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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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車終於緩緩停了下來,不是在預訂換龍車的哈姆馬斯,而是這之前的被叫做福魯爾的驛站小鎮。
夏凡一下跳下了車,環視了着四周。
遠處的太陽已經沒入地表一大半,光照映的上方,夜幕降了下來。
“今晚要在這裏休息,對吧?”夏凡扭頭問道。
“是的,夜晚移動的話和魔獸遭遇的可能性會變高。也有沒法逃離霧的接近,所以雷姆認為今晚必須就近住宿”雷姆在龍車上說道。
“再過個差不多半天就是中轉站的哈姆馬斯了吧?儘力跑到那裏也不行嗎?”菜月昴在車廂探出頭問道。
“從這裏到哈姆馬斯,等到到的時候都在午夜了,這麼做的話可能就沒法住宿,龍車的手續在深夜也很難進行……”
“……確實是,不是說時間到哈姆馬斯就可以的嘛”菜月昴小聲嘀咕了下。
夏凡扭了扭脖子,活動着身體,坐了這麼久的龍車身子各處已經開始酸痛,看着雷姆,雷姆眼神也透露着一絲疲憊。
坐這麼久還要集中精神來駕駛龍車,雷姆也累了,只是眼神中那疲憊被無比的擔憂覆蓋著,硬撐着的堅強。
“在福魯爾住宿,明天一早就出發吧,這樣地龍也能得到休息,說不定也能夠省去在哈姆馬斯尋找替代的地龍的時間”雷姆下了車說道。
“嗯,早上出發,能夠在哈姆馬斯順利地中繼的話,或許就能在明天夜晚之前回到宅邸”菜月昴說著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隨後雷姆將地龍寄放在住宿旁的廄舍,夏凡和菜月昴跟着雷姆去吃晚飯。
在吃完簡陋的晚飯後,夏凡來到了雷姆預定的三個房間中的一間。
一打開門,房內環境就像普通的招待所,門對過去就是床,房間樣式很普通。
這裏既然是中轉站也就不會有什麼豪華不豪華的分別,來來往往的都是過客。
夏凡走進房關上門,放下行李打開了衣物箱,箱內的服裝都是西服西褲和襯衫,銀灰色和白色,據拉姆說合自己氣質的就只有這個。
夏凡左右看了下挑了一件銀灰色的便裝西服。
西服的清潔手續沒有這麼簡單,因為夏凡對這衣服這方面不甚了解,所以這一個月的清潔衣服都是雷姆在做。
夏凡脫了白色的西服小心疊好,放在了箱子後去浴室簡單地沖了一下身子,隨後在房間裏收拾了下自己的裝備和這段時間做好的符印,為了明天早晨可能的情況準備着。
收拾好后,夏凡上床坐着背靠着床頭獃獃地看着木質的天花板。
窗外不時傳來幾句小聲的談話,夏凡回想起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見到的所有事情,還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因考試要自己一個人在外地的酒店住的情景。
【記得那時候是要考試…………】
夏凡嘆了口氣。
想想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世界,沒有說因自己的盲目行動而丟掉性命,也沒有像阿爾那樣身有殘疾,甚至自己還學會了和創造了一些魔法,見識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真可謂幸運。
“凡……現在方便嗎?”
門外雷姆的聲音傳了過來。
夏凡愣了下。
“啊……嗯,進來吧”
猶豫着打開門的聲音傳了進來,夏凡記起自己沒有上鎖。
雷姆探入了半個身子窺探着,眼前的她脫下了眼熟的侍者服,換成了曾經見過的薄薄的淺藍色睡衣。
“晚上好”夏凡看着雷姆說道。
“嗯,打擾到你休息了吧?”雷姆輕輕問道。
“沒有,我還沒睡,你呢?”
