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暴怒的嚴氏
不提秦澤楓回去找悠然商量怎麼處置韓翠微,也不提去若水城找人的秦秋,只說看到韓翠微等人上了貨船的戴三,出了張大力辦公的屋子以後,戴三看着手裏那幾兩碎銀子,雖然這些銀子對於戴三這樣的人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意外之財了,可一心想着通過這事搭上秦澤楓的戴三還是一臉的失望。
心中暗自盤算着手中的銀子是要吃頓好的還是去找城北的那個相好的快活一番,就在戴三有些舉棋不定的時候,聽到碼頭上傳來了一陣的吵鬧聲,只見一隊穿着官服的衙役正拉着碼頭上的工人詢問着什麼,向來愛看熱鬧的他急忙湊了上去想聽聽這城裏又發生了什麼新鮮事,這一聽戴三的眼睛就是一亮。
躲在人群後面的戴三聽清楚了衙役詢問的事情,得知自己看到的那兩個帶着孩子的那個女人很有可能是寧遠候夫人的親姑姑,聽說是殺了王貴山也就是她丈夫的平妻而潛逃的,而當時看到兩人去向的可是只有自己,雖然剛剛他把這事跟張大力和秦澤楓說了,可想來秦澤楓敢在衙役之前詢問自己這事有很大的可能是要包庇兇手,利用此事勒索秦澤楓的事情他是說什麼也不敢做的,不過想着回頭打聽一下,那個王貴山也許有可能對這韓翠微的去向感興趣呢,畢竟這死的可是他的平妻,同為男人的他知道,王貴山若不是真的喜歡這蘇氏的話,也不會不顧正妻是寧遠候夫人的親姑姑還要娶這蘇氏為平妻。
想到這裏的戴三忙悄悄退出了人群,往城北的永寧街跑去。
此時王家只有王貴山一個人在家,蘇氏和高氏的屍體被衙役拉去了衙門由仵作驗屍,所以王家這會還沒有擺起靈堂,而受了驚嚇的大寶也被韓大姑接走了,這會的韓家人也都知道了王家出的事情了,眾人都聚在韓守仁的酒樓商議着對策。
韓老爺子的身體在老太太去世后就越發的不好了,所以這事大家都沒敢告訴他,此時韓守仁的家裏,韓守仁、韓守義等人正聚在一起焦急的等着去衙門那邊打探消息的毅然。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韓守禮一邊抓着盤子裏的點心吃着,一邊陰陽怪氣的衝著韓守義說道:“二哥,要我這事還得找悠然,這可是兩條人命的大事,還得澤楓出面才能保住小妹的性命,我們在這商量也是沒用。”韓守禮說這話也是因為心中對悠然由着諸多不滿,有着想要給悠然找麻煩的原因在,王氏殺害韓老太太的時候他擰不過三房幾個還是的纏磨,曾經求過悠然想讓秦澤楓求情給王氏留條活路,卻是沒想到被悠然斷然拒絕了,因為這個他可是沒少的受孩子們的埋怨,後來燦然被休的事悠然仍舊是沒有出手幫忙,如今被休回家的燦然整日和傲然媳婦吵鬧,把家裏弄得整日的烏煙瘴氣的,沒一會消停時候,而自己跟隔壁小寡婦的事情也愣是被心氣不順的燦然生生的攪合黃了,這讓韓守禮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到了悠然身上,這才會在剛剛韓守義已經明確表示這事不想讓懷有身孕的悠然跟着操心以後,還不依不饒的讓韓守義去找悠然。
韓守義當初讓着這個弟弟也是出於孝道看在韓老太太的面子上,怕這個不懂事的弟弟在自己這裏受了氣回去跟老太太抱怨,讓老太太不痛快,可這會老太太都不在了,韓守義也就沒有必要再忍讓着韓守禮的無理要求,於是在韓守禮話一出口便沉了臉道:“你也說了這事是關人命,就是澤楓也不能徇私,更何況悠然如今還有着身孕,這事還是不要跟她說了。”
韓守禮見以往一向是自己說什麼是什麼的二哥竟然一點面子都沒給自己留,也是面色不善的冷哼道:“大哥家的欣然如今不也是懷着身孕呢,如今不也是坐在這幫小妹想着辦法,怎麼就你家悠然金貴,連說都不能說。”
欣然今天也是恰好沒事回娘家才正好趕上知道韓翠微這事的,這會聽到韓守禮拿她說事心中也是微惱,本就是炮仗脾氣的欣然可是不管韓守禮是什麼長輩不長輩的,在韓守禮的話音一落便沒好氣的嗆道:“三叔你這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剛剛你們來之前我可是就在這了的,可不是因為小姑的事情而特意過來的,再說了,若是照三叔這話的意思,那你家傲然哥和傲然嫂子不也沒來嗎,燦然姐和瀟然也不在這裏了,難道他們也是因為身份金貴而沒來嗎?”
