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休要同他論公道和倫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休要同他論公道和倫理

溫紓翻了個白眼,她已經開始四處踅摸,看看能把孩子先放到哪個位置上去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白墮緩緩地將視線移向了她這邊的位置,片刻之後坐着的人起身上前,一步壓着一步,面色愈沉。

眼看要到近前的時候,溫紓伸手去扶他,白墮側身避開,竟直接將她懷裏的孩子抱了回來。

溫紓驀地睜大了眼睛,“你信她的?”她滿眸詫異,問出這話的時候,嗓子緊得厲害。

她不懼人言,卻在這種疏離面前,輕易就慌了神。

白墮不去看她,轉身往回走,依舊是一步壓着一步,“溫家行端表正,此事當與你無關。”他的聲音沉如碎冰,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待到重新坐穩,他復抬眼看過來的時候,又說:“我想蘇姐姐定是不喜歡別人嫁給她的男人,抱着她的孩子的。合離書我會寫好,從前之事多謝,來日待還,但自今日起,溫小姐你與林家,再無瓜葛。”

溫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一個看不見的人,拿着長劍一點一點刺進了她的胸膛,她避無可避,既不願意還手,也無法推開,到最後鮮血淋漓的時候,才知道疼如錐心的滋味,當真難受。

“如此,別過。”

片刻之後,她深吸一口氣,斂了微紅的眼睛,轉身離開。四九城的雪落接天連地,落滿了她漆黑的長發,仿似一瞬白頭。

林家夫婦情深之重,重山過巒,重得白墮不惜背上過河拆橋的罵名,也要如此行事。而自己又算什麼呢?

溫紓自嘲地笑了起來,你是真的狠啊,她低頭去看落進雪裏的淚,一滴接着一滴,止不住的一樣。

“溫紓,以後別為誰哭濕袖子了,值得的人不會讓你哭的。”

白墮當初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什麼才是值得的人,是故眼下這般光景里,她才明白,自己是沒有資格去怪他的。

心緒四散,溫紓無暇注意前路,是故直到撞了人,才慌亂抬頭。

“姑娘得再小心些才是。”被她撞到的是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年歲不大,落雪的日子,也只穿了單衣。

被人撞見哭得狼狽,溫紓多少有些尷尬,她輕擦了兩腮,剛欲道歉,對面的道士就又開了口:“無方可療相思病,有葯難醫薄倖心,姑娘……”

溫紓聽到“薄倖”兩個字,立時將尷尬和歉意扔到一邊,繞過那人邁步就走。

“哎?”道士略感詫異,伸手便往溫紓肩上搭去,溫紓連頭都沒回,一個過肩摔,直直將人扔了出去。

那道士滾落在地,摔蒙了片刻,而溫紓腳下不停,短短時間已經走出去好遠。他不得不在她後面喊:“敢問今天林家可是出大事?”

被問的人住腳轉身,回眸去看,那道士摔在雪裏,寬袖沾了些泥濘,他渾不在意,只仰着臉,神色得意。

溫紓折回來,“你知道些什麼?”

道士卻不回她,而是雙手撐地,用一個非常笨拙地姿勢爬起來,才遙遙看向林家緊閉的大門,“姑娘哭成這樣,裏面想來已是翻天了。”他收回視線,“姑娘被關到了煩擾之外,該慶幸才對。”

他故弄玄虛,溫紓自然沒那個心思聽他啰嗦,只拉着他要往林宅去,“現在不說,一會兒有是法子讓你說。”

道士登時慌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後掙,“不行不行,我現在不能現身……你聽我說,哎!姑娘你聽我說!”

拉扯到溫林兩家正中央的時候,他終於甩開了溫紓的手,“我來,是送法子的,姑娘就不能尊重些?”