“沒什麼睡意,想要說說話”
“這樣啊,來吧,這”
夏凡翻開被窩,坐在了床邊上,拍了拍床面。
雷姆點點頭,走進來關上門,怯怯地坐在夏凡身邊。
“這一個月多謝你的照顧,辛苦了”
“沒有,這是雷姆應該做的事情,是為凡的事的話,一點也不會覺得辛苦哦”說著雷姆的頭靠在了夏凡的肩膀上。
“謝謝你”
“嗯,不謝……”雷姆說道。
夏凡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呼了口氣。
“現在還是在擔心宅邸是吧,你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們一定沒事”
雷姆點了點頭,伏下了視線。
“是,雷姆相信凡”雷姆笑了笑。
夏凡伸手摸了摸雷姆的頭。
“雷姆想做一件事”雷姆說道。
“什麼事?”
“凡,先背過身去”雷姆抬頭看着夏凡。
“哦,好”夏凡背過身去。
正想着什麼事時,背後突然傳來了柔軟觸感與熱熱的呼吸聲。
雷姆的身體彷彿披上來一般,靠了上來,整個人趴在了夏凡背上。
“……雷姆……你”夏凡愣了下。
背後,雷姆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靠在了夏凡背上。
夏凡正想再開口時,從雷姆那傳過來的除了體溫以外的溫暖
“這是休息哦”雷姆在背後輕輕說道。
“說到休息,你才是最應該休息的吧?這樣會讓你更累的”夏凡回道。
“凡,聽一下雷姆的話吧”雷姆輕輕說道。
“額……哦”
夏凡不出聲了,任由着舒服的溫暖流遍全身,彷彿浸泡在了溫水裏一樣。
“嗯?”夏凡疑惑了一下。
“就算睡去也沒關係哦。會好好運到床上,蓋上被子,在充分欣賞凡的睡臉后回去的”雷姆說道。
“這……”夏凡意識模糊了一下,一股困意襲來。
觸碰着肩膀的手掌隨後放到了頭上,夏凡閉上眼睛倒在了雷姆的懷裏。
在那一瞬間,夏凡想到了什麼,這思考被睡意衝掉了。
“雷姆……”夏凡斷斷續續地說著,意識在遠去。
夏凡感到一隻左手輕撫着自己的臉。
“請,哪裏都不要去,你們,凡……”
還沒來得及理解彷彿懇求一般的低語,夏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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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紅,夏凡睜開了眼睛。
剛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猛烈地太陽曬在了臉上,夏凡心裏猛地一頓,一種感覺錘在了心口。
【睡過頭了?!】
夏凡一下翻下床,推開了窗戶,涼風從推開的窗戶吹進了室內,陽光明媚。
夏凡來到床邊飛快地穿衣服,與此同時一聲吼叫從門外傳了過來。
菜月昴在砸雷姆的房門。
夏凡麻利的穿好衣服,帶好裝備走出了房門。
“凡!遲到了!睡過頭了”發現夏凡出了門的菜月昴怒吼道。
“可惡!——雷姆,為什麼不開門!……”菜月昴叫道。
夏凡內心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
夏凡沉默地來到菜月昴身邊,伸出左手,一拳把門砸開了。
磅!——
伴隨着聲音,夏凡看到房內空無一人,隨身行李也不在,連人的氣息都沒有。
菜月昴看了夏凡一眼,立即跑向了樓下。
心中不好的預感應驗了,夏凡走下了樓,來到了大聲對着旅舍老闆吼叫的菜月昴身邊。
“就是說!在晚上出去了!乘着乘來的龍車,您一起的……把您的分的住宿費和貨物寄放在這裏以後!”
彷彿喊出來一般回答的旅舍主人。他就那樣拿出放在接待處下面的包,然後推向了菜月昴這邊。
“這是寄存的貨物和,相當多的住宿費,什麼問題也沒有……”
“居然說,什麼問題……也沒有?”
