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誦經聽禪

白靈霜閉了雙眼，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過了良久，又睜開眼來，說道：“我答應了他，如果他能將你救活，我便終生待在天山，這輩子不再下山。”

張俊瞪大了眼睛看着白靈霜，震驚之情溢於言表，要知道白靈霜稱霸天下的雄心壯志由來已久，甚至不惜隱忍數十年，如今她重出江湖，天門組織也日益壯大，正是大展抱負之時，卻願意為了張俊而放棄千秋霸業。

這讓張俊內心無比感動，張俊心想：“文覺大師一心想要渡靈霜，靈霜能答應他的請求也是件好事，是天下蒼生之福。”口中說道：“謝謝你靈霜，其實待在天山也挺好的，你可以心無旁騖、專心修行，早日成仙。”

白靈霜沒好氣地道：“我的修為早已到達第十二重樓飛升的境界，只是我強行壓制沒有突破意境罷了，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統一武林、稱霸天下，這是我多年的夙願。”

其實白靈霜還有一點並未說破，她之所以遲遲不願突破第十二重樓，起初當然是如她所說為了統一武林、稱霸天下，但到了後來，自從遇見張俊以後，卻是因為心中仍有牽挂，仍有眷戀，而所牽挂、所眷戀之人正是張俊，她為情所困，才強行壓制自己的修為。

一連數日，文覺大師用內力幫助張俊治療，張俊也感覺自己身體逐漸好轉，又過了數日，張俊上肢已經可以移動，文覺大師便讓白靈霜幫助張俊在禪房打坐念誦佛經。

“如是我聞時，佛告須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於此。此名靜夜鍾，不礙人間事。白日任匆匆，務忙衣與食。明者獨驚醒，黑夜暗修為。心空身自化，隨意任所之……”張俊在專心致志地念誦經文，發現體內血液流轉循環起來，一片生機勃勃。

除了念誦佛經，文覺大師還會給張俊和白靈霜講解禪理，每日聽着寺廟裏的暮鼓晨鐘，張俊頓覺內心清凈了許多。

“文覺大師，為何廟裏每到傍晚都會鳴鼓？”張俊問道。

文覺微笑道：“暮鼓晨鐘，是發人深省。”

“難道不是用來提示佛門子弟何時用膳嗎？”白靈霜笑道，連日來她見張俊身體大為好轉，她的心情也開朗了起來，今日竟捉弄起文覺大師來了。

文覺道：“仙母只答對了一半，寺廟裏的這些鐘聲和鼓聲除了用來報時和召喚進齋以外，還可以令人從痛苦中得到解脫。”

“這樣也可以？”白靈霜好奇道。

張俊暗忖道：“這靈霜擁有上百年的修為居然不懂禪理，不過也難過，她一直修行的是天道，自然對佛門禪理不甚了解。”

文覺道：“你們試着閉上雙眼，靜靜聽着鼓聲，你會覺得內心裏的心結好像被這些鼓聲敲開了，心境也平和了許多。”

張俊說道：“是呀，我這連日來聽着暮鼓晨鐘，遠離紅塵俗世，真的感覺內心平和了許多。”

白靈霜閉上美眸，緊接着又睜開眼，道：“的確有些作用，想不到這些鼓聲的背後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夠凈化人的心靈。”

文覺又道：“相傳在大乘佛法的發源地天竺，有座阿育王佛寺，寺里有個人皮鼓，背後還有一個故事。”

“是什麼故事？”張俊和白靈霜齊聲問道。

“很久以前，阿育王佛寺里住着一名長老，他很貪錢，經常將寺廟的經費中飽私囊，所以死後要輪迴三世做牛。”文覺道。

張俊打斷道：“文覺大師，這是不是就叫作因果報應。”

文覺微笑道：“也可以這麼說，有一晚，他向他的徒弟報夢，願意將他的屍體剝皮作鼓，被人千敲萬打，以洗清生前的罪孽，這個就是阿育王寺人皮鼓的由來。”

張俊道：“原來還有這麼多意義在裏面，大師，還有沒有其他有趣的故事，我還想聽。”

白靈霜卻道：“文覺大師說了這麼多今天也累了，就別勞煩文覺大師了，改日再讓大師講給你聽吧！”

文覺道：“阿彌陀佛，貧僧先行告辭，明日再來與施主探討禪理。”

文覺離開后，張俊不解地問道：“靈霜，你怎麼好端端地把文覺大師趕走了？”

白靈霜道：“我哪有，只是我覺得文覺大師太勞累了。”

張俊的目光和她的臉頰相距不到一尺，只見她肌膚白得就如同透明一般，臉上隱隱透出來一層暈紅，說道：“還不承認，你臉都紅了，何況大師也沒說他累了，你就對人家下了逐客令。”

白靈霜臉紅道：“誰叫他說的故事亂七八糟，我聽着怎麼像是在嘲諷我呢。”

張俊笑道：“靈霜你真的是多心了，文覺大師是何等胸襟的人物，他怎麼會出言嘲諷你呢，他只是在講解一些道理給我們聽罷了。”

白靈霜嗤的一聲笑，說道：“你怎麼忽然對文覺大師改觀了？之前你不是一直認為他對我心懷惡意的么？”

這回輪到張俊臉紅了，他急忙辯解道：“哪有？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白靈霜道：“你雖然沒明說，但你起初心裏是這樣認為的，不然你就不會這麼緊張地問我答應了文覺大師的什麼條件了。”

張俊不得不佩服白靈霜的冰雪聰明，張俊心裏想些什麼她都能猜到，如此敏銳的洞察力真是世間少有。

白雪皚皚，張俊透過窗外瞧見冬日的陽光將柵欄的影子投射在雪地上，頗有美感，不知不覺，他已在天山廟住了有一個多月，每日就是誦經聽禪，他的上肢已經能運用自如，只是雙腿卻依然毫無知覺。

按理說上肢已經恢復如初了，下肢就算未能完全康復也應有所好轉，可張俊卻一點知覺也沒有，這可把白靈霜急壞了，她請來文覺大師再次替張俊診脈。

文覺進來張俊休息的禪房后，坐了下來，伸手搭住張俊右手脈搏，再過良久，又去搭他左手脈搏，如此轉換不休，皺起眉頭，閉了雙眼，苦苦思索。

白靈霜見文覺大師眉頭緊皺，大感不妙，緊張問道：“文覺，張俊到底怎麼樣了？”

文覺緩緩縮手，右手食指在床沿上輕輕敲擊，顯是困惑難解，說道：“張施主體內仍有四道經脈閉塞不通，真氣無法注入，所以才導致他的雙腿至今仍不能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