溫紓不願與他多費口舌,出手又要拽人,道士見狀不好,竟轉身撒腿就跑,邊跑邊喊:“姑娘且去廟裏查查吧。”

雪天路滑,他跑得踉踉蹌蹌,溫紓琢磨着他的話,任他跑遠了。

而此時的林家,遠沒有像道士說得那樣,相反卻靜得出奇。

白墮懷裏的孩子已被剛到的奶娘帶走了,陸雲開找了人來,在佈置靈堂。

這些人都是臨時被叫起來的,但一個個全都小心翼翼的,做事儘可能地輕手輕腳,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遭了殃。

堂內的桌椅逐漸被搬空,最後只餘下主位的那一把。

白墮垂手坐着,他不動,林家其他的人也不敢散。有下人恭敬地來請他,白墮這才回神,“先生,”他叫陸雲開,等人走近了,便撐住人的手起身,“從昨天的事情往前,一件一件去細查,我定要個明明白白的原因。”

陸雲開應了是,他便轉身,緩緩向外去走,“地府太冷了,頭七之前,如果查不出來,那所有人就都去陪葬吧。”

事發突然,林家人極乎是陪他熬了整晚,人命關天,也不見有人抱怨,但他這句話一出來,林家幾個女眷的臉上便都掛不住了。

就連向來不愛出頭的林小娘都忍不住低頭嘟囔:“這叫什麼話啊。”

“酒生啊,”許林氏跟過去,“錦蘇出了事,大伙兒明白你難過,但是再難過,咱們也是自家人,這刀尖怎麼還衝我們來了呢。”

“自家人?自家人會在她死後才來言語?會在生產的時候讓她無依無靠?”白墮垂着眼瞼,並不去看她,“我又不是沒被自家人害死過,如今主意打不到我的頭上,便打到錦蘇的頭上去,這樣的家人,留之何用?”

許林氏啞然片刻,換了更溫和的語氣,“你終日忙着酒坊的事,錦蘇確實是我們沒照顧好,但是誰也沒有害她的心吶,你看,也沒必要把家裏弄得雞犬不寧……”

“雞犬不寧?姑姑現如今想要踏實過日子了?”白墮驀地轉身,像是壓抑許久的東西突然衝破了桎梏,眉目中戾氣大盛,“我過得不順意,那就誰都別想順意!我告訴你們,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們陪她去死,我豁出去把這個家搞得支離破碎,也要看你們餓死路邊,為一口飯去低聲下氣,讓你們活着的日日夜夜都會後悔,怎麼就沒對她再仔細着些!”

“酒生……”

許林氏想去拉他,被他一把推開,“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低頭算計,到了如今這步田地,你們覺得我還會有半分顧忌嗎?誰害死了她,我就一定要誰去死,再敢勸一句,就從這個家裏給我滾出去!”

他的憤怒和憎惡在一瞬間衝上了天靈蓋,他恨他面前的這些人,一個個淡漠的如同看客,沒人為錦蘇傷心,甚至連丁點的唏噓都不曾表露。

錦蘇生也好,死也罷,似乎與他們並沒有半分關係,他恨過了他們,又恨上天不公,人人生孩子都喜氣洋洋,怎麼到了他這裏,偏偏就要把人命搭進去!

白墮咬着后槽牙,雙眼通紅,還要說話,喉間一甜,一口血竟直接咳了出來,跟着,耳邊便傳來陣陣鳴音。

陸雲開和溫慎同時衝到近前,一左一右護住了他。

“都散了吧。”溫慎匆匆打發了林家眾人,又將白墮扶穩,鎖眉去勸:“你再這樣虛耗心神,身體是撐不了多久的。”

白墮嗓子裏粘得厲害,“她不在了,惜着那些又有什麼用呢?”他說著,拂掉溫慎的手,向外走了兩步,又茫然地頓住了。

天光已亮,晨曦矮暉。

白墮看着這般光景,才第一次開始懷疑,也許這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他在晨光里悠悠轉醒,笑着同枕邊人去講這一夜的荒唐,然後再抱住她,說:“你可不能離開我,萬萬不能。”

想着,他突然向後院走去,帶着一種歡喜的雀躍,蒼白的嘴角勾起來,詭異得嚇人。

溫慎忙跟上去,毫不猶豫地按住他的後頸,不待對方反映,直接將人按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過來,天依然是黑的。

