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斷絕關係

第二十六章 斷絕關係

“夫人不必多禮,這都是應該的。”鄭奐還禮道。

“之前閣下所說,是奉公子命前來,不是公子是誰?可否告知?我想當面道謝。”秦湘問道。

“恐怕不太方便,我家公子從不見外人。”鄭奐婉拒道。

“那便算了。”秦湘有些失落道,復而又道:“倘若日後有能用到秦氏的地方,我秦氏絕不推辭!”

“在下一定將夫人意思傳達給公子。”

“多謝。”

“夫人客氣。”

世家之中,養外室的不止王勤一個,但鬧得如此難堪的王勤還是第一個。

王家主看着王勤甩了甩袖子道:“王質是去是留,那是你的事,但他絕不能再插手我王家的事。”

“還有,身為王家子弟就不該讓自己成為王家的污點,外室你也儘快處理了。”

“我王家絕不容忍一個名聲有污的女人進府。”

而做人外室本身就是一個永遠無法洗掉的污點。

“你原來知道我不是親生的?”王質難以相信道,今天我真的接收了太多消息。

這些消息在腦中亂成一團,幾乎是要把他的腦子撐破。

“你不知道?”王勤十分驚訝,他以為她已經告訴王質了。

眼下看來竟然是沒有告訴。

也是,像她那樣溫柔似水的性子,又怎麼會主動與孩子說這些?

“爹你忘了,娘很少讓我去見姨娘。”他以前只知道自己並不是他爹娘的親生孩子,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原來他的親生母親竟然一直在他觸手可及處。

“還叫什麼姨娘,該改口叫娘了。”王勤對着這個明知道不是自己親生孩子的孩子溫柔道:“跟我回家吧,你娘若是知道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該有多開心。”

南巷,一進一出的院子,只有一個女主人與一個粗使的婆子。

梅娘聽見有人推門而進,便放下手裏綉着的東西。

“梅娘,你看誰來了。”

“娘。”王質一進來就跪在梅娘的面前,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終究是紅了眼眶。

梅娘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顫抖着聲音問道:“你叫我什麼?”

“娘!”

梅娘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下意識的抬頭去看王勤。

王勤伸手抱住她道:“他都知道了。”

梅娘這才扶起王質,抱住他,撕心裂肺的哭:“我的孩子啊!”

“娘。”王質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二爺說將你換到秦夫人身邊,你能夠得到最好的生活,你便是王家名正言順的公子,一生享不盡榮華富貴。”

“可自從你離開娘的身邊,娘便日思夜想。想我的孩兒在她身邊有沒有受苦?生病了有沒有人照顧。”

“我想着,即便我這一生都聽不見你叫我一句娘,可只要你好,你不叫我娘我也受得住。”

一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的模樣。

在一筆堂關門之後,不孤將一袋銀子遞給鄭奐:“事情辦的不錯,你拿着這些錢去北疆,最近這幾年就不要回南疆了。”

“是。”

景牧醒來的時候,屋子只有一盞昏暗的燭光亮着,身體的疼痛愈演愈烈,他知道只要熬過這一段時間,這次毒發也就過去了。

房間裏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很難得,在醒來之後沒有第一眼見到玉文溪。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眼下需要一份能夠填飽肚子的吃食,他喊來在秋水居照顧他的小廝。

小廝為他端來一碗溫熱的粥,一碗粥下毒,景牧覺得渾身都有力氣了。

連他剛剛醒來時,覺得難以忍受的疼痛都可以忍受了。

景牧出了房間,在院子外面慢慢的走動,院裏的燈光是在他說要出來的時候,剛剛燃上的。

景牧坐在院子裏,難得有閒情逸緻的煮起茶來,

茶香漸漸的飄了出來,聞着茶香,聽着蟲聲,真的是難得的安逸。

玉文溪進來的時候,景牧剛剛喝完一杯茶,看到玉文溪,他客客氣氣的問了一句:“喝茶嗎?”

“來一杯吧。”玉文溪毫不客氣的在景牧對面坐了下來。

許是真的渴了,玉文溪將一杯茶一飲而盡:“廣益堂我已經重新整理了,該敲打的地方我都已經敲打過了,等你再回廣益堂的時候,便不會再有人為難你。”

話剛說完,玉文溪發現這話說得有些滿,又補充道:“之前在明面上,不會有人為難你。”

“姑娘辛苦了。”

“這是玉家給你的誠意。”玉文溪頓了頓:“你不是覺得玉家不信任你嗎?”

