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閑情
程沐淡定的答道,“沒有的事,是你看錯了。”
程冰,“……”
程誠翻身跳下牆,胸口劇痛傳來。她一聲悶哼,靠牆休息了十秒,撕下衣角的布料,簡單粗糙的給自己包紮了一下,這樣的槍傷,是必須去醫院的,只是,除非她能離開倫敦甚至離開英國,否則,去醫院只會自投羅網。
止住血,用外套勉強遮住傷口,程誠朝市中心走去。
有人攔車,計程車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副駕駛座位的車門被打開,程誠俯身坐了進去。
“小姐去哪裏……”冰冷的槍口停在他的太陽穴,司機立刻嚇得說不出話來。
“抱歉,先生。”女子的聲音溫涼婉靜,“我需要借您的車一用,。這條項鏈據說很值錢,您可以賣去文物館或者黑市,應該夠買你的車了。”
說完,程誠伸手取下脖間的項鏈,放入對方的手中,“現在,請您下車。”司機顫巍巍的打開車門,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程誠坐到駕駛座上,拉上車門,把槍重新放回身上,計程車駛入車流。
白皙纖長的指握着方向盤,清晰的力道透着一股沉靜,目光清明,如有似無的諷意,程沙決,把自己的孫女送上敵人的床,你真真是老了。
餘光瞟了一眼後視鏡,程誠瞳孔微縮,程帝軍。
很好,很給她面子,出動程家最強的力量。
也是,她當初下手連一點餘地都沒有留,不抓她回去,傑布斯是不會罷休的。
程誠的車速雖快,但對方是受過專訓的軍隊,人數又不少,她一個人,根本無力抗衡。
黑白兩道同時追捕她一個人,短暫的考慮,程誠掉轉了車頭,心裏滲出微微的不安,沫之前告訴她這一段時間是凝的畢業旅行,看她們出發的時間估計現在還在茫茫的太平洋,遠水救不了近火。
這一次,程誠苦笑,真的是天要亡她。
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前,這家酒店並不算豪華,在倫敦只能算中等檔次,之所以選它,是因為據她所知這家酒店沒有和程家或傑布斯有任何直接的關係。
從風衣口袋中取出證件,遞給接待員,對方接下后看了一眼,略帶抱歉的說:“抱歉,藍小姐,整個七樓被一位先生包下了,您可以要其他房間嗎?”
包下酒店的一層,這樣的財力不應該去更有檔次的地方嗎?似是想到了什麼,程誠不動聲色的低聲問道:“整層樓的房間都住滿客人了嗎?”
“沒有,想來客人是喜歡安靜。”
“哦,”程誠笑得禮貌,“麻煩再八樓開一間房,謝謝。”
拿着房卡,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一陣眩暈傳來,程誠扶牆走進電梯,揉了揉太陽穴,她撐不了多久了。
摁下七鍵,電梯門緩緩關上,在縫隙中,程誠看到一行人走進酒店大門。
走出電梯,很安靜,此時她的意識已經有了微微的模糊。
過不了這一關的話,程誠輕輕的閉上眼。
深呼吸一口,讓心力重新回到身體,徑直向前走去,雖然很危險,但她必須這麼做。
房門微微地開了,程誠蹙眉,停下腳步,沉靜的黑色眸子滑過幾抹思考,一念已定,程誠伸手推開了門。
程誠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但是,當然不可以。
香艷逼人的場面,白色的床,交纏的男女,男子穿着黑色的襯衫,只是領口的扣子散開了幾粒,鬆鬆垮垮的,露出大片肌膚,他身下的女人,上身的衣物幾乎被全部褪去,半閉着眼睛,喘息聲粗重,嬌媚的呻吟。
男人的反應極其敏銳,幾乎在她推門的同一瞬間就從****中抬起了頭。
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程誠迅速的出槍,安靜的面容,眸光冷銳;“出去。”
那女人也清醒了過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韓禎霆…”
男子只看了程誠一眼,便慢斯條理的從女人的身上起來,“穿上衣服,”
女人不敢多說什麼,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程小姐,你有什麼事嗎?”依舊是散漫慵懶的態度。
程誠握槍的手莫名的顫了顫,心裏一窒,直覺危險,她在程家生活二十年,見慣了各種勾心鬥角,也曾陪李沫斡旋與各方勢力,她對危險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銳。
她的槍,是這個男人的眼神逼出來的,條件反射,手快過腦。
微微眯着眼,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意,似審非審。
“韓禎霆,”女人叫他的名字。
“出去,”不等程誠開口,男子已先出聲,明明是溫柔的語氣,但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手裏有槍,你要聽話。”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帶着壓迫,當然,也許不是天生。
女人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去了。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微詫。
她不認識她,但程誠見過她,在程家的晚會上。
“如果你敢報警的話,我殺了他。”
男子笑了,“伊莎,你直接回家,不需要告訴任何人。”
腿輕輕一勾,門被關上。
笑意未散,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好像完全不在乎她手中的槍。
“不要再過來。”程誠冷眸。
“女人,你壞了我的興緻。”藍色的眸,邪魅冷然,聲音卻淡淡的。
程誠頓時有了一種認知,這男人不怕她的槍,更不怕她。
她不能開槍,槍聲必然會驚動程帝軍。
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程誠笑了出來,風輕雲淡,又似乎隱了別的情緒,語調輕柔,一字一頓,“先生,我正在被人追殺,過不了着一關,我只有死路一條。”
這世上有一種東西令人害怕,叫做無畏。
而有死亡撐腰的人,無所畏懼。
男人盯了她兩秒,慢慢的笑了出來,很好,很聰明的女人。
手腕一痛,程誠只感到一陣眩暈,下一秒便摔到了床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已經被男人高大的身體覆住,稍一用力,撐起了身子。
程誠抬頭,與他對視。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擁有一副她所見過的最漂亮的皮囊,湛藍色的眸,微微眯着,妖嬈邪魅中斂着優雅,典型的西方高鼻樑,唇薄如刀,稍稍上揚,誘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