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從空中來
方傑感覺到呼呼的涼風吹着自己的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察覺到自己這是正在墜落,可真是嚇了他一跳。
常識的話,就算是做夢夢到墜落,也會在下墜的同時醒來。
沒有‘另外’醒來即表示這是真實。
他張牙舞爪着想要改變這個狀況,同時,也不禁開始回憶自己怎麼會這樣的。
記憶的最後是,自己與琳蒂遭到了攻擊,跳出車輛的自己摔得渾身是傷,但也似乎是觸發了一種可以靜止周遭的力量。
眼見着地面已經越來越近,‘就是這個!’方傑想着,‘快點靜止吧!快點靜止!’
但並沒有停下。
最後要接觸地面之前,方傑閉上了眼睛,心想:這次死定了!
他沒有發現,就是在這時,出現了極為短暫的一瞬靜止。他驟停了一下,緊接着再度下墜,砸到了地面上。
“痛痛痛……”四仰八叉趴着的方傑,感覺全身骨頭、筋肉、臟器都被疏鬆了一遍。可是,會痛就等於是沒有死,這個事實還是讓他有點開心。
用摔得有點麻的手,摁着地面爬了起來的他,聽到了槍栓拉動的聲響。
那聲響近在咫尺,令他吃驚地扭頭。
“不準動!”
扭頭的動作做到一半,僅僅眼角餘光確認到一根黑乎乎的槍洞,喝聲傳來。
‘是霓虹語?’聽到那喝聲的方傑,身體保持了不動,思維卻活躍着,‘能聽懂就表示琳蒂對我施加的魔法還存在……這裏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如此想着,決定向對方表明自己的無害。
“別開槍,我不是壞人,只是不小心踏入你們的土地。”他說……說出來的漢語,因為魔法的效力變成了霓虹語,相信那個用槍指着他的人應該是聽得懂的。
不過,“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沒死,你這傢伙果然是卡巴內吧!”持槍人的情緒似乎特別激動,給人一種幾近恐慌着的感覺。
‘卡巴內……那是什麼?’方傑這麼想着,否定道:“我不是!”
“住嘴!”那槍隨着持槍人的激動,向前頂在了方傑的太陽穴上。
就在方傑想着那傢伙不會真的開槍吧,以及自己能做點什麼時,“等等!”有人作出阻攔,“他能說話……可沒聽說卡巴內會說話,也許真的不是。”
“可是……”靠近方傑的持槍人抬頭看了眼裂口已經閉合上的天空,其意不言自明。
另一人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就是因為他出現得太過詭異,而且這着裝也很奇怪……確定不是卡巴內的話,先報告給領主知道比較好吧。”
“那,你來檢查他?”先一人道。
方傑背後出現了數秒的沉默。
“沒必要檢查,把他關到牢裏,是不是卡巴內,過段時間就知道了。”另一人也表現出了怯懦。
‘看來他們對於那叫做卡巴內的什麼,真的相當畏懼呢。’方傑維持着姿態想着。
聽到背後說讓他站起來,他就站了起來,並依着指示的方向走……他內心裏倒並沒有像表面上這麼老實,有在說‘靜止’,嘗試了很多次,但都沒有效果。
方傑摸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出了剛才的院子,眼前出現的木製迴廊也好,有瓦片的屋頂也罷,都讓方傑感到驚訝。
‘看樣式,不是現代建築……剛才那兩人也說了領主,而且領主擁有私兵這樣的事,沒在現代霓虹聽說過……該不會……’
還是古代霓虹吧……不,不算太古,有槍的話,是十六世紀之後的。
不管怎麼說,方傑都為這個結論感到困擾。
從琳蒂那裏聽說了次元世界的事,對於會有一個時代還在十六世紀左右的世界,倒並不覺得奇怪……只是,這種地方,領主的權利極大,說不定會動用私刑。
折磨他、逼他說出實情,或者直接殺了他。
不管哪種,方傑可都不想經歷。
他一邊想着,自己這真是剛出了虎口就落入狼窩……最近不僅受過槍擊還被魔法轟炸過,也太倒霉了吧;一邊為處境作着打算……最好的就是摸清楚自己的力量怎麼回事,然後逃離。
還有一個值得在意的地方,就是‘卡巴內’這個陌生詞彙所代表的。能讓持槍的人那麼恐懼,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在逃離之前,也要想辦法把這個搞清楚。
打定了諸多主意,規規矩矩地被槍指着走了十數分鐘。沿途看到的人全都穿着和服,也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然後,他被關入了木造的牢房。
在這裏轉過身後,就看清了那兩人的模樣……都留着武士的頭髮,穿着浪人服、下身是裙褲。兩人手裏拿着的是對方傑來說堪稱古董的長槍……這長槍有個地方引起了方傑的注意。
在大約是動力部的部分,它們都由一根管子引出,連在了兩人後腰上。
后腰那裏則是兩個疊在一起的、有腰部寬窄的封閉金屬桶狀物。
方傑在自己的記憶里,找不到類似的槍械繫統……只能認為,那是這個世界獨有的‘科技’了。
押送他來這裏的兩個人,一個說要去找領主,另一個留了下來看着方傑。
從對方朝這邊的注視情況可以看出,其仍舊對方傑有畏懼感……不僅與被鎖着的牢門拉開了有五米遠的距離,手指始終不離開扳機。
方傑可不想給予他過度刺激,自己往牢內稍深處走了幾步坐了下來。
他打算趁現在沒人打擾,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能力。
便也在這時,‘啊嘞,我跳車時摔得傷,好像都好了。’他發現了這個……還不僅如此,就連剛才從空中墜落摔得疼痛的部分,也沒有難受感了。
‘這莫非是我持有的另一種能力嗎?’
他做出總結,‘一個是恢復身體的傷勢,一個是使得周遭靜止。嗚……前者的話,好像只在受傷后才有作用。果然還是只能依靠後一種能力了……可是,觸發條件是什麼呢?’
回憶一下的話,唯一一次觸發,是在遭遇危險的時候。
假如不遭遇危險就用不出來的話,那豈不是還是對現在沒幫助嗎?
方傑靠在了堅硬的木板牆壁上,伸手撫着額頭懊惱地心想,‘如果誰敢跟我說,那意味着我將會一次次地遭遇危險,我就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