菜月昴吼叫着。
店老闆拿了兩封信送了過來,菜月昴抓起寫着自己名字的一封信撕開看着。
夏凡拿起另一封署名為夏凡的信,拆開取出信紙看了起來。
:
凡,當這封信到達你手中的時候,表面肯定很冷靜地看着吧?凡就是這樣的人,默默地把情緒放在心裏。
雷姆一個人回去了宅邸,但是還請理解,雷姆不想凡遇上危險,帶回宅邸是很危險的,不管是從宅邸的狀況,還是凡和昴的安全狀況考慮都是如此,所以請凡和昴在這個村子,在福魯爾等雷姆回來。在所有都圓滿解決以後,一定會去迎接的,錢已經全部留下了。已經交付了屋主充足的金錢,說好了能夠住上好幾天,還請,珍稀自己。在雷姆回來之前,請千萬千萬要等在那裏。
——拜託了,凡的雷姆敬上
夏凡的手抖了下。
菜月昴讀完,憤怒地坐在了硬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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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的談話室,因為在大廳怕影響其他人才來到這裏,這裏使用的人很少,剛才菜月昴那亂來的態度。引路來談話室的屋主人也,從回答了菜月昴的問題以後就走開了。
“啊,知道了啊……!雷姆!連你也覺得我礙手礙腳的,這樣說著然後丟下我的話……沒法相信我的話”
菜月昴憤怒地述說著。
單純說著自己被丟下的憤怒罷了,夏凡也無意說話。
在談話室的桌子上,放着雷姆留下來的貨物和預備金。放在包里的金額相當大。貌似是雷姆從羅茲瓦爾那裏被託付了大量的金錢的樣子。
只要有這些錢的話,一段時間內,生活也沒什麼困擾的了吧。雷姆就是抱着這樣的意圖,把這些錢留下來的。
夏凡思考着剛才和旅舍老闆的談話。
夏凡和老闆的談話中,知道了這個村子裏沒有出借龍車的店。定期聯絡村子之間的龍車班車也在現在因為霧出現各地的影響,看不到。
就算有錢然但沒有關鍵的龍車,雷姆的計劃從昨晚住宿在這個村子的時間點就開始了。
“這裏或許有坐自己的龍車來,滯留在這裏的人”夏凡開口道。
“和我想的一樣,走吧”菜月昴站了起來。
為了探查各種情報,菜月昴迅速的就回到住宿的主人那裏去提出了話題。主人最初面露難色,不過還是一臉難色地介紹了好幾位商人。
“但是,基本上行商都是只會做確定載貨和目的地的旅行的。代步這種的,讓乘的人會不會有就……”
“不,總是先試試看。謝謝了,告訴我這些”菜月昴說道。
菜月昴將夏凡拉到一邊。
“走吧,怎麼樣也得試一試”
“嗯”
現在時間是將近中午。
夏凡跟着菜月昴一個個的訪問了被告知的行商們,其中不乏有着厭惡改變路線的人。
這些交涉都如住宿主人所擔心的一般,個個搖着頭。
“梅扎斯的領地?抱歉了啊,現在這個時期的話去那邊是不可能的”
瘦削的男人這麼說著,切斷了與菜月昴的交涉。
夏凡靠着菜月昴又走向了一位坐在龍車上的人。
“這麼說也有點那個,但是我不覺得只有我會拒絕的,我的話也有貨物的原因在裏面”
“貨物?”菜月昴問道。
“我是貨物是武器防具之類的鐵製品呢。是現在在王都相當漲值的東西,明天的話我也必須要讓龍車而飛奔過去,合流商談利潤”
敲着載貨的龍車,男人這麼說著眺望着日暮的方位,整着纏着頭的印花大手帕。
“這裏的話像我一樣作為去王都的中繼的傢伙有很多。這點規模的村子會這麼富裕也是因為這個。所以行商也散佈着一點……不過大家都會拒絕吧”
“啊,拒絕的你已經是第六個人了”
“因為現在一個個都是着眼利潤駛向王都的吶。沒辦法啊。不管怎麼說發生了王選這樣騷動的事情。只能嗅到金錢的味道”
“是這麼一回事啊……”
菜月昴皺起了眉頭。
“凡,這……”
“現在的話在梅扎斯領地的話有些火藥味的傳聞。就算在王都沒能得到利潤,想去的傢伙有沒有還難說”男人說道。
“火藥味的傳聞……這個該不會,是王選相關的?”
