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路崎嶇上玉京

盤古施展出莫大神通，化身為龍首蛇身之法相，在混沌中橫衝直撞，攪得亂七八糟。奈何輾轉騰挪無數次，終是化了一場空，雖有無窮天地生滅，但到底不能長久永恆。

“開天斧，現！”

盤古發現以盤古真身亦是毫無建樹，便又化為了人形。只聽得他厲聲一呵，手中就有一柄神斧顯現。這柄斧頭，乃是盤古以大神通，將混沌凝練而成，有無邊神力。斧刃邊緣，僅以散發出的几絲極其細微的氣息，便已攪動混沌，演化陰陽，當是開闢混沌之利器。

盤古手舉神斧，抬手便將其向混沌劈去。

無聲無息，一斧劈下，只見混沌一分為二急劇流轉，不知其量的混沌之氣，因這一斧而徹底被破壞了平衡。隨即，盤古運轉神通，對着混沌便連劈八下。一波未定一波又起，霎時間，整個混沌都因之而失卻平衡，大大小小不可計量的無極混元，化成一團團陰陽二氣，互相糾結元轉。每一縷陰陽二氣中，無數廣大若那由他恆河沙數寰宇生而破滅，僅僅只是瞬間，一縷太極始氣中的億萬法界，便已生滅無窮無量次。

陰陽二氣糾纏愈演愈烈，在無盡的混沌中不斷地分裂扭曲，周而復始。鼓盪不息的一團團太極陰陽，終究炸裂演化，生出地水火風奔涌不止。其勢之大，簡直是無可阻擋，無數無窮無量個寰宇，在其中因之生滅。

地水火風，乃築世之基，只是此時奔流着的地水火風，早已經沒了秩序。火焰可以凍結，水流能夠燃燒，清風堅如磐石，大地飄搖不定，無窮無盡遍佈整個已經被破開的混沌鴻蒙，不可勝數的地水火風碰撞、融合、粉碎，混亂如同一鍋不停攪拌着的粥，不可理順，不可思議。

斧劈混沌界，太極陰陽生。四相奔流亂，何物定乾坤。

盤古手中神斧雖強，可開闢混沌，分剖鴻蒙，演化地水火風，卻不能將其鎮定，亦不可理順清濁乾坤。

“不，不對，還缺了什麼。”盤古苦苦思索，仔細地回憶起星辰運轉的諸般軌跡。“紫微星最先亮起，然後是太陽星與太陰星，再是三垣四域、十二星次、二十八星宿······”

“是了，是了，是三大主星！正是三大主星，引領着諸天星斗，這才生出了無窮造化！”

盤古恍然大悟，伸指一點將斧子重新化歸混沌鴻蒙，隨即雙手合十步罡踏斗，默默向那無名之至高，衍化造化之精義，不可名，不可道的大道祝禱道：“吾盤古氏，誠惶誠恐，稽首頓首，志心皈命禮：今孕我盤古，出世開闢，暗合大道運轉，恭望至道洪慈，俯垂恩光，萬望助我功成。”

大道感應，頓生變化。

一縷銀藍光華降下，窈冥混沌皆化作無窮無盡的地火水風。而待到金紅光芒劃過，只見得地火水風在永世不歇地奔流撕扯中，又重歸於恍惚鴻蒙。

無極變太極，太極出一元。一元生兩儀，兩儀四象玄。三才五行演，六合八卦現，七靈九宮復歸元。

紫光漸漸明亮起來，從中又有三件至寶顯現，為一幡，一圖，以及一鍾。

盤古一手將幡抓住，另一隻手一指那黑白流轉的圖卷，黑白陰陽流轉成太極狀，圖卷抖開化為一座不見首尾的巨大金橋，放出無窮無量的毫光。隨着金橋出現，毫光照耀，涌動的地水火風紛紛理順平息，陰陽二氣相合，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先天清氣精元，演化為滿天星斗遍佈天空，先天濁氣本源，演化為山河地脈佈滿大地。在天空之外，又是無邊無際之希夷，而在大地之外，又有無量無垠之汪洋。

盤古一手持幡搖動，發出攪破混沌的氣流，演化太極陰陽，生出地水火風；另一手抖動太極圖卷，化為金橋定住地水火風，令其衍化天地。這正是無極生太極，太極化生萬物的造化精義。

