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忠心

經過再三考慮，還是決定放棄第一人稱的寫作形式。前面的文也將會陸續全部改作第三人稱。感謝給我捧場的各位親，在此鞠躬致謝。Y（*^_^*)Y撒花~昨日銀家訂婚了啦，也算是小登科，斷更之舉，實屬無奈，希望理解。今日加長版，應該快有平日兩張的水準了，各位看客請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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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內。

“先全部退下去吧，杏兒在這伺候我就好了。”夢語一揮手，桃兒帶着屋內的丫鬟都陸續退了出去。關上房門，門口只留兩個不知名的小丫鬟守門。

“杏兒，與我定親的那位昨日上門退親的事，你知道嗎？”夢語坐定在茶几旁，抬頭看着正幫她倒茶的杏兒。

杏兒的倒茶的手微微頓頓了，將茶杯穩穩的放在夢語面前，笑着回道：“小小姐放心，老太太絕不會委屈了小姐的。”

“今日聽二姐姐說那位的父親，已經官及正二品尚書令，他又是家中獨子，我身體也的確不好，恐怕這婚事，是退定了。”夢語低着頭，暗自傷心。

“無論事態如何，小姐還是寬心點的好。傷了身，病倒了他們更可以以此說事了。小姐只有養好了身體才是真的。”杏兒頓了頓：“現在老爺官居內閣學士，雖只是從二品，可林府底蘊還在，老太爺當年官拜殿閣大學士，那可是正一品的京官，老太爺幾年前去世，可老太太頭上還有正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老太太那麼疼小姐，定是不會讓小姐委屈的。”當杏兒說到老太爺那段時，臉上散發出無限的與有榮焉的光彩。

“杏兒，你跟着我多久了？還記得是怎麼會跟着我的嗎？”夢語斟酌着用詞，抬頭看着杏兒的臉。

“小小姐，已經有四年了呢。奴婢的老子娘也是府里的，奴婢五歲那年死了，老太太看我可憐，就放在身邊做個小丫鬟。奴婢十歲那年，小姐的病越發嚴重，大夫都說很難挺過去了。老太太日夜傷心流淚，一日，奴婢送茶，老太太覺得奴婢規矩學的不錯，又是從小跟在老太太身邊的，知分寸，就將奴婢送來落櫻閣服侍小姐。”杏兒不知夢語為何有此一問，低眉順眼地回答后，靜等下文。

夢語一拍桌子，大聲說道：“難道平日我待你有虧，連這樣的大事都不說與我知道。說不定，現在外面已經風言風語，你以為我還能得了什麼好？即使真的還能嫁過去，一個被夫家要求退婚的女子，繼續強塞給他們家，往後的日子，還能有好？老太太還能護我？你身為我的大丫鬟，別想着還能回老太太身邊去。我嫁過去，你必定也是要跟去的！”杏兒立刻跪了下去，一臉慌張的道：“奴婢是擔心小姐，怕小姐整日傷心，這漸漸好起來身子別又...”杏兒低着頭，眼淚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夢語拉起杏兒的手，輕聲說：“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這樣的大事，我卻不知，連為自己作打算也不行。你是老太太給我的，我待你的好，你應該知道的。我榮則你榮，我損則你損。往後的日子，我只希望你聽到什麼，千萬不要瞞着我，我的身體，我是知道的。”

夢語一副“好姐妹”的神情，點到為止的態度。無論杏兒能不能成為自己人，但至少，要讓她了解二人之間的利益關係。在這樣一個大宅里，還有什麼比消息靈通更重要的？

“擦乾眼淚，出去吩咐桃兒半個時辰后再傳膳，我休息一下，你自己先下去洗洗臉，用完膳再來伺候我吧。”杏兒用手帕擦了擦眼淚，紅着眼睛扶着夢語坐在美人榻上，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夢語躺在美人榻上，身上搭着一條薄薄的羊毛毯，一臉疲憊的神色。雙眼微閉，不住地揉着太陽穴。身體感覺透支的厲害，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腦子不停地在轉動。實在是因為發生了太多事，已經讓夢語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一個嫡出的女兒，母親卻已經不幸地因為難產而過世，父親也未曾因此有過多的憐愛。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祖母，這應該是夢語感到的最幸福的事情了。至於那個未婚夫，真不知道該慶幸他的主動退婚，好讓自己能為將來籌謀更多，還是惋惜一個條件非常不錯的男人就這麼離開了。也許更多了，該是認真思考一下，如果真的退婚成功，外面豈不是都知道林府的嫡出三小姐久病在床，是個不會生孩子的病秧子。在這樣的一個社會，還有誰敢娶自己？

正當夢語躺着迷迷糊糊的時候，身邊傳來了桃兒的聲音：“小姐午膳已經準備妥當了，您是不是用過後再休息？”夢語坐直了身體，桃兒走到身後，幫着扶了扶太太剛送與小姐的步搖。

“那就傳進來吧。”午膳每碟少而精緻，只是她實在沒什麼胃口，桃兒布在面前小蝶中的菜，就每樣撿着點意思意思嘗了嘗。吃了小半碗的南瓜粥就已經吃不下了。

“撤下吧，叫人來幫我卸妝，我頭疼的厲害，我到床上躺一下。”

一群丫鬟陸續進門，撤了桌上的碗筷，一個潔凈的圓臉媳婦子進了門，福着身子道：“奴婢趙田家的給三小姐請安。”夢語看着她，再一次無奈了。不認識人真是件悲催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本身是做什麼的，又是來做什麼的。“起來吧。”夢語也不理她，轉過身子，坐在了梳妝枱前，對着模模糊糊的銅鏡拿下了太太給的步搖。那媳婦子立刻上面，接過手，幫忙卸下頭飾。夢語這才想明白，這位應該就是專門幫自己梳頭的人。緩緩得嘆了一口氣，幸好沒出什麼丑。