欣然這話說得讓韓守禮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氣得滿臉通紅的哆嗦着手指着欣然氣惱的吼道:“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欣然卻是不肯買韓守禮的賬,而是一臉不以為然的回道:“我的規矩如何就不勞三叔操心了,三叔有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燦然姐和瀟然的事,瀟然今年的年紀也不小了,這老是這麼在屋裏關着一個男人算怎麼回事,我看瀟然怕是早就原諒那呂大牛了,不如您就點頭讓他倆把親成了算了,這他們兩個老是這麼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也不好看不是,那花氏合著不過是一個小妾罷了,為了她耽擱自己閨女的親事可是不划算的。”
欣然這話說得可謂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瀟然跟呂大牛的事韓家眾人倒也是都知道的,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這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韓家眾人都顧着韓守禮的面子誰也沒有明確的說出口,可欣然如今當著韓家眾人的面毫無遮攔的說了出來,這使得面子上過不去的韓守禮頓有些惱羞成怒的蹦了起來,也顧不得欣然不是自家的孩子了,伸手就要朝欣然的臉上打去。
石頭就坐在欣然的旁邊,哪裏能容得下韓守禮打欣然,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韓守禮的手腕,面帶譏諷的說道:“三叔這是幹什麼,欣然如今可是我梁家的人,就不勞您教育了。”說著石頭就把韓守禮的手甩了出去,石頭在韓守禮說悠然的時候心中就不痛快,可這韓守禮到底是長輩,所以即便是再生氣也是忍着沒有開口,可這會見他居然還對欣然動手,又哪裏還會客氣,下手的力道自然是不小,韓守禮直接被掐的嗷嗷直叫。
石頭的手勁不小,這一甩直接甩的韓守禮一個趔趄,石頭向來面冷,韓守禮又一向是個欺軟怕硬的,被石頭甩開的他雖然覺得越發的沒了面子,可卻是不敢再往欣然的跟前湊,握着被石頭掐的微微青紫的手腕,恨恨的瞪了石頭和欣然一眼便轉頭看向了韓守仁,一臉委屈的道:“大哥你就這麼看着兩個小輩的欺負我也不管管?”韓守禮也知道以前大家讓着他都是因為韓老太太的原因,這會老太太沒了大家也都不再需要讓着他了,這讓他的心中越發的失落了,所以這會才會露出這樣一幅委屈的孩子模樣。
韓守仁對韓守禮剛剛要對挺着大肚子的欣然動手這種行為也是相當不滿的,所以見到韓守禮被石頭捏的嗷嗷直叫也是裝作沒有看到般的沒有做聲,可這會韓守禮點名道姓的提到了自己,又見已經老大不小的弟弟露出這幅孩子般的委屈模樣,心下便有些不忍,一向老實寬厚的韓守仁也不好再裝作沒看到,可一邊是弟弟,一邊是女兒女婿,左右為難的他急的一腦袋的冷汗,最後也只能和稀泥般的說道:“那個老三啊,你看你是長輩,就別跟他們小輩一般見識,這如今翠微的事情還沒個着落呢,我們還是趕緊想想怎麼才能幫到她吧。”
韓守仁這話說得明顯就是偏袒石頭和欣然,這可是把韓守禮氣得不輕,也不再裝可憐了,甩着青紫的手腕怒道:“怎麼幫,若是有那個能耐我還能眼睜睜的看着傲然他娘被判了個秋後問斬,反正我是個沒用的,要本事沒本事,要銀子沒銀子,連自己親侄女都不把我放在眼裏,這種大事還是你們商量吧,我這個沒用的人就先回去了。”說著,韓守禮也不理眾人,竟是直接轉身就走。
韓守禮這一舉動弄得韓守仁面色訕訕的,可對於這個弟弟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轉頭瞪了惹事的欣然一眼,本想埋怨這個能惹事的女兒兩句的,可看向可眼欣然那已經七八個月的肚子,這埋怨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只得轉頭看向了韓守義問道:“老二,你看看這事該怎麼辦?”