盤古頭頂混沌色大鐘，鍾搖聲揚，悠遠不息。鐘聲回蕩於鴻蒙之中，鎮壓萬物，諸天星斗、山川地脈，都在這鐘聲下按照玄妙的方位排列運轉。

乾坤天地已成！

盤古項后光輪之中，竟也似開天闢地一般，分化出諸層天界，共三十三層，分別為：太皇黃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龍變梵度天、太極平育賈弈天，和最高一層，大羅天。

盤古默然，頂上混沌鐘響，旋即先天清氣聚攏，仙雲聚合，天分九重，又名九霄，乃是：神霄玉清虛皇天，丹霄南極玉文天，碧霄太虛真極天，玉霄玉靈素華天，太霄太靈真元天，琅霄素靈皓元天，紫霄元靈上極天，景霄妙靈寶華天，青霄玉華無極天。每一重天又細分四層，最後一重神霄至高天四層合一，合三十三之數，於其項后圓光中三十三天相合。

“道降大任於孤，已然功成。此方天地，便稱之為洪荒吧……”

“只可惜此方乾坤，到底不是真正的天地，尚無法永存於混沌之中。開天闢地，畢竟是聖人手段。不為聖，功不成，到底如此。”

“就看那後人，是否能讓這洪荒，成為一片真正的天地吧。”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旋即，盤古重歸混沌，神遊太虛，與道合真。

混沌與洪荒之中，只留一段偈子傳響：

吾乃盤古氏，開天闢地基。

萬物歸混沌，復當有今時。

只是一遍過後，便徹底消逝不見。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盤古自道而生，分化陰陽，又將陰陽演化，成就洪荒天地，正是應了大道至理。

盤古不在，其演化之形體尚存。泥丸宮中，忽有三道清氣衝出，分作黃白青三色，浮於半空，玄妙無窮，眾妙難解。他身軀消解化作一團精血，似有十數道靈光孕育其中，但隨即精血浸入大地不見蹤跡。

開天闢地成洪荒，大道感應降玄黃。洪荒虛空無量玄黃氣生出，充斥天地之間。漫漫天地玄黃氣，漸漸凝結成一尊九層的寶塔，初時高不知多少，頂天立地，塔尖衝破玄穹三十三天，直達混沌。但隨着玄黃氣的不斷凝練，寶塔縮小，不一會兒就成了一尊一尺來高的玲瓏小塔，正巧落在懸於空中的黃色清氣旁。

那黃色清氣似有感應，猛然暴漲，將天地玄黃玲瓏塔裹住，連同另外兩道清氣飛入這無邊無際的洪荒天地中。

在天、地與混沌鴻蒙相交之處，又分別有兩道清氣出現，天之上者為金色，地之下者為銀色，乃是先天至陽本源，以及先天至陰本源。兩道清氣一出現，便立刻飛入混沌之中，相互纏綿在了一起，如同太極之形、陰陽雙魚之相。

混沌無極出青紫，鴻蒙處處泛流光。

混沌洪荒邊際，亦有無盡青紫光生出，充斥鴻蒙之內。浩蕩鴻蒙青紫光，卻也與天地玄黃氣一般，凝練成了一柄小巧的曲尺，卻是落在了銀色清氣旁邊。

而銀色清氣亦將鴻蒙青紫量天尺裹住，與金色清氣一同落入了洪荒之內。

說回混沌，不知何時，那周天星辰又顯現了出來。這周天星辰與盤古所演化的滿天星斗，其差別用雲泥、天淵都不足以形容。若說這三百六十五顆周天星辰乃是主星，那麼盤古演變而成的星斗中，最強的八萬四千顆都天列宿群星，至多也只是輔星。至於盤古所演化剩下的那其他無窮星辰，更是不足掛齒。

星辰之旁，又有先天法寶閃現，而盤古所用的那太極圖、盤古幡、混沌鍾亦在其中。先天法寶，先於天地而成，出自混沌之中，非為人工煉製，都自有靈慧，可化為人形。那開天三大法寶要在其他先天法寶之上，故名為先天至寶，而其他的，則被稱為先天靈寶。

方才玄黃氣所成的玄黃塔，以及青紫光所化的量天尺，皆能與開天三大至寶相當，但玄黃塔與量天尺不是先天法寶，而是玄妙至寶。

這些法寶，都自有天數命定之主，故此或隱於混沌之內，或落入洪荒之中，各自靜待天命，等有緣之人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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