“不過是流言蜚語而已吧。作為半魔的候補者,領主給予了各種支援什麼的……關於王選關鍵的公告還沒傳達到。你這邊,你們知道嗎?”
“……不,我也不太知道”
夏凡明白,暴露了自己和菜月昴是關係者的話,交涉又會進一步困難。
“對了,說不定,想到了個可能會接受你的提議的傢伙”
男人突然敲手說道。
“真的嗎?!我都快絕望了!!”菜月昴叫道。
“嗯,給你帶路吧,這邊”
男人輕鬆地拍了下菜月昴的肩膀,招手帶路。夏凡和菜月昴跟着那個男人走了一會兒,男人用手指着路邊的建築物。
“應該從昨晚開始就在那裏的,現在去叫,嗯,稍微等等”
夏凡掃視了下周圍。
目送着推開了兩側開的入口的進入的男人,菜月昴抬頭望向看板。
“……這,大概是酒館吧?凡,這是些字什麼意思?”
夏凡上下看了下。
“各種酒的名字和營業時間,時間全天候營業,貌似消費價格還好”
“嘛,果然是酒館”
這時門被推開了,
“久等了,這傢伙就是那個。喂,奧托,打個招呼”
被男人粗暴地抓着手腕,一位青年被彷彿扔出來的一般帶了出來。
夏凡看着這個青年,這是頂着一頭灰發,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大一兩歲的青年。身高比起自己矮了一些,有着鵝蛋臉與精緻的五官。
“我是菜月·昴。強行拉過來抱歉了。聽說你或許會接受我的委託……額,哇!好臭!這酒臭味!”
菜月昴剛走兩步想過去打招呼,就被一股酒氣熏得後退了下。
一股的濃厚的酒氣,飄蕩在眼前一臉陰暗的青年身上。
“現在就,唔呃,自我介紹,叫,唔呃,奧托,唔呃”
醉酒而紅着臉的名叫奧托的青年,相互看着夏凡,菜月昴和男人。
”那麼,要幹什麼來着?商談?是商談嗎?唔呃,找我商談什麼的,唔呃,啊哈哈。唔呃。令人笑止,不是嗎,唔誒誒”
蹲在了地上,然後突然地奧托笑出了聲。
“等下等下,不是在騙人吧?如果是真心介紹的話懷疑幾乎要到你的大腦構成等級了,滿身酒氣的駕駛被逮捕的話可不討喜。這個狀況就算走在街上也要被帶走了吧”菜月昴說道。
聽到昴的話男人嘆了一口氣,粗暴地搖起了蹲在地上的奧托的肩。
“奧托!喂,起來了,你丫的!說如果有可以一口氣逆轉現狀的生意你的話就介紹過來的是你丫的吧!要因為酒談吹了嗎,喂!!”
“一口氣大逆轉的生意——!”
