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飲血
段初指着外面,一個勁念叨貓爬樹了。
牛巡檢說:“兄弟,你醉了!”
“貓爬樹不是很正常的嘛,看來他真是喝多了。”趙如意說。
朱紫墨冷笑一聲,對趙如意說:
“姐姐,雖然我經常說他是呆瓜,但是他其實一點都不呆傻,今晚這事,他早已預料到了,所以才會故意灌酒,把自己灌醉!以此來躲避咱們的質問!”
聽了朱紫墨的話,牛巡檢忍不住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東倒西歪的段初。
“難道我段兄弟,如此精明的嘛!”
趙如意和朱紫墨,突然都把目光對準了馬清爽。
趁着這個空檔,段初對牛巡檢,做了一個苦笑的表情。
牛巡檢這才確定,段兄弟就是裝醉!
“不過目前這種情況,兩個醋罈子圍堵,裝醉才是最好的辦法,段兄弟,牛哥服你!”牛巡檢想到這裏,對段初一豎大拇指。
段初又對他苦笑一下,然後打個哈欠閉上了雙眼。
很快,鼾聲響起。
牛巡檢明知道段初是裝睡,也沒有揭穿。
而且牛巡檢確定,就算段初裝睡,接下來也會有一場好戲!
馬千里這時看看時間不早了,就拉着鐵司獄還有牛巡檢,要離開段家。
牛巡檢還不太想走,他想留下來看戲。
不過馬千里和鐵司獄,肯定不會把他留下,一左一右,硬是把他給架走了。
這樣一來,段家就只剩段初,趙如意朱紫墨,還有馬清爽了。
對了,還有一個小段寶。
這小傢伙很厲害,本來大虎在銀杏樹上好好的,他竟然也能爬到樹上,一個勁追大虎,嘴裏還咿咿呀呀的喊:“貓咪,抱抱,貓咪,抱抱。”
大虎肯定不會讓他追上。
不過這小孩子鍥而不捨,始終在後面追,讓大虎不堪其擾。
可憐的大虎,平時無人打擾的清凈生活,看樣子要一去不復返了!
馬清爽最後把段寶,從樹上叫了下來,帶着她住進了段初之前的房間。
趙如意和朱紫墨兩個,都沒讓段初住進自己房間,而是在雜物室放了一張床,把他扔到了床上。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下去,段初始終沒有接納馬清爽。
馬清爽也沒跟在後面死纏爛打,反正家裏有飯就吃飯,餘下時間帶孩子。
慢慢的,趙如意和朱紫墨,雖然不搭理她,但是對段寶,確實很疼愛。
小孩子嘛,又虎頭虎腦的,誰不喜歡。
慢慢的,大虎也習慣了段寶的存在,一小孩一貓咪,也能和諧相處,經常還會在一起玩耍,還玩出感情來了。
……
一個多月過去,段初對趙如意和朱紫墨說:“你倆再不讓我進房間,我可就要去蘭花苑了。”
蘭花苑,是應天府的怡翠樓。
趙如意和朱紫墨,雖然估計段初不會去,但是冷落他這麼久,這時也就坡下驢,商議一下,晚上由朱紫墨先伺候段初,省得他體內陽火上升。
段初憋得太久了,朱紫墨招架不住,下半夜把他又趕到了趙如意房間。
段初來往兩個房間的動靜,馬清爽聽得一清二楚。
在這個家一個月,雖然頂着聖旨里,段家正妻的名頭,但是她和男主人之間,就像隔着一道鴻溝。
一個月裏,段初都沒有正眼瞧過她。
馬清爽想到這裏,眼淚止不住了。
要不是為了段寶,有個名義上的父親,長大后不會被人歧視,馬清爽不會受這個委屈。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段初對段寶很好,真當親兒子對待的。
……
金鎏子和絲蕊,終於成親了。
婚期是劉瞎子選定的。
本來選個良辰吉日,這個對金鎏子來說,並不是難事,不過沒有自己成親,自己給自己選日子的道理,所以他的婚期,是劉瞎子給選的。
金鎏子現在,低調了很多,除了出去給人家驅邪破煞之外,很少在外面招搖。
對於名聲,他也不像以前那麼追求了。
斬仙飛劍破碎之後,他的耳邊,時常響起火陽子的話語。
師父的教訓,他現在是時刻謹記了。
只是道袍,他已經很少穿了,除非是給人家驅邪破煞,才會穿在身上,平時都是粗袍大褂的普通人扮相。
所以他的婚禮,同樣很低調。
只請了段初一家,還有劉瞎子一家。
說起來金鎏子婚期那天,還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婚期前夜,金鎏子家的門,老是被拍響。
當時金鎏子在忙着佈置洞房,絲蕊就出去開門看。
打開門,沒有人。
敲門聲響起,再去開門,還是看不見人影。
絲蕊聽人講過,應天府有小鬼拍門,當時就害怕了。
回到房間給金鎏子一說,金鎏子微微一笑。
段寶的情況,金鎏子也知道了,畢竟最近他經常帶着絲蕊,去段初家蹭飯。
於是金鎏子對絲蕊說:“鬼嬰中的極品,我都見過,這種小鬼拍門,何懼之有!你獃著,再有敲門聲,我去看看!”