“那王家便是我給玉家的誠意。”景牧微微愣了愣,淡淡的笑道。

“姑娘與我說說王家的事吧,我這幾日睡着,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玉文溪將王家最近發生的事,整理了一遍,說給景牧聽,最後十分唏噓的道:“王質居然是王勤外室前夫的孩子,這王勤也真是寵妻滅妾。”

“自己嫡妻生的親生骨肉不要,反而把外室前夫的孩子當成寶。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王家不亂,我們如何坐收漁翁之利呢?”景牧喝了一杯茶,淡淡道:“且看着吧,好戲還在後面呢。”

“家主說了,如果您不能夠主動斷了與外室的往來,那為了整個王家的名聲,那王家只能斷了與您的往來。”王家主心腹領着人來到南巷王勤置辦的小院裏,笑着對王勤道。

這些年王勤與王家主的關係並不好,尤其是王質在王家主痛失愛子時四處蹦躂,更是另王家主視王勤為肉中刺、眼中釘。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給王勤添堵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即便是自己身子不好,也在事情的第二天就將心腹巴巴的派了過來。

梅娘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一臉柔弱的躲在王勤身後:“二郎,他們這都是幹什麼的啊?他們是要來逼我們斷了往來嗎?”

還未等王勤出聲說話,家主心腹又道:“家主知二爺未必忍心與外室斷了來往,畢竟能斷的話,也就不會出現將外室所生野種換成自己親子來養了。”

“家主縱然心裏十分欽佩二爺大度,但王家的名聲不可壞。若二爺真心要與外室廝守一生,家主也不好做棒打鴛鴦的棍子,便只能與二爺斷絕往來。”

家主心腹話鋒一轉:“既已與王家斷了干係,便不該在用王家的東西,所以還要搜一搜這宅子,以防二爺拿了不是自己的東西。”

“萬一日後鬧起來,於二爺也是樁麻煩事。”

“搜!”客套完了,大手一揮,直接派人進去搜。

“你們幹什麼呀,這裏是我家,我要告你們私闖民宅!”王質嚷嚷道。

家主心腹冷笑道:“你還以為自己是王家公子呢?我們既然敢上門來搜,便不怕你找官府。”

“用家裏公產養外室?怎麼?你們還有理了?”

養外室本就受世俗唾棄,倘若是拿自己的錢養外室那也還好,畢竟自己的錢,你愛怎麼花就怎麼花,別人管不着。

可倘若拿家裏公產養外室,那傳出去,只會令當事人更受世俗唾棄。

便是告到官府,官府也不會為其做主。

家主心腹把王勤拿來補貼到這院裏的擺設都帶走,最後道:“今日所帶走之物皆出自王家,非王家之物一概未拿,若有存疑,可請官府公裁。”

“自今日起,王家將王勤逐出王家,此後生死榮辱都與王家再無半點干係。”

說完,一群人轟轟烈烈的走了。

王勤氣的打罵:“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當上了家主,要他們好看!”

“怎麼辦?他們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梅娘天天住在這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對家裏的擺設是再清楚了。

“不怕!我們再買,買更好的。”

話雖如此,但真的實施的時候卻格外的困難。

在王家與王勤斷絕關係之後,王勤原本依靠着王家輕而易舉得來的差事也沒了。

從前與他交好的人、奉承他的人,都開始對他退避三舍。

這個時候王勤才明白,他之前所有的風光,都是王家帶給他的,而非因為他這個人。

景牧帶着面具,穿着寬大的斗篷出現在王質面前的時候,硬生生的吧喝到醉的不行的王質嚇得癱坐在地上。

景牧看着一下子就被自己嚇得連解酒糖湯都省了的王質,忍不住啞然失笑,淡淡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王質愣在那裏半天不說話,在發現自己失態之後,迅速的站起來,結結巴巴道:“不……不是。”

王質自從知道這個男人的手段之後,就忍不住的害怕起來:“王辭是你安排的嗎?”

“嗯?”王辭?

“那是誰?”

“真不是你做的?”王質半信半疑的反問道。

“我做了有什麼好處?”景牧淡淡的道。

“眼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王家的人了。”王質頹廢道。

“我與王家家主之位永遠無緣了。”王質看着這個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自己從天堂打入地獄的男人,眼裏帶了些期盼:“你不是要幫我繼承家主之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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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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