一直幾乎死了一般的眼神的奧托立馬通過男人的手站了起來,就彷彿剛才為止那沉溺酒精的身姿都是假的一樣,瞬間站了起來。
【額……】
“這還真是過於失禮了,我的名字是奧托·思文。以行商立身,不足為道的一位小商人”
“嗯”菜月昴點點頭。
“原來如此。是有一定程度身份保障的呢。這的確是上等客人也說不定。凱提先生,十分感謝”
“是是,那麼,就在這裏說話不要緊吧?我就在這裏失禮退下了,小哥可別,忘記我這張臉呢,奧托,這樣就欠我一份了吶,人情”
看到奧托表現出了足夠能夠洗刷嗜酒嫌疑的態度,男人也安心地撫摸着胸口,當場離去了。
“那麼,馬上就開始商談吧。——客人,想要什麼?”奧托滿面笑容說道。
“稍微有點很亂來的事情想要拜託……”說著前置語,菜月昴有些猶豫。
夏凡知道菜月昴留意着不能說出口的部分說著事情
“我來說”夏凡開口道。
之後夏凡簡略地向奧托說明了原因。
“嗯,接受也可以哦”
聽完話,奧托稍微思考了下后說道。
“龍車對我來說也是商販道具……更不如說,是生命線。沒法簡單地接受。當然,比起正規的出借龍車價格也會有些漲。特別是要去現在的梅扎斯領地的話,各種不安要素有很多”
“是當然的。雖然沒法盛款,但出價就好,這種程度”
看到露出警戒的昴,奧托嘴邊也緩了下來。
“是這樣呢。那麼,持有金的全部……這樣如何呢”
先手提出了交涉,試圖握住主導權一般奧托提出了條件。
【商人】
大概是從菜月昴的視線,看穿了值錢的東西就在那個包里吧。布下策略,把握住交涉的節奏哪怕只有一點也要讓自己的利益膨脹起來再收網,這是商人的定則,夏凡想道。
“這樣就行了嗎?知道了,那麼,這個包就給你了。能馬上就出發嗎?”
輕易地就遞出了包的菜月昴昴,讓奧托啞然着順勢就接受了下來。對那沉甸甸的重量咽了一口唾沫,奧托慌張地說道:
“不,不對吧!?講道理,這裏應該是相互尋找要求的妥協點然後為了找到那個點開始論戰才對的吧!?這麼乾脆地就……”
“浪費時間,而且反正戰起來肯定是我輸。戰了也沒用的戰鬥毫無意義,如果只要這個包里的東西就能解決的話對我來說也是情如所願了”
奧托看了眼夏凡皺起了眉頭。
“這個……該不會,被介紹了很麻煩的人吧”
“安心吧。沒打算給你添麻煩的。放輕鬆點”菜月昴安慰道。
“這越來越讓人不安的說法讓人在意的不得了啊!?”
才見面不久的奧托憤慨道,之後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這邊提出了條件,那邊當即決定接受了。作為我來說也有身為商人的驕傲在裏面呢。不管是怎樣的贓款,都會好好地履行……誒!?什,什麼啊這個是,這個巨款!?這麼簡單的就拿出來是想讓人干什……這麼多的錢?!”奧托驚訝不已。
夏凡和菜月昴的兩人份錢。
奧托蹲了下去,吐了。
“等着,馬上……馬上就,去”
夏凡和菜月昴交換了下眼色。
【數目不少啊】
“哎,那個,你好哈……”奧托向夏凡打招呼道。
“嗯,我叫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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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后,龍車出發了。
“目的地是梅扎斯邊境伯爵的宅邸,以儘力縮短時間,連半夜也要持續行進為條件……因為是報酬所以收下了,不過還真是亂來的條件呢,這個”
“見錢眼開的傢伙別給我抱怨。拜託了,這關係到我的未來”
“我的未來也是以現在進行時各種掛鈎呢。會加油的”說著,在操縱着韁繩的奧托的指示下,龍車一踏地面不斷奔跑着,奧托所有的龍車,是帶有大車篷的貨架子,地龍也是相應的有着巨大軀體誇耀着力量感。
對看上去重量級的地龍,菜月昴欲言又止。
“相對得,持久力是不同的。就算是在長距離用的地龍中也是體力特別優秀的品種,所以就算連續三天跑過來也不會累垮的”
“連續跑三天的話反而坐的人要崩潰了吧”