等到敲門聲再次響起,金鎏子出去看看,沒有看到人影,但是在門上,聞到了蛇鱔血的味道。
這種江湖騙局,都是道長懶得玩的小玩意。
所以金鎏子笑笑。
他也沒有擦掉門上的蛇鱔血,任由半夜裏,大門被蝙蝠飛撞。
有同樣遭遇的,不是金鎏子一家,左鄰右舍都被“小鬼”拍了門。
第二天,金鎏子再次穿上普通人衣服,站在了門口。
秋風乍起,金鎏子還裝作有點冷,把手袖在袖子裏,這樣一來,他看上去,就跟普通的老百姓,沒有多大分別。
而且左鄰右舍,也不知道金鎏子,身上有驅邪破煞的本事。
左鄰右舍也都出門,拉着金鎏子議論,說夜裏有小鬼拍門,咱們是不是要請個法師,過來做個到場。
大家正議論的功夫,有個江湖術士,打着神算的招牌就過來了。
大家連忙迎上去,一個勁喊着高人,要請他破解。
這個江湖術士,也表示小鬼拍門,自己確實有破解的法門,不過……
大家知道,這是要錢來了。
於是一幫人,紛紛解囊,湊錢給這個江湖術士。
金鎏子也裝作掏銀子,湊到江湖術士身邊一聞,就聞到了蛇鱔血的味道。
他冷笑一聲,一腳踹翻這個術士。
就在這時,劉瞎子和段初,各自帶着家人過來吃喜酒了。
金鎏子就把這個江湖騙子,交給了段初。
段初叫來馬千里,又把騙子交給馬千里審問。
解決了騙子,大家就在一起吃喜酒。
左鄰右舍看金鎏子不是凡人,也來賀禮,金鎏子不收金銀,只是和大家客氣一番,拉近一下鄰里之間的距離。
不過他就辦了一桌酒席,所以也沒留街坊鄰居吃飯。
段初今天,本來不想帶馬清爽的,不過看馬清爽可憐兮兮的樣子,趙如意和朱紫墨,也感覺過意不去,就說帶着吧。
馬清爽感激涕零,姐姐妹妹的好一通感謝。
一通酒席吃罷,段初和劉瞎子,就成了金鎏子婚禮的見證人。
段初拍着金鎏子肩膀說:“絲蕊乖巧,以後不許欺負她。”
劉瞎子也說:“小道士,你能娶到絲蕊,是你的福氣,別虧待她。”
金鎏子一一應下。
……
絲蕊這次成親,並沒有通知姜小妹。
有了疼她的金鎏子,她不想再和京城那邊,有任何的牽扯。
姜小妹現在成了誥命夫人,最近結交的,都是京城的誥命夫人,她自以為檔次上去了,也忘記了自己這個丫環。
絲蕊的姨母,也就是那個管家婆,現在又成了步家的管家。
她跟着姜小妹,那是真的吃香喝辣,偶爾也會想起絲蕊,不過姜小妹不提,她也就沒敢提。
……
馬千裏帶着人回去審問,一審就審出問題來了。
原來這個江湖術士,就是之前在彭州府十字街,臨街的大門上,抹了不少蛇鱔血的人。
那次由於文朝天看出了訣竅,布下埋伏要抓他,要不是劉瞎子當時誤打誤撞,破了埋伏,他就會落網。
他當時是悄悄出了彭州城。
這次來到應天府,他不敢去大街上生事,就尋思騙小老百姓幾個錢。
結果沒想到,碰到了金鎏子。
他更沒想到的是,現在的應天巡撫,竟然就是以前的彭州知府。
他不禁感嘆,來之前,早該打聽清楚的。
馬千里審問出來是個慣犯,又和彭州府當初的案子有關,立馬報告給文朝天。
……
抓住一個小騙子而已,對於應天巡撫來說,簡直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案子。
文朝天當時在住處,對馬千里說:“投入大牢,按律關押。”
馬千里領命而去。
香兒聽了蛇鱔血的字眼之後,悄悄追上了馬千里。
“馬捕頭,既然有蛇鱔血,那他必然就有蛇鱔,希望你幫我一個忙,找到那個蛇鱔,我最近肚子疼,需要蛇鱔入葯。”
香兒和文朝天的關係,馬千里這麼久,不會看不出來。
所以對香兒的要求,馬千里當場就答應了。
不過馬千里身為總捕頭,不想在一個江湖騙子身上浪費時間,所以為了找到蛇鱔,他的宗旨就一個字:打。
兩個捕快在他指使下,差點沒把那個騙子揍死,最後終於問出了蛇鱔的下落。
竟然被騙子,藏到了破廟的水缸里。
馬千里親自帶人,去破廟取了蛇鱔,又送給了香兒。
所謂蛇鱔,就是蛇和鱔的雜交。
蛇能回頭咬人,蛇鱔不能,而且蛇鱔大多會水,這條蛇鱔就是這樣,始終離不開水。
騙子被抓已有兩天,那水缸有漏水,所以這條蛇鱔缺了兩天水,現在已經奄奄一息。
想救也救不活了。
香兒咬了咬牙,提着蛇鱔尾巴,對着石墩子用力一摔,把蛇鱔給摔死了。
接着就是放血在一個小碗裏。
香兒一口喝乾了蛇鱔血,甩手就把碗給摔碎了。
她擦擦嘴角的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