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從此痴
牛承顏是個很自重的人。
他這樣的地位跟實力，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恣意花叢了。
但牛承顏沒有。
他很自重。
到如今為止，還保持着童子之身。
雖然朋友中也偶爾會有調笑的。
但他認為並不可恥。
因為他的心中，有一個絕美的形象。
他的愛人，一定要跟這個形象符合。
他並沒有刻意尋找，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形象也許只是夢幻泡影。
但他在等待。
直到今天，六夫人的出現，徹底將泡影化為真實的存在。
他的心怎麼能不動。
這一刻，他生出衝動，他想要上前，將這個女子擁抱在懷中。
可最終，理智將這個動作變成了一句話，“小生有禮。”
......
牛承顏不知道怎麼回來的。
甚至都快忘記跟六夫人聊了什麼。
但他開心極了。
眼前的文章變得索然無味。
他想要再去見六夫人。
想跟她說話，想與她呆在一個空間裏。
但是他不能。
因為沒有理由。
牛承顏想了很久，突然靈光乍現。
他立刻行動，衝出了房間，將還裹着棉被守着的桃桃拽了起來。
“公...公子，你要幹什麼？”
桃桃嚇壞了。
以為牛承顏要對她做什麼不軌之事。
畢竟這裏是公候人家，骯髒齷齪事不少。
桃桃多少聽說過一些。
“我能幹什麼，你跟我走，一起去收拾賴媽媽，替你們家六夫人報仇，也替你報仇。”
牛承顏根本不知道桃桃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現在一心都撲在六夫人身上。
便是百花叢中過，也能片葉不沾身。
更不要說，桃桃比之六夫人，實在雲泥之差。
而等到他們走後沒多久，六夫人所在的房間之中，來了另一個人。
“恭喜呂大人，旗開得勝，竟然讓承顏君這種人物神魂顛倒。”
這人實在有些胖。
不過從面容上，略略能看出當年也算英俊。
六夫人聽了他的話，笑道：“那也不如你雷方大管家，實在厲害，竟然能入夢探查牛承顏的心上人模樣。”
雷方道：“這是女君手下一位前輩的本事，不過我們也沒想到，承顏君居然喜歡一個虛幻的人，偏偏又跟您想像。”
他又嘆息一聲，“其實我也不想讓您來做這種事，但如今六國滅乾，勢如累卵，咱們作為青鳥司的人，肯定要拼盡全力。
呂大人肯以身飼虎，行美人計，實在是令人欽佩。”
原來，六夫人就是呂清寒。
她這一次親自出手，就是要調查出孤城會的事情。
至於為何在國公府開始調查，則是有傳聞說，承顏君極有可能就是孤城會七大元老之一的搖光君。
“到目前為止，還算順利，沒想到牛承顏這廝居然真的喜歡上了我。”
呂清寒也是僥倖。
她第一次施展美人計，可以說把能犯的錯誤都犯了，如果不是幸運，忠勤公並沒有與她洞房，一切就都露餡了。
“呵呵。”
雷方笑了一下。
這個細節被呂清寒敏銳的捕捉到。
空氣中閃過一絲寒芒。
雷方立刻知道，呂清寒的飛刀出手了。
下一刻，他喉嚨處真的多了一柄飛刀，懸停在半空。
呂清寒道：“說，是不是還有咱們的人？”
雷方嘆息一聲。
“小人擔心呂大人第一次出手，會有些不適應，因此派了人暗中幫助您。”
呂清寒道：“他是誰？”
雷方無奈的道：“還不能說。”
呂清寒皺眉。
她很聰明，大體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其實只是工具人，那個人才是真正調查孤城會的，是嗎？”
雷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最終，無奈的吐出一句，“你們都重要，只不過一明一暗，畢竟對方也不是傻子。”
......
牛承顏也是碰瓷界的高手，帶着桃桃來到大夫人院門口，安靜的等着。
片刻后，只見賴媽媽大刺刺的走出來。
路上碰到個小丫頭，還被她訓斥了一頓。
桃桃一見賴媽媽，氣就不打一處來。
牛承顏卻是冷靜。
他輕輕按住桃桃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放任賴媽媽離開。
原來牛承顏不是隨意放她走的。
只因他記憶極好，記得大夫人每日這個時候都要喝一碗白狄特色奶茶。
此物乃是白狄草原一些部落的特產，被帶到乾國后從咸改成甜味，一下子風靡起來。
大夫人往來各個公侯府邸，一來二去就喜歡上了。
但此物熬制極為費時間，大夫人院子裏的小廚房沒法做，只有忠勤公府的大廚房才能做。
所以賴媽媽每日都要去取。
果然，不肖多少時候，賴媽媽小心的提着一個食盒。
當中必然是奶茶。
這賴媽媽倒也不凡，年紀雖然大了，步子卻穩當，食盒當中的奶茶也不會灑。
只可惜，她被人盯上了。
突然間，牛承顏竄了出去。
這一下不要緊，直接與賴媽媽裝了個正着。
同時，他暗中發力，打掉賴媽媽的食盒，一碗奶茶盡數灑出。
這還不算完，他故意用腳一勾，食盒正扣在他褲子上。
熱奶茶撒了一褲子。
“混賬，你這個老貨居然敢拿東西潑我？”
牛承顏演技不錯，雖然略顯浮誇，但卻也符合常理。
他是大公子嘛，牛掰嘛。
賴媽媽嚇得面無人色，趕忙就要去擦。
牛承顏一腳就悶在賴媽媽心口，將她踹出去幾步遠。
也虧得牛承顏不是殺生之人。
否則賴媽媽已經被他一腳踹死過去了。
這一鬧，立刻就有了動靜。
片刻功夫，大夫人就出來了。
“大公子，這是何意？”
大夫人臉色極為難看。
畢竟賴媽媽是她的人。
可如今呢？
在自己的院門口，讓人直接踹飛了。
怎麼說也不好看。
更何況，她跟大公子之間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裏去。
牛承顏冷笑一聲。
“這老貨用奶茶潑我，這是要謀害我吧，不知道是出於誰的授意指示呢？”
牛承顏是個誣賴別人的好手。
輕飄飄一句話，就把賴媽媽打成了刺客。
這事當然沒人信。
誰拿奶茶殺人。
但大公子說了，有人行刺，這個人不論是否是刺客，都要調查一番。
反正一番拷打之後，不承認就放了。
能說大公子誣賴人嗎？
不能。
至於那被拷打之人到底是死是活，能不能挺過去。
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