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球童界的新星
“我來了。”月野遙這樣說，的確就走了進來。也沒掛電話，面色坦然，“請幫我借個拍子。MANTISPRO295。”
月野遙打量着跡部景吾的球拍，看樣子似乎想說點什麼。舌尖舔舐着有些乾裂的嘴唇，才繼續道：“頭重、短拍。你這個就不行。”
月野遙選擇了適用於單打選手的球拍。底線對拉，握把長即優勢，多受到單打選手青睞。
“這麼自信？”
月野遙臂展長及股四頭肌，能彌補短拍的劣勢。跡部仍質疑她的選擇。
“短拍好把控。初來乍到的，心裏沒底。”
月野對球拍的要求，反而博得了跡部的稱讚。
“來冰帝，怎麼也算個新人，不好意思提要求。所以退而求其次，mantispro就可以。”
這也許是她的習慣。跡部想，冰帝連一把“退而求其次”的球拍都拿不出來。跡部說不出話來。
“借過！借過一下！”
一個背着球袋的人，體態嬌弱，還貓着腰，竟能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來。月野無法忽視來人。
“這球袋，你自己背嗎？”
月野對能裝下六七把拍子的球袋感到好奇。
“自己背。去年的合宿，還翻過山，差點趴下。我叫桃井。”
桃井穿着短袖外套，顯得復古文藝。露出的一截子鵝黃色高領羊毛衫，也遮不住她的機靈勁兒。
桃井卸下球袋，掏出兩把拍子，分別用兩隻手顛了顛，一會兒又左右手交換。“這把拍面95，穿線48磅。拍把稍微長了點，也重。305克。”
“這把295克，穿線53磅。拍把較短，唯一的不足就是拍面稍大了一些，有105了。倒都是mantispro的。”
拍面大的球拍適合力量較弱的選手，但勝在容錯率高。桃井把295克重的球拍給收起來。
“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月野遙蹲在桃井身邊，拿着重量295克的球拍，手腕翻轉。
“都說你習慣穿53磅的。”
“我一直用295的，穿48磅可舒服啦。也喜歡拍面小點的，有幾次比賽還用過90的，不過都是以前的事啦……”
月野遙選擇了這把容錯率較高的295克球拍。
“誒請等一下！”月野起身要走，手臂被桃井拉住。
桃井翻開手機，朝月野遙遞了過去，“押金5000元。mantispro系列一小時150日元。這把295常被人租，吸汗帶也脫的差不多了，算你100一小時不能再低了。”
“看樣子生意還不錯。”
月野在兜里沒摸到錢，也不好空手出來，摸出手機，問道：“能轉賬嗎？”
“賺點零花錢。都是小姐少爺級別的，出手闊氣。”桃井收到了月野的轉賬，手指一劃，存入了常用聯繫人名單。“對了，損壞押金概不退回。”
“還是虧了，不說定製，mantispro就是零售價也要6萬元一把呢。你可真不容易。”
桃井終於遇到了識貨的人。
“說起來，月野你可是我財神爺。”
“哦？這倒新鮮了。”
“你有要追的星，我們也有啊。就網球來說，月野你不僅是我的財神爺，也是偶像。”
桃井對曾未打過照面的月野公開表示熱情，賽事予以支持，球隊的人都習以為常。有的人還拿她調侃逗樂。
“這種大容量的球袋我也背過。前年第一次出國比賽，說是鍛煉我的生活能力。”
說到比賽，月野這才想起眼前的對決，想到了和跡部的賭約。轉着從桃井那租來的拍子，聞見了勝負欲的氣息。
“老闆，今天要是贏了，這拍子可就歸我了。明天來拿錢。對了，你多久來一次？明天還來嗎？”
月野把自己當成了兜售球拍的商人。桃井笑出聲來。
“我叫桃井未來。冰帝二年級正選。”
桃井拾掇好球袋，在網球場邊剛支起了攤子，就有兩三個人朝這邊跑過來。
“貓老闆，可算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
桃井臉盤窄，淡眉杏眼，下垂的眼線像賴在二樓打瞌睡的黑貓。除了做選手，也做租借球場用品的生意，身為生意人，常常合理的“行俠仗義”。
冰帝的人都樂於與貓老闆結交。真心喜歡她性格的有，以便不時之需的也有。
桃井不在意似的，熱情地為每一個人推薦球拍。
“你可真行，別人跟偶像能搭上話就不錯了，你還收費。”
桃井選了把長柄的輕頭球拍遞給小林。小林常來照顧生意，桃井又拿出一卷吸汗帶幫他纏好。“喲，就連咱倆這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不還得明算賬嗎？”
“羨慕你們這些正選。我就不行啦，還得訓練。”
“你早晚能行，小林。相信一個商人的眼光。”
讚賞的話可信度越高，被給予的人才越容易接納。小林認可身為商人的桃井的眼光。
小林跑遠的時候，桃井又拿出兩副拍子遞給兩個付過錢的女生。刻意排在隊尾，大約是本學期新加入的一年級生，詢價的時候聲音輕柔，神色靦腆，對忘記帶訓練用品的行為，尚有羞愧之心，絕不是經驗老道的三年級生。
桃井一邊忙乎，不時也抬起頭來觀戰。
這會兒子登記的功夫，已經有兩三個被監督物色的准正選選手敗下陣來。桃井瞧見跡部站起身。
與其說是瞧見，倒不如說是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在宣告，那個男人，登場了。
桃井不怎麼喜歡跡部的陣勢，可衝著跡部來打網球的女生數不勝數，在月野來之前，跡部是桃井最大的搖錢樹。
應援聲愈演愈烈，月野打了個激靈。
“啊恩？你究竟有什麼本事，本大爺拭目以待。”
月野遙揩拭着褲腳粘着的木屑。看來前幾個回合沒怎麼跑動。
“theemptyvesselsmakethegreatestsound。”月野擰着身子，語氣卻不是沖應援團來。
“你在挑釁？”
跡部覺着，懶散揮拍的月野遙，終於顯露出點職業選手的樣子了。
“不，我是在告訴你，後輩就像半瓶水，要連點響聲都發不出，則完全沒有存在在前輩面前的必要。比如我，眼下就想向前輩提出一場，以卵擊石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