“我在差不多兩年前,也為過某個商談這樣跑過。人類,抱着必死的心情的話意外地能幹呢。不過在商談結束以後直接就撲街了,在那之後差不多一周之內都在生死的境界線上徘徊着”
“抱着必死的心情的話,嗯”
奧托轉過臉來,表情似乎在,『說怎麼了』。
菜月昴無言地揮了揮手,。
“抱歉呢。沒考慮過會有客人乘坐的情況,怎麼也準備不好正經的座位”
“說了那麼亂來的事情的也是這邊,屁股痛這點事情不會在意的。好在有加護,只是沒有風和搖晃就已經足夠了”菜月昴說道。
目的是作為純粹搬運貨物用的奧托的龍車,沒有配備能讓多餘的人乘坐的客車,夏凡和菜月昴坐到了奧托所在的御者台上。
“困了的話,雖說有點雜亂不過還請再車貨架上休息。我也是野營頻繁的類型,所以毯子也留了好幾塊”
“這還真是細緻周到。……沒必要換乘龍車也就是說,途中的哈姆馬斯就那樣直接路過就可以了吧?”菜月昴問道。
“是的。作為中繼地點哈姆馬斯的話要比福魯爾繁榮的地方,但是水和食物已經攢夠了呢。這委託也是特急的,就直接路過了”奧托說著看向了夏凡。
“怎麼了?”夏凡問道。
“這位客人,一直都沒說話呢,是保鏢嗎?”奧托問道。
“他呀,他是我朋友,每次遇到情況時就會這樣,平常很好人的,只是有點面癱罷了”
“昴……”
“額!sorry”菜月昴合著掌笑了下。
“這樣啊,嘿,你好”奧托說著對夏凡笑了下。
夏凡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夏凡手掌突然疼了下。
“嗯?”
夏凡一怔,突然反應了過來。
——!!!
崩!!——
伴隨着聲音夏凡一腳將一邊穿着紅色斗篷的影人踹飛了出去。
這一腳力道極大直接將人連同木質牆壁一同踹了出去。
轟!——
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剛才被逆向召喚到了這裏的夏凡,本能地用最大力氣將身邊有威脅的人踹了出去。
夏凡花了一瞬間的時間理解了狀況,剛想看向跳轉來到這裏的一瞬間所看到的小孩,聲音就響了起來。
“大……大哥哥”眼前盧米德驚恐地看着夏凡,眼裏含着淚水。
眼前的男孩手拿着短刃,身上的衣服被染成血紅色,血覆蓋了整個小小胖胖的身體,盧米德的臉上,頭髮上都是還在不斷往下滴落的血液,這個小孩子的身後是縮在角落發抖的扎馬尾的女孩和一個短髮女孩,兩個女孩子都發抖着流着眼淚看着夏凡。
“盧米德,卡茵,梅林”夏凡一怔,看着眼前正在發抖的三個孩子。
這時夏凡聞到了一股非常強烈的血腥味,就在剛才還沒有聞到的。
腳下傳來軟軟的觸感,夏凡低下眼看去。
“額——唔”
瞬間夏凡噁心得想吐出來。
一攤肉泥一樣的東西夾雜着碎骨和衣服攤在地上。
“琉卡……凱恩,萊恩”
夏凡看着地上殘破的衣服,手顫抖着,一股怒火燃了起來。
眼前的這些孩子被人用棍棒活活打死了,人的樣子都沒了,施暴者像玩弄玩具似的一下又一下把這些孩子的身體砸爛成泥,夏凡甚至能想像得出施暴者是如何雙手掄起棍棒砸倒一個孩子,再一下下打斷孩子身上的骨頭。
同時夏凡也認出來了,這裏是羅茲瓦爾大宅中放園藝工具和雜物的小木屋,這些惡棍將躲在這避難的孩子堵在這裏,進行屠殺。
極度的憤恨在心中不斷增長。
“大哥哥,你真的,額,來了……銀髮姐……唔,姐姐說的祝福是真的……”盧米德抽泣着說著。
【在這些孩子面前一下下砸斷同村小孩的骨頭……】
夏凡握緊了拳頭。
“其他孩子呢?大人呢?”夏凡強靜了下來。
“佩特拉……走,的時候被那些人砍死了,大人讓,唔,我們跑到這裏來,雷,雷姆姐姐,說……一定,保護我們”盧米德斷斷續續地說道。
【雷姆……果然來了嗎……】
“銀髮姐姐,唔,說這個會祝福我們,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卡茵叫道。
看樣子短刃是艾米莉亞給的,夏凡此時無言。
“呆在這裏,不要亂動”
夏凡說完來到剛破開的大洞走了出去。
眼前,庭院裏站滿瞭望向自己的穿着深紅色斗篷的黑影,大宅的屋頂,草坪上都是,大致兩百多個。
【真的殺了他們嗎?】夏凡突然遲疑了下。
——自己從來沒有殺過人。
夏凡心裏冷笑了下,呵,什麼動物和人生命平等……這些通通都是道貌岸然的謊言罷了!
