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同性相吸
12.
楊楊的每一寸肌膚上都佈滿了小開關，被顏歆這麼一碰全部通了電，腦海里亮起巨大的紅燈，提醒她離遠點再遠一點。
因為心裏在意所以不管怎麼做都覺得尷尬，楊楊用眼角去看顏歆，只看到她的側臉，鵝蛋似的臉蛋有着圓潤的下顎曲線，劉海那些長發掩蓋着她的半邊臉頰，顏歆的表情鎮定地可怕，好像這兩人里就楊楊自我感覺最良好還以為過了那麼多時間顏歆一定會記得她似的。
自作多情的女人最可悲，楊楊恨不得把自己腦海里那些無聊的想法都趕走。
楊楊快步走出電梯，身後顏歆的聲音拉住她的腳步：“楊楊，等下。”
楊楊的雙腳頓時變成了石柱，顏歆的高跟鞋來到她的身邊，說：“找個地方坐坐，我有話要跟你說。”
“不不，我現在要出去吃飯。”楊楊可以想像等下兩人坐在一起吃的大餐叫什麼名字-尷尬。
“一起吃飯。”顏歆說話的聲音是溫柔的，也沒有一點兇狠的勁，但是楊楊今天耳朵就意外出了問題，竟然聽出一點命令的意思。
楊楊想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勇敢面對。
兩人到下的一個連鎖茶餐廳里坐下，服務生有條不紊地上茶水上餐具，隨後冷盤端上來，填補了兩人之間的空白。
楊楊面對過形形色、色的社會人士，即便坐在對面的人心思再詭異她都能談笑自如地喝酒吃飯，只是此刻卻有一顆大石頭堵着她的喉嚨，讓她再餓也不想動筷子。
這裏是不是沒開空調？
顏歆說：“你是不是對我有誤會？”
楊楊抬起頭，本想一笑置之，但是顏歆的表情嚴肅地讓她沒辦法笑出來。
她索性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沒有。”
“有。”顏歆說。
“好，有那又怎麼樣？我不認為顏經理會在乎這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誤會。”楊楊攤手。
“那天早上……”
“我們都不提那件事情好嗎？”楊楊低下頭只想把自己的臉埋起來。
“早上你出門之前對我說你看不起結了婚還要出來玩的人，是有這個意思嗎？”顏歆不允許楊楊逃避。
為什麼火山還沒爆發為什麼隕石還沒落下來為什麼……楊楊心裏默念，說：“顏經理，我們都是‘成熟’的成年人，而且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那麼久，應該清楚有些事情是得過且過的。”
楊楊拿起賬單，說：“我們的談話還是到此為止，另外還是請顏經理把那天的事情忘記好嗎？我不想給你和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頓飯吃的是最奢侈的，一口沒吃連茶都沒碰就要結賬了。
顏歆把楊楊的手按住，說：“我已經離婚了。”
“管我什麼事……”楊楊驚訝地看向顏歆，她發現自己真的完全不了解顏歆，和她做同事那麼多年，其一是不知道她結婚，其二是不知道她有孩子，而其三是現在才知道她離婚！
顏歆站起身，搶過楊楊手中的賬單，對她說：“好了，我把我要說的說完了，這頓飯我請。”
楊楊奪過她手裏的賬單，說：“不用。”
服務生站在一邊，看着場面陷入僵局，已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最後弱弱地說了一句：“那你們乾脆AA制，各付各的。”服務生心裏在想，這場面真是難得一見，女人跟女人之間還有搶着付賬這回事情的，不就是幾十塊錢嘛，怎麼拼得要死要活的。
兩人誰也不想占對方便宜，索性各付各的。
午餐誰都沒有吃飽，在這樣的氛圍下誰能吃下東西，楊楊回到辦公室叫了外賣，外賣的小帥哥後面跟着婦女之友桃子姐。
楊楊自顧自撕開包裝，拆開筷子，無視桃子姐那充滿了可怕的八卦之火的眼睛。
“你和小龍女坐在一起吃飯！”桃子姐用最簡短的話描述了一場充滿刀光劍影又是血肉橫飛的戰爭。
咳咳，咳咳咳……今天這廚師是怎麼搞的放那麼多辣椒！楊楊擦着眼淚，在淚眼朦朧中不忘用眼神殺死眼前的人，說：“幹嘛？我不能跟她一起吃飯嗎？”要你多事。
“問題是你們一口都沒有吃。”
