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你就是個懦夫
下一刻,大手一捏,酒杯爆碎!裏面的酒水帶着冰飛濺,順些那隻修長如竹節般的手指淌流而下。
眾人扭頭看去,是一個穿着奢侈華服,一米九的高大男人,渾身寫着高貴,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五官,只能模糊看出男人完美的線條,那駭人的冰冷氣場,撲面而來的強大威嚴讓人下意識退到兩旁,讓出一條路來。
旁邊跟着一個秘書一樣的男人。
儲擇琛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些許情緒波動,退到一邊,本來他想離開,但又放心不下。
“蘭子野!”靳景白臉色極沉,大步從人群里走出,把手裏的碎杯子一扔,擰起蘭子野的領口,直接一把抓起,“你知不知道紀小小瘋了?!”
蘭子野被騰空抓起,聞言整個人一僵,他不回話也不整下,伸手去吧枱拿酒,只是手指有些輕微顫抖。
打吧,快打他吧,把他打死啊。
靳景白見他還想酗酒,直接拿起吧枱上一杯酒潑到他臉上,冰涼的酒水從頭到臉,再從衣領浸進脖子鎖骨,冷得人打顫,更讓人顫慄的是靳景白散發的怒火。
“走不走?”靳景白眼底噙着銳利寒冷。
蘭子野頭髮濕了一半,還滴着酒水,無比頹喪,他盯着靳景白,那雙平時滿是邪魅活力的狐狸眼一片死寂,只有痛苦,嘶啞得不像話的聲音苦澀哀求:“景爺,你就讓我喝吧。”
喝醉了他就可以逃避了。
逃避這令他害怕的現實,最好是直接醉死,給他還未出生的孩子償命……蘭子野想起那個孩子,就愧疚得不停發顫。
他的……孩子。
越想蘭子野越痛苦,就好像陷入了滿是刀片的沼澤,掙扎不了,逃脫不了,只有放棄面對才能解脫。
“你以為買醉能解決一切?”靳景白聲音冰冷,手指節都因用力凸出了,青筋盡顯。
“景爺,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別管我了。”蘭子野啞着聲音,苦苦哀求。
買醉解決不了,但能讓他暫時忘卻痛苦,他面對不了自己,面對不了紀小小,面對不了那個孩子……
靳景白盯着蘭子野,眼底幽深一片,看不透情緒,只讓人覺得風雨欲來。
蘭子野則已放棄,徹底放棄。
半晌后,靳景白忽然鬆手,蘭子野狼狽的摔回吧枱上,乾咳起來,靳景白薄唇勾起殘酷的弧度,冷笑一聲,一字一句擲地森戾:“不管?你們間接性導致了我差點沒媳婦,那個女人和你,一個都別想逃,你季南,帶走!”
若是紀小小情況再危急一點,以白知意和紀小小的感情,景爺絕對會被殃及池魚。
這是景爺不能忍的!
靳景白居高臨下的看着蘭子野,冷笑轉身。
想酗酒買醉是嗎,匯景軒有的是酒給他酗!
“是景爺。”季南揮手,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把蘭子野帶走。
蘭子野頹廢的抱着酒,任由自己被帶走。
季南看向儲擇琛:“儲少爺去匯景軒嗎?”
儲擇琛輕輕搖頭,擦了擦手背的酒漬,目光涼薄,語氣更是沒什麼溫度,像是絲毫沒有情緒起伏:“蘭伯父蘭伯母還在找他,我去處理那邊。”
“好,那我先走了。”季南微笑點頭。
他前腳剛走,聽到後面回神的路人隱隱約約的討論唏噓聲,越來越小,逐漸被震耳欲聾的dj替代。
紀小小在會所酒吧等場合可是很出名,常年混跡的十個有八個知道。
“那個男人剛才是不是說紀小小瘋了?真的假的?”
“什麼那個男人,那是靳景白!今天雲城到處播放的都是他的求婚,不止雲城,我帝都的姐妹說那邊也有,真羨慕……聽說白知意和紀小小是閨蜜,他說的話應該不是假的。”
“我以為紀小小這種才貌家世俱佳的女人應該很容易幸福,誰知道海王上岸,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是啊,世事難料啊……”
季南暗自搖頭,長嘆一口氣。
他也以為蘭少爺和紀小小能幸福走到最後,誰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簡直是造孽啊。
蘭少爺真造孽!
一路回到匯景軒,蘭子野都抱着酒在喝,下車時腳步都是虛浮的,季南準備去扶他。
“不準扶他!”靳景白冷厲開口。
季南嘆息:“是。”
前面的男人步伐不急不緩,但那張帥出天際的俊容一片冷意,眼底更是波濤洶湧,三米開外都能感覺到他的壞心情。
保鏢下意識站直,不敢露出一點錯處。
他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俊容依舊發冷,薄唇緩緩掀開,沉聲問:“蘭子野,你和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蘭子野踉蹌的走進來,一進來就摔到了地上,他也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只把酒往嘴裏灌。
怎麼回事?
他不知道,他明明只是,明明只是想要個答案而已,怎麼就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蘭子野目光迷離,接着痛苦的繼續灌酒。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這一灌卻沒酒滴出,已經喝光了,蘭子野慢慢看向靳景白,如條狗一般懇求:“景爺,給我酒好嗎?”
靳景白呼吸變重,目光都變得冷冽不少,冷涼無情:“五天後紀小小就會被催眠,徹底忘記你,你確定不去補救,還要酒?”
抱着空酒瓶的蘭子野微顫,徹底忘記他嗎,也好,她所有的痛苦來源都是他,忘了再好不過。
“對,我要酒。”蘭子野喃喃道。
“季南,給他拿酒。”靳景白大手微攥,沉聲道。
季南為難:“景爺,調酒師說蘭少爺已經喝了不少,再讓他喝可能真的會……”
“拿!”男人冷聲駭人,目光倏的望向他,佈滿寒意,令人發顫。
逃避紀小小、躲避責任、不回答他的問題,滿腦子只有買醉。
好,既然這樣。
他想喝,他成全他!
“是。”季南無奈。
一瓶一瓶紅酒被拿上來,蘭子野連醒酒都不醒,直接抱瓶喝。
靳景白冷漠的看着。
一人喝,一人看。
直到第五瓶,蘭子野已經爛醉如泥,靳景白的耐心終於到了盡頭,倏的起身,磁性的聲音殘酷冷笑:“蘭子野,寧死都不敢面對,你真是個懦夫!你不說,我就去審問那個女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