雖然韓翠微做了不少讓韓守義寒心的事情,可到底是從小看着長大的親妹妹,如今韓翠微出了這麼大的事要說他不着急那是假的,可如今他們連韓翠微人在哪裏都不知道,衙門那邊也是一直沒有消息,他們能做的也只是在這干著急而已,心中暗自着急的韓守義聽了大哥這麼問,不禁將目光看向了嚴氏小心的問道:“要不讓卓然去南山別院那邊偷偷的問問澤楓,澤楓認識的人多,應該會有辦法的,你看我們就在這乾等着也不是回事,依我看翠微雖然跋扈了點,可她從小膽子就小,這殺人的事她應該是不敢做的,萬一那蘇氏不是翠微殺的,而是遇到了歹人,那翠微和幾個孩子會不會有危險啊?”韓守義越說臉色越難看,彷彿韓翠微這會真的被歹人劫持了一般。
嚴氏沒好氣的白了韓守義一眼,來的路上她就一再的叮囑韓守義,悠然這陣子本就因為南山小築和商業街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又懷着身孕,也省的悠然平白跟着着急上火,所以在韓翠微這事還沒個一定之前就先不要跟悠然和澤楓說,當時韓守義也是答應的好好的,可是這會還是又問出這樣的話來,嚴氏哪裏會不生氣,於是嚴氏當即就沉了臉,語氣也有些不善的回道:“如今臉衙門的人都找不到翠微,你就是跟澤楓說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平白的讓悠然跟這着急,上回連翹說的話你也不是沒聽到,悠然這陣子為了南山那邊的事情忙的連覺都不夠睡,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你這個做爹的不知道心疼女兒也就算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讓她為了這些事情操心,在你的眼裏是不是只有你的妹妹重要,我和孩子在你眼裏什麼都不是對不對。”
韓守義被嚴氏這話說得一臉訕然的訥訥道:“我這不也是心裏着急嗎?不找就不找,你急什麼啊?不找還不成嗎?”雖然覺得嚴氏在自己家人面前說話一點面子都沒給自己留,可韓守義卻是連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紅着臉坐了回去。
嚴氏見韓守義這幅明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的模樣就更生氣了,語氣也是越發不善的說道:“韓守義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澤楓畢竟是姑爺不是你兒子,你怎麼就好意思什麼事都去找人家,你讓親家怎麼想我們,怎麼想悠然,再說你這個當爹的都沒辦法的事你去找悠然又能怎麼辦,難道你還指望着悠然挺着個肚子去幫你找妹妹不成,韓守義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悠然從小到大可是沒少因為你這個爹吃苦受罪,你這個當爹的怎麼就這麼好意思,女兒嫁人前你就靠着女兒掙得銀子搭你弟妹,這些我就不說什麼了,沒嫁人之前悠然到底是你女兒,女兒掙得銀子你倒是可以花的心安理得,可如今女兒已經嫁人了,已經是人家秦家的人了你還要連累女兒不成,悠然她是你女兒,不是你娘,你這個當爹的什麼事都要麻煩女兒你就不知道臉紅嗎?你以為翠微出的這事是什麼光彩的能讓悠然在婆家炫耀的事不成,換了人家知道為女兒着想的人瞞着還來不及呢,你居然還要舔着臉主動去找姑爺給你找涉嫌殺人的妹妹,韓守義你到底還要不要點臉了?”嚴氏這也是被韓守義給氣急了,這才會一點面子也沒給韓守義留。
李氏見嚴氏是真的急眼了,忙出來勸道:“好了好了二弟妹,老二就是這副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不跟他生氣。”說著李氏又衝著韓守義道:“我說守義你也是的,二弟妹這話說得不錯,悠然到底是已經出嫁的姑娘了,這娘家還事事都找她也讓她在婆家為難。”
這會韓守義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這兩年家裏事事都靠悠然,他這也是習慣了遇事不想着自己解決,而是第一時間就想着找悠然,卻是忘記了悠然是他女兒,這會更是已經出了嫁的女兒,而不是需要照顧他的長輩,這一認知讓韓守義羞得有些無地自容了,羞得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使得屋裏本來就有些壓抑的氣氛越發的沉悶了。
