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拜見
小廝心中不屑，卻依然笑眯眯地說道：“就是請柬啊，我家的客人都是有帖子的。”
“啊，這個，我是和他們一起的。”廖青雲有些慌亂，順手向江騰兩人一指。
江騰卻像沒看到廖青雲一般，離她遠遠地繞了過去，又將手中的帖子遞給小廝，不露聲色地說道：“這是我和這位姑娘的帖子。”
小廝接過帖子看了看，臉上堆滿了笑容，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原來是江先生和廖姑娘，快請進，我們老爺早就吩咐過了，讓你們二位裏面請。”
“還有我，還有我呢。”廖青雲也想跟着進去，使勁兒往前擠。
“這位姑娘，對不住了，帖子上沒有你的名字。”小廝擋住她的去路，冷漠地看了一眼這個厚臉皮的女子，絲毫沒有放她進去的打算。
廖青雲氣得跳腳，忍不住罵道：“你這個奴才，狗眼看人低，我是她姑姑，憑什麼她能進去，我不能。”
“就憑她有帖子，你沒有。快走吧，再鬧下去，我們可要不客氣了。”小廝不耐煩了。這女子好不知趣，說了不讓她進去了，還在這裏糾纏不清的。
余府門前馬車不斷，來往客人絡繹不絕。廖青雲鬧出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家都面露鄙夷之色。刻薄的人，還冷言冷語道：“這女人怎麼如此不懂規矩，沒貼子還硬闖，該不是趁機打秋風的窮親戚吧。”
“誰知道，鬧了半天了，真是不知羞恥。”
陣陣冷嘲熱諷不住地鑽到廖青雲的耳朵里，任她再厚的臉皮也經受不住了。
“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廖青雲跺跺腳，捂着臉跑開了，心中大恨。
廖秋菊，都是你作怪，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此時的她，將自己所受的屈辱都怪在了侄女頭上，暗暗發誓，絕不輕饒這個擋了她的路的女人。
江騰和廖秋菊對身後發生的一切都不關心，他們進去后便被分別帶去了男賓和女賓處。而夫人和姑娘們也分作兩處，廖秋菊年紀小，自然是被帶到了一群女孩子中間。
離開了江騰，廖秋菊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群小姑娘中間，寒酸的衣着還有嬌媚的容顏，讓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一些女孩子好奇地看過來，隨即又鄙夷地移開了目光。
這女子一看就不是余家的丫頭，長得還這樣好，該不是什麼窮親戚想藉機攀上什麼公子哥，改變自己的命運吧。這樣一想，大家對她更加退避三舍了。廖秋菊身邊彷彿出現了一個真空的區域，一個人都沒有。
廖秋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狂跳的心平復下來。她暗暗告訴自己，這沒什麼，來之前不就已經預料到了嗎。反正自己也不是來和這些小姐們交際的，今天的目的，是要讓余老太太接受自己的藥酒，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些，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四周看了看，廖秋菊走到一個小丫頭面前，悄悄塞給她一個荷包，低聲道：“勞煩這位姐姐帶我去見見老夫人吧。”
小丫頭結果荷包捏了捏，看了一眼廖秋菊，有些猶豫。
這女子長相氣質都不錯，可是穿得實在寒酸了些，還不如自己身上這套衣服呢，手裏還拿着東西。這樣的人，能帶到老太太面前去嘛。
廖秋菊看出了她的猶豫，咬了咬牙，又塞過去幾粒碎銀子，悄悄說道：“還請姐姐行個方便，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好，好吧。”小丫頭下定了決心。這女子的眼神如此清澈，不像個壞人，幫幫她應該不妨事。
“你跟我來。”小丫頭說著，轉身向內院走去。廖秋菊急忙跟了過去。
她的離去，並未引起大家的注意。只是一陣風的功夫，人們就把剛剛這個長相美艷，衣着樸素的女子給忘記了。
余家內院的一間大屋中，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一個丫頭掀起帘子走進來，老太太的大丫頭月茹迎上來輕聲問道：“怎麼？有事。”
進來的丫頭小聲說道：“月茹姐姐，香草領了個姑娘來，說是要求見老夫人。”
月茹聞言一怔，臉上有幾分不快，低聲斥道：“什麼人都敢往這兒領，咱家老太太是隨便能見的嗎。”
小丫頭嚇得臉色一白，急忙告饒道：“姐姐莫氣，我這就去打發了她們。”
她轉身剛要走，榻上的老太太卻已睜開了眼睛，看着嘀嘀咕咕的下人，問道：“怎麼啦，有什麼事？”
月茹急忙回稟道：“沒什麼，是香草那丫頭不懂事，隨隨便便領了人來，擾了您的清凈。奴婢這就去打發她們離開。”
“哦，有這等事情。”余老太太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隨着年紀增長，身體日漸衰弱，她已經很久不出門了。雖然兒孫孝順，可家裏就這幾個人，有時也難免覺得悶得慌。聽到有人貿貿然來求見，心裏有些好奇。
“人都來了，一句話都不說就打發了，人家面上也不好看，讓她進來吧。”
老太太發話了，自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月茹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去迎廖秋菊。
見了廖秋菊，縱然是見慣了各家閨秀的月茹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女子到底是誰？居然長得這樣好。
“月茹姐姐？”一旁的香草見她發獃，連聲呼喚。
月茹猛地醒過神來，匆匆低下了頭，一板一眼地說道：“這位姑娘快請進，我們老太太有請。”
“有勞這位姐姐了。”廖秋菊點點頭，對月茹的失態不以為意，緩步跟她進了屋。
余老太太已經坐起了身，一旁的丫頭端上一杯茶讓她潤潤嗓子。聽到細細碎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屋裏珠簾一挑，發出珠子碰撞在一起的清脆聲音，她慢慢抬起眼瞼，只見月茹領着一個淡色衣裙的窈窕少女走了進來。
余老太太不由得愣住了，這姑娘真是好看啊。這是出現在她心裏的第一個念頭。
看年紀，這女子不過十五左右，若是再過幾年，還不知會出落成怎樣美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