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的母親
原因有很多,阮舒不知道該不該一一道來,那關於一段少女隱晦得不為人知的事,關於楚晴和楚繁,還關於她很懷念的傅瑤老師。
她開始摳手心:“你還記得傅瑤老師嗎?就是她教我們鋼琴。”
傅斯微無言。
在阮舒來看來,傅瑤不是她的記憶,那更多的是傅斯微龐雜的記憶里不可或缺的部分,誰人都可以在這裏作為無關緊要的過客,唯獨她。
見過傅瑤的人都會說,是個不可多得的美胚子,面容明艷,細長的遠山眉,秀氣駝峰鼻,看着總帶幾分古典溫婉氣質,人也愛穿素色旗袍,對誰都溫溫柔柔,還是個內外兼修的人,修得好幾手樂器。
阮舒一度覺得傅瑤是會教她彈古箏,沒想到卻是教她學鋼琴。她在阮舒為自己一無所長懊惱時,巧言安慰:“小舒,阿姨現在在琴行上班,跟阿姨來學鋼琴,你這麼聰明一定會學會的。”
“可我學不會怎麼辦?”
“你不能這樣想,還沒學就這樣喪氣,那肯定比不過別人,先試試好嗎?”
自打阮舒搬家來小城以來,她身上那股子鄉下丫頭沒見過世面的氣質討了不少嫌。
班上的同學嫌她沒吃過這些巧克力、沒玩過那些玩具,又或者沒看過大家一起追的動漫,小時候跟着鄉里鄰居小孩四處下河爬樹野慣了的,她不習慣小城的高樓林立,寬闊馬路,不習慣哪怕是親近如母親的朋友陳力叔叔這樣的優越感。
在蓉城長大的這些年,阮舒已經忘卻那個稚氣得只想吃糖搗蛋的少女,她這裏讀過小學,讀過初中,見識過太多的人,譬如成績優秀不驕傲、笑得無憂無慮像個小仙女的楚晴,還有頭一回見面幫她搶回錢包的陽光少年楚繁。
他們非常耀眼,一度是阮舒平凡歲月的光,作為同班同學,她們一起度過嬉鬧俏皮的時光、一起奮戰過大小考試的背書日子,還有她在台下仰望他們兄妹在台上自信演奏的艷羨。
楚晴是她的好朋友,並非無意炫耀,只是會忍不住在她面前抱怨:“老師太偏心了,憑什麼我哥說要參加籃球隊就容許他不參加節目,他就是找的借口,我也有事要忙嘛,每年都是我唱歌,太煩了。”
“那你去告訴你媽媽,不讓他得逞。”阮舒也幫着她一塊出主意,最後拗不過楚晴,楚繁答應在晚會上給她結他伴奏。
這樣艷羨的日子久了,她慢慢的恨自己的平庸,她也想變得優秀。
可是形形色色許多人,很少有人正眼正視平凡的她,連父母也不例外。好像只有傅瑤老師,真誠的希望她更優秀。
人總有不圓滿的時候,阮舒眼裏傅瑤看似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人,可在街坊鄰居乃至琴行同事,卻少不了咬舌根子。
有人談論傅瑤總會有某個有錢老闆送她上班,會談論偶爾有老總的老婆找上門鬧事,更會談論傅瑤一波又一波的追求者如何討她歡心的事兒。
連謝瓊瓊都不大樂意阮舒跟着傅瑤繼續學鋼琴,她背着阮舒罵了句“會跟狐狸精學壞”,聲音很小,但阮舒聽清楚了。
討論聲多了,傅瑤出現在琴行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阮舒曾見過她坐在自家門前的桂花樹下喝酒,大白天喝得晃晃悠悠,拉着過路的她,說著話。
“小舒,他們都在說傅老師的壞話,你會不會討厭我?”
阮舒不知道怎麼說,那時她只會搖搖頭。
“小舒,斯微討厭我……”傅瑤很難得在人前露出哀傷的神色,她喝多了,喃喃道:“我一個人帶着他挺辛苦的,但我沒想過再找人吶。”
回憶到這裏來,她抬眸去望不知何時起身傅斯微,他轉身開了窗戶透氣,一邊說:“可她還是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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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看到有人給我的求更留言,謝謝厚愛,不過這文寫得斷片了似的,太久以前寫了,今年事情依舊多,可能以後會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