把眼淚,轉過身梗着脖子怒道。

少女的雙眼在黑夜中亮的驚人,丁修看着這雙眼,又想起之前對方在屋頂惱羞成怒地大喝‘接住我啊混蛋!’然後縱身躍下的模樣。忍不住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去打劫商隊吧。”

阮陌安聞言更氣,他根本不理解……獲得魏忠賢的一千兩黃金對自己而言意味着什麼……

然而丁修的話語仍在繼續:“說起來,我最近常在縣城大門前的酒攤喝酒,倒是發現了一件怪事。”

阮陌安一怔,沉浸在憤怒與絕望中的腦海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她上前幾步拽住對方抱臂的衣袖,在雨幕中抬頭竭力瞪大了雙眼渴求道:“難道……”

男人抬手給眼前的少女彈了一個腦嘣,勾唇一笑:“前幾日從城門處來了一行商隊,但奇怪的是,那一行商隊卻在驛站處接連停留了幾日之久,商隊的馬夫也俱是一副匪類的殺伐之氣,若我所料不錯,那商隊的貨物,應該就是魏忠賢的金銀財寶。”

原本已經沉到崖底的心臟突然又升空而起,阮陌安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臉上應當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她捂着額頭,吃痛地倒吸一口氣,嘴角卻是釋然又燦爛的微笑,她忍不住笑罵道:“你不早說啊!我剛才差點氣的想自殺啊!”

說罷,她長舒一口氣,抬手挽住對方的臂膀,興沖沖道:“走走走!我們趁魏忠賢手下的主力都不在,去打劫商隊!”

然而手中的臂膀拽了兩下卻紋絲不動,阮陌安不信邪地又狠狠地一拽,這次不僅沒拽動,甚至因為腳下的泥濘還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她漸漸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抿了抿唇,抬眼看向丁修。

丁修的面容在雨夜裏有些瞧不分明,但她卻能清晰的看到對方綳直的唇角和低垂着頭看向她的深邃雙眸。

“拿不到魏忠賢的一千兩黃金就恨不得自殺嗎?”男子的聲音沙啞低沉,幽幽地伴着雨聲傳入耳畔。

阮陌安咽了口口水,訕笑:“……那是玩笑話啦。”

她感覺到丁修好像在生氣,說實話,她在電影裏還真沒看到幾次丁修生氣的表情,這個男人好似什麼都不記掛在心上似的,總是懶散的微笑着,他最生氣時,應該就是靳一川為他擋槍身亡時吧。但那一幕只是一閃而過,電影裏也沒有描寫那之後丁修的反應,只是在結局時讓丁修為靳一川報仇側面表現出他的憤怒。

但是今天她已經不止一次察覺到對方在生氣了……為什麼啊她有這麼討人厭么?

丁修看着抱着自己胳膊垂着腦袋不敢直視自己的少女,無奈一嘆:“你……不覺得應該向我解釋一下嗎?”

阮陌安小心翼翼地抬頭,心裏發誓裝傻到底:“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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