其實打內心也還是覺得人比較高貴吧?
生命不生命的,果然還是覺得動物的生命比較低賤,潛意識裏人和動物就是不一樣,所以殺動物時不會有那麼多顧慮。
人,真的好虛偽——
夏凡想着。
【但是】
夏凡這一刻想明白了。
【我必須殺了你們】
夏凡抽出短刃。
【不殺你們,我就要死】
【我要活着,我不想死……】
這時夏凡瞥見了不遠處向著這裏倒下的一個藍色影子。
是雷姆。
雷姆趴着看不清楚太多東西,但看着散落在身體四周的穿紅色斗篷的屍體,雷姆肯定是戰鬥過了,與屠戮了村民,甚至還把獠牙伸向這個宅邸的惡意,奮戰着,打倒了許多人,變得渾身是傷也掙扎着,最後死了。
距鐵球有些距離的庭院角落裏,侍者服被染得鮮紅的雷姆趴在那裏,趴伏倒着的地面被量多到瘮人的鮮血所染紅。
“御建雷神……”
話音剛落,一道雷光炸裂着閃了出去,在地面上瞬間劃出了一道藍色的痕迹。
一秒不到的光芒閃過後夏凡站在了自己預計路線的盡頭。
一條黑色的閃電圖樣的路徑印在了草坪上。
地面上的焦痕的長度,折躍點也如預計般準確。
夏凡緩緩轉過身,注視着還沒反應過來的影子們,與焦痕路徑重合的影子的屍體頓時摔倒在了地上,無一例外地都是缺了一邊身體。
影子們騷動了下,突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夏凡轉身向上看去,面前牆壁支撐着的屋頂,影子的數量在不斷增多。
【瞬間移動嗎……】
茲啦!——
一道電光沿着垂直的牆壁一下躥了上去。
在兩聲清晰地切割聲后,站在屋頂邊緣的影子一個個掉了下去。
夏凡在屋頂上看着零星站在草坪上的影人,左手炸裂着強烈的電光。
——!!
