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看梁溪觀察的非常仔細，陳哥又開始教他怎麼分辨翡翠有幾分水。

水是水頭的簡稱，水頭指的就是翡翠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光線在其中透射範圍的大小，簡單的來說，水頭講的就是翡翠的透明度。

翡翠的透明度越好就說明水頭長、水頭足；反之，透明度不好就是水頭差、水頭短。而透明度的好壞直接關係到了翡翠本身的價值，其中的價格可能差了一倍，甚至是數倍。

經過長時間的經驗積累，行內也給翡翠的透明度按一定的標準劃分了級別。

一般都靠着光線在翡翠中可以射入的厚度來劃分水頭的多少，稱之為“幾分水”。基本上來說，“一分水”指的就是光線能夠穿透翡翠的厚度，大約是3毫米的厚度；“二分水”是光線能夠射透6毫米的厚度；“三分水”則是光線能夠穿透的厚度已經達到了9毫米之多。

以此類推，水越多，則透明度越好，價格也就越高，翡翠也就越稀有。

就以傳統意義上描述的透明度來說明，最接近的就是：三分水為透明，一分水為半透明，半分水為微透明，如果一點都不透明那就是沒有水可言了。

而梁溪手中現在拿到的這塊毛料的水頭可以說是“二分水”，接近於透明。這水頭在翡翠里相對於來說還是很不錯的，所以這塊毛料的價格相對較高。

但是又因為這塊料子的底部偏下的地方，表現的不是特別好，上面有一條肉眼可以觀察到的細微的小裂縫。

雖然這條裂縫看起來不是很嚴重，但是卻可以說明這塊毛料在一定意義上存在着相對的風險，影響到了它本身的價值，所以價格也會受到一定影響。要不然這塊人頭大小的翡翠原石是不可能標價二十二萬的，價格還會在這個基礎上往上漲那麼一倍左右。

梁溪被陳哥的這番介紹給驚訝了，咂咂舌，不由得感慨起來：“果然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要不是陳哥您，我這個外行人是絕對不會知道一塊小小的翡翠原石上竟然會有這麼多的學問。老兄，真是不得不說一個服字啊！”說完便給了陳哥一個大拇指。

陳哥聽着很高興，豪爽的“哈哈”大笑兩聲，拍了拍梁溪的肩膀，鼓勵他說：“沒事兒，你還年輕，多接觸接觸這行你就知道的多了，想當初我也是一步步摔摔打打的這麼走過來的。”

梁溪聽了也只是笑笑，便按照玄光仙人在腦中給他的指示，將整個手掌緊緊的包在了毛料的底部，微微凝神了幾秒。

別看這幾秒時間很短，可是也耗費了梁溪不少的精力。因為現在玄光仙人還被困在混沌元界中，而梁溪又因為現在的環境所限，無法很快的修鍊，讓混沌元界認主。

所以玄光仙人只能以梁溪為媒介暫時的藉助他的身體，去通過接觸翡翠原石本身來探明是否有靈氣存在。這就需要梁溪的精神力高度的集中，非常耗費他的心神。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只需要運用神識在附近輕輕掃過，便能知道一切情況了。

過了幾秒，梁溪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這塊原石果然受到了那條裂縫的影響。

這條裂縫在外面看來不是很深，只有淺淺的一道細紋。咋一看去，還以為這塊毛料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最多也就是表面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形成了一道不深的裂隙。

可是因為梁溪有玄光仙人這個“外掛”，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這塊翡翠原石並不像它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完好，也讓它的價值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讓它變得其實並不值這個價格。

因為這條裂縫在深入了毛料裏面的一厘米左右之後，便在一個轉折處後面，分裂成了更多的裂隙，這些裂隙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後密密麻麻的遍佈着這塊原石的核心部分，將它破壞殆盡。

就算是這塊毛料的表現確實不錯，可是它本身受到了不可挽回的破壞。整塊毛料最好的部分便是在那面開窗的地方，其他的部位要不就是品相不好，值不了幾個錢；要不就是受到了這條裂縫的影響，碎成了粉末。就連小件的戒面，都做不出來幾件了。

要是有誰真的花上二十二萬去買，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基本上連本錢也撈不回來了。

想到這，梁溪不動聲色的將手中抱着的毛料輕輕地放回了展架，笑着對陳哥說：“我剛開始接觸這個，還是多看看，多聽聽，少下手的好。”

