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親親的自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飲覺得這一口能量下肚，契獸的個頭似乎變大了，身上的白煙也好像濃了些。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如果他們殺不了它，又沒辦法避開它的攻擊，一旦它凝成實體，他們四個人都得被吸成人干。
宋飲一邊防備着契獸的再次攻擊，一邊心思急轉，眼神正好落在姐妹倆腰間的笛子上，他眼睛突然一亮，一個想法從他腦袋裏冒了出來。
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豌豆和茉莉的能力是用笛聲驅使濃霧，如果契獸的身體也是由能量霧氣組成，說不定她們的能力可以剋制契獸的攻擊。
想到這點，他急忙問茉莉：“茉莉，你還能吹湊笛子嗎？”
接連兩次受創，茉莉的身體和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不過一聽說吹笛子，結合契獸的模樣，瞬間就明白了宋飲的想法，連忙點頭：“能。”
豌豆也猜到了宋飲的打算，姐妹倆很有默契的同時掏出笛子。
笛聲一響，剛剛還一臉得意的契獸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撒開蹄子開始滿屋子亂跑，一邊跑還一邊叫。
似乎在說：“停，停，停……”
姐妹倆一看這情況知道有戲，頓時來了精神，越吹越是興奮。
這次的笛聲與宋飲在神廟門口聽到的完全不同，綿長悠揚，裊裊不絕，似乎能直接刺透人的心靈，讓人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可這聲音對契獸來說，卻是一種很大的折磨，它叫聲越來越響，表情也越來越猙獰，一會凝成實體，一會散成白煙，一會兒滿地打滾，一會又怒目而視，可無論它怎麼變，根本不可能避開聲音攻擊。
兩姐妹對視了一眼，笛聲猛的一轉，變得凄厲刺耳，一股粉色煙霧從兩人腳底下升騰而起，形成一個包圍的攻勢撲向契獸，試圖將它逐漸吞沒。
契獸感覺到危險，怪叫着‘嗖’的一聲，鑽進屋頂的牆體裏面。牆上的裂縫開始迅速閉合，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一個白色契獸壁畫又重新出現在牆上。
姐妹倆又吹了一會兒，契獸再也沒有現身，這才悻悻的收起笛子。
宋飲跳上房頂看了眼，發現與之前的契獸壁畫稍有不同，原先的契獸呈現的是站立睜眼的狀態，而現在正緊閉着雙眼，跟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看來笛聲攻擊對它的影響很大，照這個道理，契獸的實力似乎有些言過其實，只要方法準確，殺死它並不難。
“豌豆茉莉，你們休息一會，繼續用笛聲攻擊它。”
宋飲看着頭頂說道：“它雖然鑽進牆裏，卻並沒有完全消失，聲音攻擊或許對它還有效，在離開神廟以前，我們盡量把它給殺了，免的它出去搗亂。”
不等姐妹倆回答，頭頂傳來契獸一聲不甘的嗚咽，一縷比絲線大不了多少的白煙飄了下來，凝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契獸，對宋飲可憐巴巴的說：“別殺我，我不搗亂，我就在這裏睡覺，哪裏也不去，你們放心。”
宋飲也沒時間去理會這怪物口齒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清楚，怒斥道：“你剛才可是吸了我朋友不少能量，你不殺人？騙鬼呢。”
“我真的不殺人。”小契獸飄到宋飲的肩上，一臉的委屈，“我一直在這裏睡覺，越睡越虛弱，如果不吸食能量，過不了多久我就要死了，我不想死。”
“是嗎？那外面那麼多變異生物你不吸，偏偏吸我們的，難道我們的異能比較合你口味？”宋飲沒好氣道。
小契獸都快要哭了，“我要是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我現在是靈魂體，離開這裏就會死，我真的不想死。”
靈魂體三個字，讓宋飲頗感意外，他仔細端詳了幾遍小契獸，問它：“那你的身體呢？”
小契獸轉了轉眼珠，沒有回答，顯得很謹慎。
宋飲看出它在有意隱瞞，冷哼道：“你不說，待會兒就讓笛聲送你上西天。”
“不要。”小契獸急了，“我可以告訴你們，可是你們不要傷害我的身體，我真的從來沒有殺過人，就是，就是偶爾吸一口而已。”
蔣小七突然湊到宋飲的身前，一臉冷漠的盯着小契獸，“我們對你身體不敢興趣，不過我不信任你，你以異能為食，當年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毀滅我們人類，現在又說你不殺人，呵呵，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契獸。”
“不是，不是的。”小契獸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們弄錯了，我不是被創造出來的，他們說謊，我是因為受到輻射感染，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我……我本來就是一條狗。”
