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心疼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心疼了

程筠墨在主帳與人客套結束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帳篷。

剛剛掀開帳篷,便看見景牧在那裏不知道在擺弄一些什麼。

“你在做什麼?”程筠墨笑着道。

“知道你受傷了,便拿了一些傷葯過來。”景牧在看到程筠墨進來之後,十分溫柔的道。

“這個葯很好用,從前我受傷了,玉家人就拿這個葯過來給我用,用完之後,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我知阿榆未必會在乎自己身上留下疤痕,但阿榆畢竟是個女孩子,所以身上還是少留些疤痕為好。”

“你是不是嫌棄?”

“我只是心疼。”景牧低低的道。

復而將葯放在桌子上:“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軍師將傷口清洗乾淨,然後塗上藥晾乾就好了。”

在說完之後,便要避嫌離開。

卻被程筠墨一把抓住:“你是在不高興嗎?”

“我沒有不高興。”

“可是你看起來並不開心。”

“我只是在自責,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你?”

“這不是你的錯,行蹤泄露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可是,我心疼了。”

景牧突然將程筠墨抱入懷中,動作幅度雖然大,卻格外的溫柔。

甚至害怕不知道會不會碰到她身上的傷,景牧只是虛虛的抱住她。

“看到你一身傷,我真的是好難過。”

他明明是最想護着程筠墨平安的,卻又一次一次護不住程筠墨。

如果他真的護不住程筠墨,他該怎麼辦?

他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護住程筠墨?

景牧突然手腳發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二公子真的出了北疆城?”玉文溪冷着臉道。

“是,屬下親眼所見。”

“二公子果然對這程軍師與眾不同,二公子出了北疆城去做了什麼?你總不能告訴我,他是去殺程筠墨,但很不幸失手了?”玉文溪譏諷道。

“屬下不知,屬下在跟到城外,只一個眨眼的功夫,二公子就不見了蹤跡。”暗樁請罪道。

“我知道就憑你們是看不住二公子的。”

倘若只他們就能看住景牧的話,玉家主也不會想方設法的將她派過來了。

而且,若是景牧那麼容易就能夠對付的話,他恐怕連南疆都走不出去。

更何況是又到現在這個地步。

從藥房那樣的地方出來,這中間景牧會遇到多少艱難,玉文溪還是明白的。

這樣艱難才走出來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蠢的。

“既然看不住二公子,那就算了,你們去看住邵容與,這一次聽我命令,絕對要把邵容與控制在手裏。”

“是。”

上一次失手是因為她小看了邵容與在景牧心中的重要性,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

吃一塹,長一智。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們的二公子景牧,一個提起名字,就會讓南疆人不由自主害怕的人。

居然還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她倒是要看看,倘若程筠墨與邵容與只能選一個的話。

景牧會選誰?

她原本也是沒有往這方面想的,只是上一次損失慘重,她如果不能夠將功補過的話,玉家那邊他會很難交代的。

若不是事情的嚴重性把她逼到了一定份上,她為了自保,恐怕也不會發現。

當時景牧就與邵容與在一起。

更不會發現,原來人是景牧殺的。

玉文溪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只要一想起在這件事之後,景牧還能夠在暗室里雲淡風輕的與她說。

這件事他會處理。

她就忍不住心裏發毛。

她雖然知道景牧的手段,但從來都沒有親身體驗過。

聽說、知道與體驗,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玉家這一次恐怕真的養虎為患了。

只是她除了假裝自己不知道之外,眼下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這裏不是南疆,而景牧,玉家除了用毒早就控制不住他了。

她雖然知道,只要景牧無法自己配出平衡的葯,她就會安全,玉家也會安全。

她也知道,景牧是一個再惜命不過的人,他永遠都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但是,萬一呢?

萬一他受不住毒發時的痛苦,想要與他們玉石俱焚呢?