幾下跳躍閃爍的雷光后,夏凡站到了自己剛離開沒多久的小木屋前,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只是右手握着的的短刃連同小臂的袖子染成了紅色。
夏凡默默吐掉了喉嚨里湧出的血,將手中的短刃插在了腳下的土中,之後跳轉回到了盧米德和三個孩子身邊。
“呆在這裏,不要離開”
夏凡說著抽出三條短刃插在了三個孩子的周圍並每一柄都小心地卷上了自己設計的符紙。
“大哥哥……你流血了”卡茵小聲說道。
血已經止不住的從嘴邊流了出來,染紅了銀色的西裝。
“嗯,沒事的,有人來的話,別動”夏凡站起身,這時左肺傳來的劇痛讓夏凡差點站不住。
分別摸了摸盧米德,卡茵和梅林的頭后,夏凡跳轉回了插在土上的短刃。
【還是衝動了……】
夏凡捂着肺部,忍着痛。走到了雷姆身邊,雷姆為了保護逃進了宅邸的孩子們在庭園奮戰,孩子們躲向倉庫祈願着獲救着,夏凡嘴角揚了下。
一切的變化發生的太快了,夏凡突然有了一種不真實感,懷疑自己在做夢。
“雷姆……”夏凡蹲了下來抱起了毫無生機的雷姆,無視着雷姆身上的傷口,抬起雷姆無力的頭整理着被血染紅的頭髮,夏凡嘴上湧出的血流到了女僕裝上,又一次加深了顏色。
雷姆睜着眼睛,眼睛空洞地看着夏凡。
“為什麼要這麼傻……”夏凡忍住痛說出話。
“你為我們做的,為孩子做的……謝謝你了”
夏凡說著輕輕將雷姆放在了地上,合上了藍色的眼睛。
【艾米莉亞……】
一直未見的人。
夏凡從宅邸大廳走上了樓。
——在二樓盡頭的房間裏,夏凡發現了拉姆的屍體。
夏凡搖了搖頭。
拉姆橫躺在床上,通透的白色肌膚失去了血氣變得青白,唇瓣卻反而比起平時紅的更加顯眼。與一模一樣的妹妹的死相反,被死所化妝的拉姆的姿態就連死相都十分的可愛。
夏凡也懶得想剛才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感覺一切快的像夢一樣,手臂上砍到影子的阻礙感讓夏凡知道這是真實的,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流干。
——執務室里,誰的身影也沒有,毫無人氣的室內沒有荒亂的痕迹,桌子和傢具也都和以前見過的一樣。
羅茲瓦爾這個王都最強魔法使和帕克保護着艾米莉亞,夏凡多少安心了些。
貝蒂——
貝蒂的房間從夏凡到大廳時就感知不到了,這種違和感讓情況變得微妙了起來。
夏凡剛要走,突然發現執務室靠牆的書架大大地橫向滑動了,在那背後突然開着黑暗通路的口子,內部,能看到螺旋狀的樓梯通向樓下。
【應對變故而備有的避難通道嗎……】
隱藏的通道吹來了涼爽的風,看來是通向很深的地方的樣子。這個道路的前方自然也是能安全從宅邸脫出的路線。
【這樣的話艾米莉亞或許已經安全了】
夏凡走進了通道。
發現了一面一碰就渾身通涼的冰冷牆壁,隱約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輝,能夠確保數米前的腳下的視野。倚靠着光,夏凡摸着牆慢慢走着。
走了一會兒。本來按着牆壁的手掌,突然失去了牆壁的依靠。
【到底了?】
夏凡來到了一個比通道大一些的空間。
這個比客廳還要狹隘一些的空間,點綴着好幾根柱子。間隔不齊的柱子。
這扭曲的審美分佈,讓夏凡感覺很奇怪,因為這些柱子很突兀,
夏凡繞過柱子,突然發現那是冰柱,裏面是被冰起來的影子。
【這是追兵?這些都是艾米莉亞做的?】
夏凡這樣想着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冰柱。
突然夏凡感到通道方向有東西飛了過來。
崩!——
伴隨着一閃而過的雷光,夏凡將飛來的物體一擊打了出去。
從手感來看夏凡感覺那是一塊冰。
身體麻了。
空氣突然驟冷了下來。
【這裏有用冰魔法的人?】
夏凡調起火屬性歐德,溫暖着身體,伴隨着痛感,一股疲憊也隨之而來。
時間不多了。
夏凡向前走了一步戒備着,可突然脖子後方一疼,夏凡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在意識消失前夏凡意識到,自己被那個看不見的敵人砍斷了頭。
【……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