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晨曦來臨的時刻
月下里，常人見到的還是那一輪清月，月光皎潔如輝，沒有一點塵埃，傾瀉而撒落下來的光影映照着這個本就少光的城市。道路兩旁儘管有路燈的照射，可還是蓋不住那些白色玫瑰的睡意。它們像是白天舞蹈累了的精靈，在夜間陷入了自己的沉睡，即使微風來臨，它們也沒有一絲動搖。
可是在夜寒羽的眼裏，他身為魂界吸血夜族的血魔鬼，他來到這個世界，是伴隨着自己身上的魂靈法術，強大的靈力讓他看着整個世界都是帶血的顏色，這緋色牽動着他靈敏的嗅覺，還有身上的各種感知。他那按捺不住的舌尖已經開始輕輕舔着嘴裏的獠牙。
這是夜寒羽最為邪魅的一面，身為吸血夜族除了血王夜空熠之外最強的人，他既有陰狠的一面，也有冷酷的一面，沒有人能夠完全摸清他的脾氣。
狐族二人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夜寒羽的任務就是調查葬夜交給他的另外一件任務，也是這次來到人界最主要的任務——滴血花蕊！
滴血花蕊是魂界的東西，既然這樣，它必定會伴隨着魂靈法術的靈力波動，夜寒羽在月前，城市的最高處，感受着人界的魂靈法術波動。雖然在人界裏面也會伴隨着四度魂位以上魂界之人，可他們都會隱藏掉身上魂靈法術的氣息，所以夜寒羽能夠區分出他們身上的魂靈法術和滴血花蕊身上魂靈法術的不同。
夜寒羽運作身上的魂靈法術，身體周圍迅速被黑色的霧氣所環繞，霧氣還在不停地運轉將夜寒羽整個人圍住，那是他魂靈法術的體現。他盡量在感知，他不確定滴血花蕊是不是在玫雲市，只因兩個狐族之人在這裏，索性從這裏開始調查。
隨着夜寒羽催動身上的靈術，玫雲市以及附近的魂靈法術波動一點點被其感知，像是一個個沒有註明的光束被貼上了標籤呈現在夜寒羽的眼前。
可是夜寒羽始終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感知到的那道靈力。不過，他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感知到。
在明亮路燈的道路之後，那片黑壓壓的小土路裏面，似乎有魂界人的魂靈法術波動，夜寒羽鎖定那個方向，對其進行更為準確的感知。
他先是雙目緊閉，接着他身體周圍的黑色霧氣顯得更加濃厚，突然，他緋色的瞳孔張開，像是已經清楚感受到了那魂靈法術的來源，甚至是已經親眼見到了那人正在所做的一切！
已經是快接近凌晨的時間，城市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入睡，整個城市都很寂靜，唯獨在這沒有光亮的小土路上。四五個像是社會青年一樣的人正在對着一個小女孩一步步逼近。女孩顯得極為慌張，她雙眼中流露出來的只有恐懼，那水靈靈的雙眼被淚水所充斥着，可她卻不敢流下來。她想要大聲叫出來，可這個時候誰又會去理會她。
還記得在白天的時候，劉瑞琪對自己說過的話，楚夢菡現在也清楚記得，那是劉瑞琪在離開之後回過頭說的一句話，她讓自己放學的時候小心。
原本以為從放學以後的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什麼狀況，可沒想到他們會在凌晨的時候對自己動手。劉瑞琪是個富家女，她可不在乎一個沒有什麼關係的少女被欺負成什麼樣子。她也倒是不讓自己沾邊跟這一件事，這次她沒有跟着一起來，像是這種事，她要的只是最後一個結果罷了。
女孩臉上寫滿了無奈以及驚慌，那四五個咄咄逼人的青年卻是滿臉鬼魅的笑容。女孩極其無助，她坐在地上，用正在發抖的雙腿一步步往後退，嘗試着想要跟他們拉開更遠的距離，可這只是無用功罷了。
“你，你們別過來！”女孩一邊往後退，一邊驚慌地喊着。
領頭走在前面的那個青年，在楚夢菡發出極為脆弱的求救之後，他像是更加興奮的樣子，似乎楚夢菡越是這樣，他體內的荷爾蒙反倒是更加興奮。
“你就叫吧，看看這大半夜誰會來搭理你。”那人一邊走着，一邊對楚夢菡發出嘲諷，即使是在這暗光的小土路上，他額前那些黃毛也能夠看得清楚。果真是在社會上混的，說不定身上什麼地方還會有傷疤一類的呢。
“你們為什麼要害我？”楚夢菡停住，沒有繼續往後退，她沒有力氣了，極度的慌張和驚恐讓她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黃毛笑了笑，說：“因為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就別跟那些有本事的人犟嘴，像你這樣的人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你們要做什麼？”楚夢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坐在地上，將自己的雙腿伸縮回來，用手臂環住了自己的雙腿，將自己抱成一團保護自己。
“呵呵，你覺得自己的抵抗有意義嗎？雖說你長得不是很好看，但哥兒幾個最近也確實沒撈到什麼油水，索性就拿你將就一下吧！”
黃毛說完，朝着楚夢菡的方向加快腳步走過去，跟在他身後的幾個青年雖然從一開始就沒說話，但在黃毛加快腳步時，他們也跟着黃毛一起走過去。
看到這一幕，夜寒羽雙眉一緊，接着在月前化作一道黑影。人界的事情他本不應該過多參與，可是如果這件事牽扯到魂界，那身為吸血夜族的人，他便有了這個權利去管理。
夜寒羽幻化的黑影在月前緊接着消失，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便到達了他們周圍，黑影在離着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慢慢消散，當夜寒羽的模子再次出現的時候，似乎成了另一個身影。
