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紫霄宮中分座次
盤古雖是不在,洪荒卻已成就。
洪荒既成,自有分化,正中央有一座通天徹地的高大山脈,為不周仙山,因其連接天地,故又有天柱之名。周天星辰雖在混沌之中,其光芒卻可及洪荒之內,又有都天列宿、無數星斗,各自運轉不休,照耀大地。洪荒之中,有江河湖海、山川大地,更有蒼茫汪洋,浩瀚無垠,無邊無際。
不知過了多久,生靈漸漸出現,有珍禽靈獸,草木魚蟲,又有奇花異草,靈藥仙根,多不勝數,無可盡言,連其種類都不可計量。而無數仙靈,也都紛紛化形而出。
在不周山南方,不知有多遠之遙,又有一座氣勢雄渾的山脈,崇山峻岭,連綿起伏,名曰大荒山。其山脈綿延之長,不見首尾,而山之高,亦是通天徹地,不可度量。大荒山十分廣大,其中有茂密叢林,古木參天,亦有流觴曲水,溪流江河,更有魚蟲鳥獸,花草木石,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是一處極好的修行勝地。
大荒山內,有一座青埂峰,青埂峰上,又有一金一銀兩道玄光纏綿在空中。玄光先呈陰陽魚之象,隨後變得愈發修長了起來,漸漸化作龍蛇之形,亦是纏繞在了一起,盤旋飛舞,正是那先天至陽本源,和先天至陰本源。
終於,這兩道玄光分離了開來,各自佔了天之一邊,二者在空中雖是不再纏綿,但仍是在天上盤旋翻滾。蒼穹被分成了兩面,一面金光閃閃,一面銀光耀耀,當真絢麗無比。
不知何久,兩道玄光終於化形而出,卻是兩位身形怪異的神聖。金光所化為人身龍尾,其名伏羲,銀光所化卻是人身蛇尾,名為女媧。兩位神聖降於地上,形態又改,卻是徹底成了人形,皆為青年之相。
伏羲氣質儒雅,一頭長發自兩肩垂下,身邊又懸浮着兩件法寶,一為圓環,一為寶劍,圓環名太虛環,寶劍名空明劍,皆為先天靈寶。這太虛環、空明劍,自伏羲一出便在其身旁,他今日化形,此二物便落入他掌中。
在他身旁,那位手持玲瓏玉尺的女子,自然就是女媧了,其容顏秀美,身着五彩霓裳,好似被雲霞包裹一般。只見她將玉尺輕輕一揮,原本瀰漫蒼穹的金銀光華便逐漸暗淡下來,萬般異象隨即散去,天空又是一片清明。由此看來,這位女媧卻是顯得十分低調。
“妹妹福緣如此深厚,竟得這般法寶,實在叫人羨慕。”伏羲將太虛環、空明劍收起,看着女媧,不由得開口稱讚道。
混沌青紫量天靈尺,乃是兩大玄妙至寶之一,威能更在先天靈寶之上,足以與先天至寶相比。此物落在女媧掌中,顯然是找到了自己的天命之主。
聞得伏羲讚歎,女媧只是輕輕一笑,便將量天尺收起。
伏羲見她不語,又欲說話,卻突然抬頭望向天空,不由得皺了皺眉。
“哥哥,怎麼了?”女媧見伏羲神色有異,便也向蒼穹看去,卻並未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沒什麼,或許是錯覺吧。”伏羲搖了搖頭,剛才的感覺只是一閃而過,倒也不怎麼在意。將心頭的疑惑按下,他便與女媧攜手,同行於大荒山中。
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周天星辰緩緩運轉,似乎與往常並無什麼不同。
太陽星上,兩道金色流光互相追逐,劃破長空。許久之後,後面那道流光終於停了下來,化作一赤黃衣袍的男子。這赤黃衣袍的男子虛立在空中,將一口古樸的洪鐘祭起,這洪鐘通體呈現為灰色,正是盤古開天闢地所用的混沌鍾。鐘聲浩蕩,其音悠揚,道道漣漪在空中蕩漾開來,眨眼間就要追上前面那道金光了。
而就在此時,前面那道金光也停了下來,在空中化作一位明黃衣袍的男子,不怒而威。這男子將手一揚,也將兩件法寶祭出,一為河圖,一為洛書。河圖、洛書飛起在空中,盤旋轉動起來,亦是發出道道漩渦,將鐘聲擋住。