“啊？”宋飲懵了，“你是條狗？有羊頭狗這個品種？羊角還長下巴？你誆誰呢？當我們白痴啊？”
“真的。”小契獸真恨自己少長了兩張嘴巴，急得直跺腳，“那時候有一塊大石頭把我家砸了，我就昏迷了，醒過來的時候就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後來還因為長成這樣被幾個白衣服的人給抓走了，他們給我打了很多奇怪的針，我受不了就把他們的異能都吸幹了，那是我第一次殺人。”
“後來呢？”蔣小七問。
“後來我就逃走了，然後遇到一個沒頭髮的男人，他把我扔在外面的水潭底下，水底有個東西，把我的靈魂趕了出來，我只好躲在這間房間，可是不能吸食異能，我越來越虛弱，只能一直睡覺，有時候遇到人進來，我會偷偷吸幾口能量，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們。”
小契獸越說聲音越是清晰，如同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一下子就長大了。
不過四人對它這番解釋卻各自在心中都打了個問號。
契獸是不少異能者心中信奉的神獸，可以改變世界，給人類帶來光明與希望。現在神獸本尊說它其實是一條狗，說出去誰會信？可是不信也沒辦法，這小東西長得雖然羊不羊狗不狗的，不過表情倒還算真摯，不太像騙人。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人類不知道的隱情？
輻射確實給人類世界帶來了不少神奇的變化，但從沒聽說一條狗會長出羊腦袋虎尾巴，更重要的是它還會說話，這也太超出常理了。
“按照你的意思，你根本不是契獸？”
宋飲提出了他的疑問。
契獸原本就是不存在的生物，和書上那些神啊怪的一樣，都是人類杜撰出來的一種生命體，也可以說是人類對美好事物的一種嚮往，就跟以前那個文明世界裏的童話故事類似。
“我本來就不是契獸。”小契獸用前爪撓了撓下巴上的羊角，兩隻橫瞳一閃一閃的，很是得意的說：“我有名字，我叫小親親。”
“你說什麼？你叫小親親？”
一聽這名字宋飲差點兒就吐了，就這三不像的鬼模樣叫小親親？它這是存心來噁心人的吧？
蔣小七倒是比宋飲想得要多，盯着小契獸打量了好一會兒，問：“難道……你是只母狗？”
“嗯嗯。”小契獸點了好幾下腦袋，“我是母的，以前我媽媽每次抱我的時候都叫我小親親。”
宋飲這下總算是明白了，這鬼東西估計是末日以前某個人類女性養的寵物，世界崩塌后，輻射導致它的外形發生了改變，接近傳說中的契獸模樣。
不過，按照這說法，這小東西的年齡恐怕比這個末日世界來的還要大。
一條狗能活這麼久？
“小，小親親啊。”宋飲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有些燙嘴，硬着頭皮又問：“你記不記得你在這裏待了多少年？你現在幾歲了？”
小契獸嘴裏嘰嘰咕咕的想了好一陣兒，說：“反正我被一個光頭男人扔到水潭后，就一直躲在這房間沒出去，我也不知道多久。”
很顯然這小狗的智商並沒有大家期望的那麼高，想要從它嘴裏問出些訊息根本不可能，不過能猜到的是，它所說的那群穿白衣服的人，應該就是以前那些試圖創造契獸的醫學家，光頭男人可能是名僧人。
宋飲突然想到石室外面正好有個水潭，會不會就是當初小東西被扔的地方？水底那個白色的物體，有沒有可能是它的身體？忙又問肩上的三不像，“喂，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身體是不是在外面的水潭底下？”
小契獸由白煙組成的毛髮陡然炸開，一臉緊張的盯着宋飲，“你，你不要傷害我的身體。”
以它這個反應來看，宋飲知道自己猜對了，估計當時那名僧人把小親親扔進潭子是為了毀滅它，大概也聽過契獸的傳說，不過陰差陽錯小傢伙沒死透，反而導致它以靈魂狀態活了這麼些年，如果所料不錯，那麼這東西應該真的就只是條狗。
“你放心，只要你不是契獸，我們不會把你怎樣，不過你以後不準再吸人類的異能。”
“可是……可是我出不去，不吸人類的異能，我很快就會死的。”小親親耷拉着耳朵，一副要哭的樣子，“我已經有一年多沒吸異能了，要不是遇到你們，我現在已經死了，我不想死啊，我要去找我的媽媽。”
宋飲突然覺得腦袋有點大，還找媽媽，你以為你是小蝌蚪啊？
茉莉似乎被勾起了同情心，猶豫着問道：“小七姐，既然小親親不是契獸，要不我們帶上它吧，不然它就要死了，太可憐了。”
看來這丫頭是被這三不像給洗腦了，居然還要帶着這麼個危險的傢伙，她是不是已經忘了剛剛就是這鬼東西把她的異能給吸走了？
蔣小七肯定是不同意，身邊帶着個定時炸彈，萬一哪天趁她們睡著了把她們異能給吸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沒想到小親親也不同意，“不行不行，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我的身體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