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起風了 第七十八章 所怕之事

第一卷 起風了 第七十八章 所怕之事

督辦此事之人,或者說是徹查此事之人,正是那位柴侯爺,在席芳的一眾門生里,也是席芳比較中意的人。

在席芳壽宴的前一日,收到密詔,由他一人去調查此事。

不過可想而知的是,一切都是按着這位柴侯爺所想而進行的。

除了存放國庫銀兩的庫房內,有着席芳字跡的一堆手書外,其他一無所獲。

據看守國庫的侍衛說,自豐元二十七年起,席芳從未親自到訪過此處,而是有一位中年男子拿着他的手書,來此調取庫銀。

但是賬目上卻似乎被那男子做了手腳,從未有過紕漏。

包括席芳在府上吩咐下人,將國庫內的賬目抄錄一份回來,也並未發現。

所以那位盛怒之下的皇帝陛下,自然認為這是席芳早就想好的開脫之法。

這件事是趙恩政無意之間從柴嵩府上聽來的。

席遠修與趙恩政明白那位中年男子若是能被他們找出,再向皇帝陛下把此事倒推回去,那麼就水落石出了。

這些年來二人都在不間斷地找尋着那人,直到半年前,趙恩政贈予席遠修的書里,扉頁上寫道:“人死,事敗!”

在赤潮發現那人身在何處時,竟是早就進了棺材。

此人的身份首先就是個迷,按趙恩政的話說,他在長安從未見過此人,趙恩政曾開棺看過此人的臉,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而且此人從那次長安事變后,隱居在一個偏僻的山村裡,一人生活,據村子裏的人說,從未見過他家多添雙碗筷的時候。

其實最讓人意想不到的還是此人能夠模仿席芳的字跡。

若是能夠模仿席芳字跡之人,肯定是貼身親近之人。

其實所有事情都在指向那位柴侯爺,因為他在做席芳的門生時,常為席芳代筆。

但當年席芳門生眾多,且大多都入朝為官,並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證明是這位柴侯爺。

而且在抓捕的前一日,皇帝陛下的密詔可是傳到了柴嵩手裏,連最與皇帝親近的蜃樓,就連看都未曾看過。

席遠修看着趙恩政贈予自己的那本書,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與趙叔叔一直都以為能趕在別人前面,可一直都晚上一步!”

徐來平靜地說道:“可那位柴侯爺不早就是在那份名單之內了嗎?”

此時,一陣陣的風湧入屋子內,而這秋雨似乎又開始自己的表演,漸漸連成一條銀線,落在席遠修的身前。

“景國就猶如這被那些百姓用石塊丟過房屋,早就是破舊不堪,名單上的那些大人在朝堂上做的事情與這些百姓又有何異,百姓不過是毀了我一間屋子,而那些大人是要毀了這個國!”

徐來說的那份名單,是席遠修早就擬好,準備入京后,將名單上的人一一除去。

並不是單單是因為都曾與那樁舊案有關,更多的是這些作姦犯科之人,不可姑息。

世人皆知柴嵩愛錢,可卻不知他愛到了何等地步。

無銅臭不成香。

也只能用此話來形容對方了。

名單上的不僅曾在當年那件事中,出了很大的一番力,而在那件事結束后,這些人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救父,除奸,兩件事,似乎也是一件事。

而關於這名男子,其實已經無用了,死無對證。

席遠修想起那個已經死去的中年男子,對着徐來說道:“其實我沒什麼信心,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

徐來知道席遠修為何會這樣,按照他二人的原本的計劃是要等到四年後,席遠修的奶奶七十大壽以此理由回京。

但是若是因此事進京,事敗后,想必席府上下無一活口。

席遠修早已觀察到揚州私鹽之事,所以也是臨時起意。

他看似一路被人牽着鼻子走,可實際還是在他的算計里。

但真的回京在即,他卻有些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感覺。

或者是真的有些心怯。

“我父親入獄一事,不單單是有人在推波助瀾,若是僅憑一個柴嵩,相必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陛下其實也早有此意!”

席遠修自在揚州府的大牢內得知當年安平皇子身死的辛密后,其實對於回京救父之事已經有些動搖了。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天牢換囚,或是劫獄,都不是最好的辦法。

因為這樣做后,便只能一直逃,逃出景國,或是景國可以到達的土地。

只有讓皇帝陛下親自開口赦免席芳,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換一種說法,席芳也算得上是親手殺了他最疼愛的兒子。

換做任何一人,都不會那麼大度。

徐來也在劉驍口中得知了這一切,不過此時的徐來,還是用那種不起風浪的表情看着席遠修。

他對席遠修表達的意思是說,此事不難。

席遠修說道:“若是陛下真的不打算鬆口,我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徐來知道他想用赤潮與金帳來威脅這位陛下,使得在事情結束后,可以獲得幾年的安穩。

徐來一直都不太知道的是,為何席遠修會與金帳汗國扯上關係。

自打赤潮成立后,席遠修與金帳那邊一直都有消息來往,而且近日更加頻繁。

不過他從不過問這些事情,他知道大家都有不想說給對方聽的事情。

徐來有些不悅地說道:“你讓我有些失望,這是相識以來的第一次!”

席遠修淡然回道:“今日你為九姑娘而生氣,也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

兩人對視沉默,就像是第一次二人喝酒,酒醒后相對而坐那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徐來將劍抱入懷中,對着席遠修說道:“我會在揚州等你,等你何時想清楚了,何時再來!

席遠修神色低沉的揮了揮手,輕聲說道:“陛下是覺對不會鬆口的,我有些怕了,你試想一下,若我是陛下,你是家父,別談什麼江山社稷,也別講什麼民心民怨,我一定會讓你去給我的兒子陪葬,親口赦免殺子的仇人,他怎麼可能做的到?”

徐來走到屋外撐傘回道:“所以你不是皇帝,皇帝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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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棋后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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