拿起台上的步搖，遞給旁邊站着的桃兒。“幫我收好這支步搖，畢竟是太太給的，明日還是戴這個。”突然桃兒跪了下去，“謝小姐信任奴婢，奴婢會認真妥當的收拾好小姐的首飾的。”誒，夢語納悶了，她就讓桃兒放好，怎麼就突然感恩戴德起來了。

這時，正巧杏兒進了門，“恭喜妹妹了，姐姐一直都知道妹妹是個妥當人，只是小姐一直未有任何安排，故而妹妹雖拿着大丫鬟的月銀，並不管任何事。現在小姐將首飾交於妹妹保管，是對妹妹的信任，妹妹以後可要好好坐。”杏兒從懷中一串大鑰匙上取下一串小鑰匙，遞給了桃兒。

慘了，她真的意識到悲催了，剛教訓了杏兒一頓，還想着給點甜頭，恩威並施一下。這麼一來，不是削了她的權了嗎？會不會弄巧成拙，讓杏兒以後都不跟她交心了。

夢語肚子裏的腸子都悔青了，臉上卻還是笑着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身旁趙田家的也轉身向桃兒道喜：“恭喜姑娘了，得了小姐這麼重要的差事，以後奴婢們還要多多仰仗您了。”桃兒羞答答的回道：“媽媽客氣了。”趙田家的連忙直擺手道：“一聲媽媽可擔待不起，姑娘還是叫我趙田家的得了。”杏兒站在一旁看着這一來一往的對話，臉上一會青，一會白。

卸好了頭飾，頭髮也鬆了下來。夢語吩咐其他人都退下了去，仍舊是獨獨留下了杏兒。也不作聲，坐在梳妝枱前，看着鏡中的自己，想着怎麼說，才好挽回杏兒對她的忠心。

門關上了。突然杏兒跪了下來，抬着頭，誠懇地望着夢語說道：“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對小姐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以後小姐想知道什麼，奴婢肯定不會瞞着小姐的。小姐就原諒了奴婢這次吧。”夢語站了起來，拉起杏兒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只有我想讓你好的時候，你才能好。如果連我都不好了，你也別想好了。”說完，夢語轉身走到床前，掀起被子一角，坐了上去。杏兒連忙跟過去，幫她脫下鞋子，扶着躺好，蓋好被子。

“你下去吧，我躺會，到了午膳之前，記得叫醒我，我要去陪老太太用晚膳。”說著，閉上眼睛。

杏兒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杏兒來到正房旁邊的耳房，爐子上正溫着水，桃兒坐在旁邊爐子旁，周圍圍着一群小丫鬟，剛才替夢語梳頭的媳婦子也在其中。低眉順目，笑的一臉諂媚樣，想着巴結這新上位受寵的大丫鬟。三小姐是正經嫡出小姐，本來也是有四個大丫鬟的。只是那年三小姐突然舊病複發，來勢洶洶，老太太一怒之下，將四個大丫鬟都打了板子攆出了府。其中還有兩個大丫鬟的老子和老子娘都是府里了，也一併攆了出去。此事引得當時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婆子都人人自危，幸好只是懲罰了四個三小姐的貼身大丫鬟，並無殃及池魚。後來老太太就送來了杏兒，，直接替上了大丫頭的份。至於桃兒，是老爺想起前妻臨死之前的託孤，字字血淚，為表憐愛，特意送來的。只是桃兒是外府進來的，所以原來的夢語對其並不熟悉，一個小孩子也就談不上什麼信任了。而杏兒是不同的，她一直呆在老太太身邊，一開始就是二等丫頭，原來的夢語與她也是常見的。攆人事件之後，小丫鬟和婆子們伺候三小姐也就用了十成的心，三小姐的身體也神奇般的逐漸開始好轉了。老太太也就未對三小姐身邊其他兩個大丫鬟的名額發表任何態度。

羞着笑得桃兒，格外亮麗，真是人如其名，像朵盛開的桃花，艷麗不可方物。她看見杏兒走了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杏兒的手，往爐子邊走：“小姐是睡下了嗎？姐姐快來和我們一起喝茶閑聊會。妹妹還要多請教請教姐姐呢，畢竟以前三小姐的首飾一直都是姐姐管着的。”桃兒一臉真誠地看着杏兒，杏兒也直視着她的眼睛。桃兒表情，眼神都是直來直往的開心，可並無任何輕視杏兒的意思。杏兒笑了：“妹妹如此聰慧的人物，哪用的着姐姐教你。以後妹妹和姐姐一起伺候小姐，都要更加用心才是。”桃兒掩嘴笑道：“這是必然的，妹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姐姐一定要多多提點才是，可不能藏私呢。”杏兒也配合得笑了起來：“姐姐像是這麼小氣的人兒嗎？妹妹再這樣想姐姐，姐姐可就要生氣了。”旁邊的小丫鬟和婆子們也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笑丫鬟道：“杏兒姐姐一直都是個實誠的，桃兒姐姐可再也不能如此想了。不然杏兒姐姐要傷心了。”又有個婆子接上去道：“哪像老婆子們笨手笨腳了，以後可要靠着兩位姑娘多多照拂了。”……

耳房裏一片和樂融融，夢語歪打正着的行為，同時為她贏得了兩個大丫頭的忠心。如果她能親眼看見這一幕，肯定要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