陳哥對梁溪這種不急不躁的樣子非常喜歡，覺得他這個剛認識的小兄弟確實比其他人更加穩重，更加沉得住氣。他也並不因為梁溪不去購買自己介紹的毛料而生氣，更加確定梁溪是他比較欣賞的類型，反而更加的看中他。

這時外面的太陽升的越來越高，店裏的人看着看着也變得多了起來，有不少是陳哥的熟客，不停的和陳哥打着招呼。陳哥便不得不暫時停下和梁溪聊天，忙着招呼起來。

梁溪看陳哥忙的不可開交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多去打擾他，免得耽誤了他做生意。便和他告罪一聲，一個人離走開去店裏其他的大廳看原石去了。

逛了不大一會兒，梁溪便發現，購買原石的人裏面買半賭毛料的會比較多。而買那些全賭毛料的客人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多多少少有些經驗的人。在下決心購買全賭毛料之前，那些人也會很仔細的觀察每塊毛料的各個角落，包括上面的每道花紋、每塊疤痕......

看他們那仔細的樣子，就好像是電視劇里的科研狂人，想要將毛料上的每一分都研究的透透徹徹。

不過，梁溪想想也很能理解他們的認真仔細，因為他們所做的每一次決定都關係到了大筆的鈔票，一不小心就會血本無歸。這讓他們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以保證自己可以有所收穫。

看着他們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梁溪也不自覺的也感覺到緊張起來。

“翠寶齋”其中一個大廳中的角落裏，聚集着不少人。在那裏，擺滿了不少大塊的翡翠毛料。

這些翡翠毛料個頭相對巨大，就連其中最小的至少也有七八十斤，大的甚至可以達到兩百多斤。這些毛料都是經過了開窗的半賭毛料，有的毛料上面開窗的地方不止一個，那群人圍着的就是這些半賭毛料。

他們一個個神情凝重，表情嚴肅認真，手中拿着強光手電和放大鏡這些專業工具，不停的圍在那裏打轉，還不時的互相說上那麼幾句。

梁溪覺得十分好奇，走過去一看，這才發現這些人圍在一起的秘密。

那堆翡翠毛料別看這樣子非常的巨大而且笨重，但是其中卻是有兩塊表現的非常好。一塊毛料大概有七八十斤左右的樣子，另一塊呢，則是有一百五六十斤左右。這兩塊雖然在這些毛料里都不算是最大的毛料，但是這兩塊毛料的表現可是說得上是非常搶眼，各有千秋。

先說那塊七八十斤的毛料吧，這塊毛料是其中最出彩的一塊。在它上面有三個不同的方位上各自開了一個窗，三個窗口都不是很大，分佈的位置也比較均勻。其中的一個窗口處可以看見濃郁的綠色，非常的俏皮可愛，像是春日裏的綠芽，越來越深，而且種水也很不錯。

表皮上也沒有明顯的裂紋，上面還分佈着蟒紋松花，單單隻看到這些可以說得上是表現的非常好。而且如果毛料繼續切下去，裏面的表現也是如此的話，這塊石頭不用說，肯定可以算是賭漲了，還是大漲。

第二塊毛料的表現就不如第一塊搶眼了，但是勝在它料子夠大。這塊毛料沒有開天窗，只在最上面比較圓潤的地方擦掉了一部分，露出了翡翠本身的肉質。

翡翠基本沒有什麼綠色，顏色非常清淡，猶如春日裏的一汪清泉，看起來讓人覺得非常舒服。但是中間夾雜着的一道道白霧，將它分成了好幾個部分。而且這塊毛料的表皮上沒有明顯的蟒紋，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層外殼，讓人捉摸不透。

梁溪慢慢的擠過去一看，第一塊標價八百六十萬，第二塊標價三百五十萬。

看到這兩塊毛料上標示的價格，梁溪感覺到陣陣心驚，果然是“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啊！賭石這行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起的，隨隨便便就得要幾十萬、上百萬的，這哪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能夠玩得起的呢？

就連梁溪自己，在這二十多年來也沒接觸過這些。要不是因為自己最近的奇遇，有了玄光仙人的幫助，再加上現在自身的情況確實非常需要靈石來幫助修鍊，否則這一輩子，估計是沒有什麼機會能夠接觸這一行的。

只要想到賭石所需的巨大投資，以及之後將要背負的風險，就可以讓很多人對它望而卻步，一生都不去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