混沌鍾乃是先天至寶,河圖、洛書雖有聯合施展之玄奧,也不過是先天靈寶,哪能與混沌鐘相抗?但這兩人其實是一對兄弟,明黃衣袍者為帝俊,赤黃衣袍者名太一,皆是金烏化形,這不過是玩鬧罷了,並非真要相鬥,否則帝俊落敗,也就是早晚而已。不一會兒,兩人便將法寶都收了起來,同時落在一處。
帝俊負手而立,看着相隔不知多遠的洪荒,眸中有些許光彩閃過:“賢弟,你看那浩蕩洪荒,何等繁榮,這太陽星上雖是草木茂盛,卻無飛禽走獸,稍顯清靜了些。你我兄弟二人,不如就入洪荒一趟,四處遊歷,也見見天地之妙,結交些好友。”
“兄長所言極是,正當如此。”太一笑道,也不多言,化道流光便向洪荒飛去。
“奇怪,那是怎麼回事?”帝俊正欲趕上,心神忽然一顫,總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麼。轉頭向無盡混沌望去,卻見周天星辰運轉如常,便也不怎麼在意,當即化流光向太一追去。
太陰星上,又有兩位女子翩翩起舞,其中一位女子身着品月色服飾,另一位女子則是身穿月白色衣裝。這兩位女子飄起在空中,手中皆是空無一物。只見得長袖飛舞,衣袂翩躚,二人忽上忽下,若即若離,舉手投足間,皆有光華流轉,妙不可言。
品月色服飾女子偏柔,更顯太陰的一面,宛若流水,名為羲和,月白色衣裝女子偏剛,偏向少陰的一面,猶如堅金,名為常羲。這兩位女子皆是玉兔化形,兩人共舞,剛柔並濟,相輔相成,當真賞心悅目。只可惜此處,卻是無人欣賞。
“姐姐,太陰星雖是安寧祥和之地,卻是不及洪荒生機盎然。你我姐妹二人反正無事,不如就前去遊歷一番,也好交得一些修行好友,互相論道演法,印證修行。”舞罷,常羲落於地上,對着羲和說道。
“洪荒之廣大,自當去見識一番。”羲和向混沌星辰掃了一眼,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問題。“不對。周天星辰之中,似乎少了點什麼。”
無盡杳冥之中,太陽星放出炫目光芒,與太陰星的淡淡清輝相映。而在它們的周圍,其餘星辰劃過道道軌跡,圍繞兩大主星運轉不休。
“是少了生氣吧。畢竟整個太陰星上,也就只有你我兩人。”常羲茫然四顧,只以為羲和心中寂寞,便牽着她的手,共化流光破空而去,目標正是洪荒。
紫微星上,隱約可見兩個身影,似是一男一女,前者身着紫服,後者穿一襲藍衣。
見太陽、太陰二星上,各有兩道流光飛出,藍衣女子輕嘆一聲:“傾塵哥哥。沒想到,這周天星辰之中,除去我們之外,竟還有別人。”
“星辰運轉,有無窮造化,他們分別出自另外兩大主星,又有什麼奇怪?”那被稱作傾塵的男子聽她所說,便也向這兩路人馬望去。“不過看他們似乎並非同道,彼此並不知曉。”
“也不知道都是什麼人,真想去見見他們。”藍衣女子很是好奇,繼續看着四道流光。只可惜都是兩兩相伴,一直等到落入洪荒之內,都沒有遇上對方。
“以後自然會見到的。”傾塵倒是不怎麼在意,轉身便往回走去。“明軒,你還是先去修鍊吧。我已將此地設下禁制,外人難以發覺。等日後時機到了,我們也要去那洪荒走走。”
“好。”明軒應了一聲,立刻就跟了上去。這兩個人影,也就漸漸地淡去了。
周天星辰依然運轉不休,洪荒萬物仍舊演化變遷,幾個人的去留,對天道大勢似乎並無影響。可是沒有人注意到,三百六十五周天星辰之中,最重要的那顆帝星紫微,就在剛才的一剎那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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