在小土路一邊，夜寒羽隱匿掉了自己身上魂靈法術的氣息，並且稍微改變了一下自己的樣貌。原本銀色的頭髮變成了黑色光亮，那緋色的瞳孔也變成了黑色的瞳孔，眼睛周圍的黑色眼線稍稍淡了一些，嘴裏的獠牙被他收了起來。看上去，他現在和人界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個時候，黃毛已經領着他身後的一群人走到了楚夢菡的面前，離着楚夢菡僅有一步之遙。楚夢菡知道自己抵抗不了這麼多人，她緊閉雙眼，把頭扭向一邊，不敢去看他們，雙臂更加用力地抓住自己的雙腿。
“你們別過來！”她大聲叫着，幾乎已經到了失聲。
她不敢去想幾秒鐘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也許幾秒鐘之後自己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可楚夢菡在這之後並沒有感受到自己受到了什麼傷害，反倒是聽見了一陣陌生的聲音。
“怎麼？半夜都這麼閑得慌，在這欺負一個小姑娘？”
這聲音聽上去十分淡定，同時在字裏行間還透露着一種冰冷的氣息。隨後，原本朝着楚夢菡逼近的幾人轉過頭，他們循着聲音的來源，看着那個正站在他們面前的黑髮少年！
“幹什麼！找死啊！”在黃毛身後的幾個人中，終於有一個人出來發話。黃毛沒有說話，他轉過頭看着那人的時候並沒有完全看清他的模子，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並不簡單！
“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黃毛身後的人再次說話，像極了對那黑髮少年的挑釁。
夜寒羽沒有立即回答，一步步朝前走，依靠着頭頂的月光，面前的幾人才漸漸看清了他的模樣。
在他的模樣完全呈現在幾人面前的時候，夜寒羽再度發出冷冷的聲音，並且伴隨着他那邪魅的冷笑：“哼，死？死是什麼滋味，我倒是真想體會體會。”
“你說什麼？”黃毛身後的另一個人對夜寒羽說道，想以前都只有他們自己嚇唬別人的份，難道說今天是碰到了硬茬？
可夜寒羽絲毫不理會他說的話：“我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離開，你們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可過了這個機會，我會做出什麼事來我可說不準。”夜寒羽說話的時候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在夜寒羽面前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於夜寒羽的舉動他們居然摸不着頭腦。可能是夜寒羽的氣場太過強大，就是這樣陰狠狠的樣子竟然讓這些所謂的社會青年有了一絲的忌憚。
“你，你是什麼人？”他們開始好奇夜寒羽的身份。
夜寒羽還是不理會他們：“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三!二……”
隨着夜寒羽的倒數，這幾人開始驚慌，幾人不自禁轉過頭看着自己所謂的那個老大黃毛。從一開始他就沒說話，在夜寒羽靠近的同時，誰都能夠看出黃毛臉上臉色的蒼白，沒有一點點血的顏色，這是惶恐到了極致的表現。
難道說黃毛之前跟這個人有過交道嗎，他為什麼看見這個人會這麼害怕，這是他身後幾個人的猜想。管不了那麼多了，黃毛現在都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看來面前的這個人的確不好對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來自己就是替別人辦事的。
“一！”夜寒羽喊出最後一個數字。
“走，走！”話音剛落，黃毛身後的幾人相互說著快走之類的話，他們聲音小的似乎連他們自己都聽不清，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怕夜寒羽聽見了不讓自己逃跑。
轉眼間，幾人都落荒而逃，夜寒羽甚至是都沒有動用一根手指，只是動了動嘴皮子。看着自己帶來的幾人都跑了，黃毛也正準備離開。誰知，他腳步剛剛挪了挪位置，便聽到夜寒羽再次開口。
“等下，我讓你走了嗎？”
“我說兄弟，你看我沒有動這個姑娘一根汗毛，你讓我們走，我們馬上就離開了。”
“兄弟？你這隻黃毛棕犬這麼對我說話合適嗎？”夜寒羽說完，眼神一轉，由陰狠變得冷酷，死死看着面前的黃毛。
黃毛聽到這裏，下意識跪下，口中哆哆嗦嗦說著：“參見二皇子！”
“到一邊等着我，過會再找你算賬。”夜寒羽對黃毛說。
“是，是！”黃毛趕緊起身，退到了一邊。
“我可警告你，別想着逃跑，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隨後，夜寒羽走到女孩面前，蹲下來看着她。她現在已經被嚇得什麼都聽不進去，想必剛才和黃毛的對話也沒聽到。
夜寒羽伸出手，想要輕撫女孩肩膀安慰，可還沒靠近，女孩就往回縮了縮身子。她是真的害怕了。他將自己的手臂放下。
“你，叫什麼名字？”夜寒羽和女孩說話的時候，聲音顯得格外溫柔。
興許是女孩緩過了一點神來，緩緩開口回答夜寒羽：“楚夢菡。”
夜寒羽笑了笑，這次不是邪魅的笑，接着他將剛才沒放上的手臂放在楚夢菡的肩頭，對楚夢菡說：“別怕，晨曦就快來了！”這是他頭一次這麼說話，不是他變得溫柔，而是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人界的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