如果能令景牧殺了程筠墨,她不僅能夠在家主那裏有所交代。

還能夠藉著這個把柄,再一次取得與景牧談判的籌碼。

景牧殺人,為了不引火燒身,他必然做的讓人查無可查。

但事情既然發生了,就一定有跡可循。

屆時,只要他們將景牧推出去,證實景牧殺害程筠墨的事實。

不用玉家。

程家的人不會放過他,皇族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這是她如今能夠想到的,不動聲色除掉景牧最不着痕迹的法子了。

只要她能夠成功的控制住景牧,也就能知道這個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就是不知道,上天會不會眷顧她,讓她如願以償了。

程筠墨在上好葯之後,將葯合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腦子裏不斷的重複景牧在說那句話時的場景。

“我心疼了。”

這句話給她帶來的衝擊,並不像她娘親或者是爹爹在說他們心疼的時候的感覺。

她爹爹與娘親說的時候,她更多的是愧疚,讓他們擔心了的愧疚。

可當這句話從景牧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她更多的是開心。

開心?

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亂七八糟的傷,她居然還會開心?

她真的是瘋了!

程筠墨看着景牧留下來的葯,聽景牧今天的口吻。

從前在玉家的時候,想來是常常用的。

不知道他從前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能夠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這些過往。

但只要一想到景牧毒人的身份,即便不再調查,她也知道外面的那些關於玉家與景牧之間的傳聞。

都是假的。

說來,她也心疼了呢!

程筠墨在緩了一會之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喝下。

這奶茶還是景牧今天煮好的,大約是在去找她之前就已經煮着了。

就是不知道是抱着什麼心情在煮。

程筠墨在胃裏舒服了許多之後,便開始處理事情。

她的行蹤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泄露,而且她跟哪個隊伍都是臨時決定的。

就是防止今日的事情發生。

只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所以那個向北狄泄露她行蹤的人,一定會在她今日的隊伍里。

程筠墨找出來今日她所在隊伍的花名冊,哪怕是已經上報了死亡的人,也讓人一一去查。

畢竟暴露了她的行蹤,讓她陷入了危險,他自己心裏也一定十分清楚,在從戰場上回來之後,等待他的是什麼。

一旦查出來,主帥只會以儆效尤,從重處理。

畢竟程家那裏需要交代,皇族那裏也需要交代。

景牧在做完事回到家的時候,不孤連忙迎上來道:“公子沒事吧?”

“我沒事,家裏有事嗎?”

“沒有事,我們在公子所說的地方都不佈控了人,並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任何動靜?”景牧微微詫異道。

“是的。”

玉文溪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事反必妖,玉文溪的行事作風他再清楚不過來。

他那麼著急出城,又是一時意起,行動肯定會被察覺。

玉文溪平時里便十分防着他,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不利於玉家的事。

他此番那麼大動靜,玉文溪又怎麼可能不派人跟過去。

而且,他在行動的時候,分明察覺到了有人跟着他。

可不孤卻說玉文溪並沒有行動。

難道跟着他的人不是玉文溪?

是其他人?

還是說玉文溪還有他們並不知道的人?。

之前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玉文溪很難在他外祖那裏交代。

想要將功抵過,唯有……

唯有將主意打到程筠墨的身上。

“這件事一定有貓膩,立刻去查,細細的查。”景牧立刻吩咐道。

景牧在吃了晚飯之後,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之後,起身避開人去了暗室。

彼時玉文溪已經坐在那裏等着了。

有時候景牧都覺得玉文溪是不是在他身邊安插了人,否則怎麼會他每次來到暗室的時候,玉文溪都已經到了。

當然,上一次賀邢來的時候,她就沒有來。

“文溪見過二公子。”玉文溪行禮道。

“姑娘客氣了。”景牧微微還禮之後,便尋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

玉文溪也在景牧坐下來之後,在景牧的對面坐了下來。

“聽聞二公子在程筠墨出事的時候離開了北疆,不知二公子離開北疆所謂何事?”

“文溪來到這裏的職責便是守着二公子,倘若二公子有個萬一,那文溪該如何與家主交代?”玉文溪一臉自責的道。

“姑娘想要我怎麼回答?”景牧看着玉文溪淡淡的道。

玉文溪果然知道他出了北疆城的事,他是以公子牧的身份離開的。

玉文溪就算推脫成是打聽過來的,可信度也是十分低的。

所以被他察覺到跟着他的人,是玉文溪派來的。

可他今日問起來的時候,不孤告訴他,他佈控的地方,玉家人都沒有任何動作。

他分明是把他知道的所有玉家人可能存在的地方都佈控了起來。

這隻能說明,玉文溪手上有他不知道的人。

那會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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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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