另一邊,在城北永寧街打聽到了王貴山家的戴三是一臉的興奮,三竄兩蹦的來到王貴山家的大門外,此時王貴山家大門是敞開的,而王貴山這時正獃獃的坐在蘇幻雪當時躺着的地上,滿腦子都是以前和蘇幻雪在一起時的回憶,這王貴山也是真的對蘇幻雪動了真情,此時他的腦子裏除了對蘇幻雪的懷念就是對韓翠微的恨了。
這戴三想的果然沒錯,王貴山的確是對韓翠微的去向很感興趣,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因為韓翠微走前拿走了家裏所有的銀子,所以這王貴山雖是消息和感興趣,卻是拿不出銀子買買消息,這讓戴三在失望的同時感到更多的是氣憤,在王貴山百般請求下還是憤恨的扔下一句“那就等你湊夠二十兩銀子再來碼頭找我好了。”就轉身欲走,一點妥協的意思也沒有。
本就因為愛妻意外慘死,家中財物盡失而幾近瘋狂的王貴山哪裏肯就怎麼放戴三走,加之這王貴山原也是常常打架鬥狠的地痞無賴,見戴三欲走忙伸手就朝戴三的後頸打去,毫無防備的戴三被打了個正着,當即就失去知覺的軟到在地。
一臉狠戾的王貴山把大門關好。又把昏迷的戴三拖進了屋,找了繩子將戴三結實的綁了起來,舀了一瓢冷水潑在了戴三的臉上。
被冷水潑醒的戴三迷迷糊糊動了動被繩子勒得生疼的手,見掙脫不開才有些驚懼的看向了眼前的王貴山,他是做夢也沒想到王貴山會大膽的綁了自己,不過隨即想到這王貴山當時那個迫切想要知道韓翠微下落的情景,心下便稍稍安定了些,臉上的恐懼也隨即轉變成了得意的沖王貴山說道:“我說王貴山,如今這韓翠微的去向也只有我知道,你若是真的想為你媳婦報仇的話,那就識相的趕緊出去借銀子去,我大人大量可以不追究你綁了我這件事,若是耽擱的時間久了那韓翠微說不定可就要跑遠了。”
王貴山聽了戴三這話卻是冷笑一聲,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戴三的頸間,一臉獰笑的咬牙道:“你今天若是不說出韓翠微那個賤人的去向,那我便讓你嘗嘗凌遲的滋味。”說著王貴山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上的刀深深的刺在戴三的大腿上,在戴三剛一張嘴準備慘叫的時候忙把一團破布塞進戴三的嘴裏,他這也是怕這戴三的慘叫聲引來鄰居。
戴三哪裏見過這副陣仗,在王貴山那一刀紮下來的時候這小子便直接慫了,疼得他直接掉了眼淚,王貴山見他這樣心下滿意,一臉譏笑的看着戴三問道:“怎麼樣,想好了嗎,要不要把韓翠微的去向跟我說說。”
這時候的戴三哪裏還敢說一個不字,頭點的像是小雞啄米般的,很怕是點慢了這王貴山再給他一刀。
王貴山這才滿意的又把匕首抵在戴三的頸間,這才把塞在戴三嘴裏的破布拿了出來,冷冷的道:“說吧,韓翠微往哪跑了?”
疼得呲牙咧嘴的戴三怕王貴山生氣,在嘴裏的破布剛剛被拿出來便急急的說道:“我看着他們上了一艘開往青離的貨船,我還知道這船明天一早會在若水城停靠裝貨,然後就是駛向青離。”戴三在心裏思量再三,還是沒敢把秦澤楓一早問過他這事的事情說出來。
報仇心切的王貴山聽戴三說出了韓翠微的去處,忙又把破布塞回了戴三的嘴裏,一邊檢查了一下綁在戴三身上的繩索,一邊惡狠狠的威脅到:“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獃著,若是找到韓翠微,你說的那二十兩銀子老子一定會一文不少的給你,可你若是敢騙我,那等我回來的時候便是你小子的死期。”王貴山說著把戴三吊到了房樑上便急急的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把屋門和大門都緊緊的鎖好了,他這也是怕這戴三騙他,可他卻是沒有注意戴三大腿上被他扎的那道傷口正在咕咕的往外冒着血,而急着找人的他竟是連簡單的處理都沒有幫戴三做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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