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遊園

夢語與太太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出門。杏兒跟在夢語的身後，三姨娘跟在太太的身後。

“老太太召喚，小猴子我怎麼敢不去。”一行人還未出門，二小姐夢琪打着簾，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老太太的左邊，硬是將夢語擠到旁邊，自己接過手，扶着老太太。“剛才小猴子可不是去害羞的，是替老太太準備吃食去了。雖現在沒辦法摘來桃子恭祝老祖宗壽與天齊，但也是小猴子的孝心。”二小姐一臉燦爛的對着老太太。

“這猴丫頭，還當上癮了。”老太太無奈地回頭跟太太和三姨娘抱怨到。回過頭又拍了拍二小姐的手，說：“好了好了，有你母親陪着我就夠了。”又指着夢語說：“去陪陪你妹妹，她難得出來，你們姐妹也該好好聯絡聯絡感情。”

“小猴子遵命。”二小姐又做了一個猴子樣的請安。惹得老太太笑着直搖頭。

這就是古代的綵衣娛親嗎？雖然不喜歡二小姐，但是她和祖母相處得真的很愉快，很會哄老人家開心。

二小姐，鬆了老太太的手，差過一步，跟夢語並排走着。夢語身邊只有落後兩步的杏兒，桃兒和其他丫鬟都在後面遠遠的跟着。

“妹妹，聽說了嗎？那個跟你定娃娃親的人家，昨日上門退親了。”二小姐用只有她們兩個才聽得見的聲音，靠近夢語輕輕地說。

什麼，她還已經被預定了？！

夢語低着頭，不語。

“咯咯咯咯，妹妹天天躺在房間裏，這樣的消息，肯定還不知道呢。”二小姐笑得花枝亂顫，還引的走在前面的老太太回頭張望，微笑得點點頭，自以為她們相處得很好。“昨日上前伺候的丫鬟們都在說，那人長得玉樹臨風，談吐高雅，身着青色長袍，腰間掛玉,一副書生打扮，老爺對他，也是極為讚賞。”二小姐覺得剛才的消息還不夠刺激夢語，又特意重點描述了下她的結婚對象是多麼的優秀。

“怎麼，姐姐是看上他了嗎？”的確是有點刺激啊，夢語不甘示弱的回道。

二小姐呆愣了一下，回神后笑得更誇張了：“妹妹不用惱羞成怒，姐姐說的都是事實，而且他跟你退了親之後，應該就會求娶威武侯家的四小姐了。那位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溫柔賢淑，才華兼備。又是嫡出的小姐，從小養在她祖母身邊，甚是知書達理。去年上京后，一次花宴，名動京城。求娶她的公子都快踏爛她們家的門檻了。可她就偏偏看上了跟你定親的這位。家中長輩上門說親，卻被告知已經與我們府上久卧病床的嫡出三小姐定了娃娃親，無奈只能就此作罷。”二小姐一邊幸災樂禍地笑，一邊放出一個個炸彈。“現在人家上門退親，肯定就是為了跟威武侯永結聯姻之好。畢竟這蘭朝天下的一半，還是她們家的老太公打下來的，現在的威武侯府，聖眷正濃。”

神馬蘭朝，聽都木有聽過！難道她穿越到了架空時代？悲催了，早知道多背點古詩啊詞啊什麼的，就可以學以致用了嘛！現在除了上學時要求必背必考的，誰還記得其它的。什麼紅樓夢，裏面人都沒認全，怎麼可能記得其中的詩啊詞啊曲的。

“父親同意了嗎？”夢語低聲問道。

二小姐的笑容更濃了：“雖還沒有明確答覆，但是父親已經說要和老太太商量。可這也由不得祖母不同意。當初你母親和她母親是閨房密友，故而定下娃娃親。只是當時並未有文書，只互換玉佩為約。更何況，當日從三品的兵部侍郎李家，現在位居正二品尚書令。而你母親又為了生你而早逝，與你定親的那位更是家中唯一的嫡子，現任御前行走的帶刀侍衛，可謂是前程似錦啊。如今他們家以你身體不好，恐無後代為由，退婚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二小姐一臉嘆息的說著，可眼睛裏滿是嘲諷和幸災樂禍。

“姐姐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你這樣和我說，就不怕祖母怪罪你嗎？”夢語抬起頭，眼淚汪汪的問二小姐夢琪。

“妹妹這是何出此言，姐姐也是為了你好，畢竟你的終身大事，如果你是最後一個知道了，妹妹就要怪姐姐知而不告了。”二小姐掩嘴笑了起來，擺明是想看夢語難堪的樣子。

“無論這門婚事成與不成，都不是姐姐說了算的。就算不成，我嫡女的身份在這放着，父親和祖母總不會虧待了我。而姐姐，一個姨娘生的庶女，即使父親再寵愛三姨娘，也總不能逼着高門大戶的嫡出少爺來娶你。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最終也不過是大戶為妾罷了。好不得就是一個平妻的位子，可一輩子總有正室在上面壓着，這日子過的也舒坦不到哪裏去。”當年的小若和外婆一起生活，小時候，總被小朋友嘲笑無父無母，每次跟他們打架，被老師告訴外婆后，外婆總是抱着自己哭。可沒有父母，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欺她。如今到了這成了夢語，怎能容你一個小小的庶女如此猖狂。

說完，夢語看都不看她一眼，徑步往前，走到祖母身邊。因為夢語知道，這一世，如果祖母真的憐惜自己，她會保護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二小姐氣憤着，一甩帕子，追了上來。

“祖母，夢語有點累了，我們去前面的亭子坐坐好嗎？”

亭子裏。

一陣風吹過，滿樹的梨花紛紛落下。人走過，腳底都沾滿了花瓣。丫鬟們早已將亭中石凳上，包上了墊子。桌上也擺滿了點心和茶水。享受着這樣美景，夢語都有點熏熏欲醉得感覺了。只是這風，吹久了，頭有點痛。

“看你這小臉煞白的，吃不消了就回去躺會，祖母不會怪你的。”老太太憐愛地摸着夢語的臉地道。

“不要嘛，夢語要多陪陪祖母。以後夢語還要養好身體，好好伺候祖母。”撒嬌誰不會，多做做，也就習慣了。

“語丫頭啊，你是該好好養身體了，不過不是為了陪祖母。再過幾年，你也要嫁人了，婆家可不比娘家，要學的東西很多，不然嫁過去以後，婆婆伺候不好，給你小鞋穿，日子就難過了。”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眼裏還閃過了擔心、惋惜和同情。

“夢語會好好學的，不會讓祖母失望的。”這一刻，夢語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努力學習，成為一個符合現在這個社會標準的名門貴女。

“好好，祖母也有點累了。都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們中飯了。杏兒，快過來扶着小姐回去歇着吧。”

“綠竹和夢琪都先回去吧，妾身伺候母親回去。”老太太點了點頭，在太太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那婢妾就帶二小姐去婢妾那稍微坐坐，留二小姐吃頓飯。”三姨娘笑着向太太請示，太太允了。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那夢語也就先回去了，明日再向祖母和母親請安。”夢語福了福。

“好孩子，去吧。”等祖母和太太走後，夢語才帶着杏兒和桃兒離開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