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品嘗
身為晚輩，又是有求於人，廖秋菊自然要對余老太太行禮問安。
只見她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深施一禮，請安道：“廖秋菊拜見余老太太，給老太太請安，祝您身體康健，心想事成。”
說完，廖秋菊抬起頭，望着上面的人微微一笑。那明媚燦爛的笑容，立刻俘獲了余老太太的心。人老了，就喜歡看這些水嫩嫩的小姑娘。
余老太太略一思量，想起了什麼，微笑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釀酒的姑娘吧。真是好孩子啊，我正想尋你再要些葡萄酒，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下可好，你若是不交出葡萄酒，今兒就別想走了。”
周圍的丫頭婆子一齊哄堂大笑起來，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廖秋菊提着的心一下子放到了肚子裏，她沒想到，余家的老太太居然是如此活潑和藹的人。
“那感情好，跟着老太太，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我正想着以什麼名目賴下來，老太太居然先開了口，您可不許反悔啊。”
余老太太哈哈大笑。這丫頭居然這樣不見外，第一次見自己就敢這樣開玩笑，連孫女都沒這樣放鬆自然呢。這一笑，心情好上幾分，對面前的丫頭印象更好了。
“你這丫頭，小小年紀還真有本事，釀的酒讓我這個老太太都忍不住貪杯了。你說說看，到底是在哪兒學得這一身的本領。”余老太太收斂了笑容，認真問道。
廖秋菊沒有驚慌，她早就想好了對外的說辭。自己這樣年輕，卻能釀出大家都沒見過的酒，肯定會有人好奇。
“回老太太的話，釀酒說白了也沒什麼深奧的東西，不過是要心細如髮。正所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民女雖然年紀小，可是勝在了細心之上，所以釀出的酒才有些特色。並不是我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
“哦，那你是跟誰學的這釀酒的技術？”老太太看着不卑不亢的小姑娘，心裏更是稱奇。
廖秋菊不慌不忙道：“回老太太，我的外公便會釀酒。小時候我常看着外公幹活，再加上父親好酒，我便自己偷偷的嘗試。糟蹋了家裏不少的東西，也被爹娘罵過，好在功夫沒白費，幾番折騰之後，居然讓我試成功了。”
這話半真半假，在外人聽起來卻沒什麼破綻。趙氏的父親的確會釀酒，不過用的材料都是高粱玉米之類的糧食，而且釀出的酒比較粗糙，不僅不蒸餾，有時為了節省糧食，連酒糟都不濾掉，帶着渣滓直接飲用。比起市售的酒和秋菊釀的酒，品質差得太多了。
可是，她一個小姑娘，既沒有拜師學藝，也沒讀書認字的機會，除了會釀酒的外公，又能從哪裏學呢。
余老太太信以為真，不住地感嘆道：“那也是你天資聰穎，這才能琢磨出那些子好酒來。比起那些燒心的烈酒，你弄得果子酒實在是好喝，讓我這老太太都一飲難忘了。”
說著，她試探地問道：“丫頭，那些葡萄酒真的沒有了嗎？”
看着余老太太一臉渴望的樣子，廖秋菊一陣陣好笑。沒想到，這老太太居然是果酒的愛好者呢。
“回老太太的話，真的沒有了。當初釀的葡萄酒，全都被余老爺收去了，一滴都沒給我剩下。”
提起余老爺，老太太臉色一變，怒道：“那個不孝子，居然把那麼好的東西放了大半在酒樓，我老太太都還沒有喝夠呢，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不能再釀些嗎？我讓那不孝子多付些銀子給你。”老太太依然不肯放棄，那蜜甜香醇的味道，讓她念念不忘。
廖秋菊心中喜憂參半，喜得是自己的葡萄酒得到了他人的肯定，卻又忍不住憂心，沒有了原材料，無法將這麼好的東西推廣開來。
她嘆了口氣，無奈道：“老太太，不是我不做，而是實在沒辦法做。現在連葡萄都找不到，如何能釀出酒來呢。”
余老太太聞言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知道這事不能強求。
“罷了，看來是我沒福分啊。”
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廖秋菊急忙道：“老太太，其實沒有葡萄酒，我這裏還有其他的好酒。今天給您帶了兩種保健酒，一種是桑葚酒，一種是竹酒。”
“哦，還有這種酒？”余老太太的失望一掃而空，再次提起了興趣。桑葚和竹子都很常見，可是用它們釀出來的酒，她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桑葚酒對腸胃最好，既能促進排泄，也可止瀉健脾。還有這竹酒，對老年人頭暈心悸的癥狀很有幫助。”
廖秋菊一邊滔滔不絕地介紹着自己的寶貝，一邊將手中的酒遞給一旁的月茹。
余老太太直勾勾地盯着那兩小罐酒，待月茹呈上來時，迫不及待地就要接過來。
“老太太，您別急啊。奴婢給您倒出來。”月茹笑眯眯地說道。
一邊早有小丫頭端來了酒杯，月茹輕巧地倒出兩杯酒。此時的余老太太倒是安靜下來了，她看了看面前的兩杯酒，問道：“廖家丫頭，我應該先嘗哪種？”
“您先試試竹酒吧，桑葚酒醇厚，先喝未免會壓了竹酒的味道。”廖秋菊不卑不亢地回道。
余老太太沒有再說什麼，直接端起竹酒，放在了鼻子下面。一股淡淡的清香和着酒香撲面而來，她心中暗暗稱奇，小口小口地飲着手中的酒。
“嗯，這酒輕盈舒爽，喝起來甚是順口，不錯。”老太太邊喝邊頻頻點頭。
廖秋菊也暗自驚訝，沒想到，這老太太還真是行家，居然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
“您再嘗嘗這杯。”月茹先端來一杯水，讓老太太漱了漱口，這才將桑葚酒呈了上去。
一杯酒下肚，余老太太整張臉都舒展開來了。她不住地搖着頭，笑道：“哎呀呀，我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喝到這樣的酒。好，好，實在是太好了。”
如此的厚重甘甜，細膩柔和，老太太只覺得渾身都舒爽起來，樂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