“你怎麼知道我們有沒有吃，難不成你是耶穌基督？”楊楊喝着茶把喉嚨里的辣味洗乾淨。
桃子姐側身坐下，翹起二郎腿，儀態萬千：“我就坐在旁邊。只不過你們都沒有發現而已。”
噗……
要死了，今天一定是不適合吃飯，連喝水都要倒霉。
“現在是上班時間，沒事從我的辦公室里出去，最好是抱成一團珠圓玉潤地出去。”楊楊的手指指着正確的方向，示意桃子姐用最和諧的方式自動消失在她面前。
桃子姐用手指掩着自己的唇，露出誇張的表情，說：“糟糕，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出去！”
上班的時候人是懶懶散散地進來的，一到下班時間，打卡的人像打了雞血一樣衝動，瘋狂地沖向前台，伸出那高貴的拇指，力爭早一步碰到打卡機。
看着人一個個地走，辦公室里只剩下負責做衛生的阿嬤。
楊楊拎起大包，把自己辦公室的門鎖上，路過顏歆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注意到裏面有燈光。
顏歆的臉藏在屏幕後面，手快速地在鍵盤上掃動，那聲音成了這個碩大的辦公室最明顯的聲音。
楊楊曲起關節扣玻璃門三下，顏歆抬起頭，在看到她的那刻露出驚訝的表情。
楊楊隔着玻璃對她說：“下班嗎？”
顏歆不解她這樣做的目的，打開辦公室的門，對站在門外的她說：“有事嗎？”
“沒什麼大事，問問你什麼時候下班？”要不是確定沒有被外星人抓去過，楊楊會以為自己是被洗腦了，否則怎麼會一夜之間突然冒出這麼多同事愛來？豐富地就好像滔滔不絕湧出的噴泉。
顏歆的眼神抓着她的視線，說：“你什麼意思？”
“我……”
其實楊楊也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可是，行為先她思想一步出發了。
顏歆低下頭，發出嘆息聲，在空曠地只有她們兩人的辦公室里如同珠玉落地，她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既然你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別靠近我好嗎，弄的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緊張。”
“你會緊張嗎？”楊楊突然來了勁，一手撐在門上，說：“我以為你根本就是在無視我，哪怕我在你面前跳艷舞你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顏歆總有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好像站在她面前的自己是薄的不能再薄的紙片人，原來在她眼裏自己還是有分量的。
顏歆回想起來，楊楊是的的確確有在她面前跳過艷舞，只是她本人不知道罷了。而那時候她的表情應該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至於有沒有皺眉頭她記不得了。
楊楊說：“中午那頓飯吃的很沒意思。”
“是你不想繼續談下去。”
“咳咳，後來我想談下去的時候你就已經打算走了。”楊楊徹底地反省，兩人都太倔強也太自我，要是一個人稍微軟化一點，或者中午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對話出來也說不定。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餐廳，如果你不急着趕回去的話我們就到那邊去吃。”楊楊說話的時候只敢看瓷磚和腳尖，不敢看顏歆的臉，是怕在顏歆臉上看到拒絕的表情。
“不行。”顏歆說。
楊楊的心猛抽一下，還是笑着說：“那沒關係……”
“我要回去接從安。”
“哦，遠不遠？”
“離這裏不是很遠。”顏歆突然發現自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好像每走一步都帶着不安的情緒。
“那我們一起，那裏的兒童套餐也不錯。”楊楊努力回憶，那種店裏有兒童套餐嗎？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