屋內的燈燃着,白墮茫然地看着棚頂。身體左側大部份失去了知覺一般,木脹得難受。他勉強起身,撐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被行了針。

“別動。”溫慎幾乎是立時就到了他眼前,“你急火攻心,要善養些日子,等我這就去叫郎中來先把針取了。”

白墮不明白他在慌什麼,只一根一根將手臂上的針拔下去,“查得如何?”他問。

溫慎沒有回答,白墮像是料到了一樣,下床提了鞋子。

“查明了。”頭上突然有聲音傳過來,白墮的動作一頓,溫慎緊接着又說:“這件事,不如我來替你處理吧?”

白墮抬頭,“真相如何?”

他霧茫茫的眼睛虛散着看不任何焦點,聲音清冷不見半分起伏。

溫慎蹲下去,再次試着去勸:“冤有頭債有主,你信四哥,這事我絕對不會虧着錦蘇的……”

白墮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真相。”他又重複了一次。

溫慎低下頭,白墮恍然明白了什麼,又問:“證據呢?”

害死錦蘇的是林家人,溫慎不忍他手戮至親,一心想擋在他的前面。偏偏這份好心,在白墮眼裏可笑至極。

他最在乎的人死了,就休要同他論公道和倫理!

【《百年壺間醉》】之第一百三十五章休要同他論公道和倫理是不是有一種激昂的感覺在澎湃

作者【元滿】沒日沒夜精心構思的經典優秀作品【魁星閣】的這一本【《百年壺間醉》】之第一百三十五章休要同他論公道和倫理是給力網友自發轉載作品

《百年壺間醉》之第一百三十五章休要同他論公道和倫理書看到這兒了佩服不佩服咱們的作者元滿當然了最優秀的應該是您才對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這本還有資格入您的法眼嗎《百年壺間醉》之第一百三十五章休要同他論公道和倫理要是還不錯的話可一定不要吝嗇您的正版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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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個時候,白墮緩緩地將視線移向了她這邊的位置,片刻之後坐着的人起身上前,一步壓着一步,面色愈沉。

眼看要到近前的時候,溫紓伸手去扶他,白墮側身避開,竟直接將她懷裏的孩子抱了回來。

溫紓驀地睜大了眼睛,“你信她的?”她滿眸詫異,問出這話的時候,嗓子緊得厲害。

她不懼人言,卻在這種疏離面前,輕易就慌了神。

白墮不去看她,轉身往回走,依舊是一步壓着一步,“溫家行端表正,此事當與你無關。”他的聲音沉如碎冰,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待到重新坐穩,他復抬眼看過來的時候,又說:“我想蘇姐姐定是不喜歡別人嫁給她的男人,抱着她的孩子的。合離書我會寫好,從前之事多謝,來日待還,但自今日起,溫小姐你與林家,再無瓜葛。”

溫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一個看不見的人,拿着長劍一點一點刺進了她的胸膛,她避無可避,既不願意還手,也無法推開,到最後鮮血淋漓的時候,才知道疼如錐心的滋味,當真難受。

“如此,別過。”

片刻之後,她深吸一口氣,斂了微紅的眼睛,轉身離開。四九城的雪落接天連地,落滿了她漆黑的長發,仿似一瞬白頭。

林家夫婦情深之重,重山過巒,重得白墮不惜背上過河拆橋的罵名,也要如此行事。而自己又算什麼呢?

溫紓自嘲地笑了起來,你是真的狠啊,她低頭去看落進雪裏的淚,一滴接着一滴,止不住的一樣。

“溫紓,以後別為誰哭濕袖子了,值得的人不會讓你哭的。”

白墮當初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什麼才是值得的人,是故眼下這般光景里,她才明白,自己是沒有資格去怪他的。

心緒四散,溫紓無暇注意前路,是故直到撞了人,才慌亂抬頭。

“姑娘得再小心些才是。”被她撞到的是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年歲不大,落雪的日子,也只穿了單衣。

被人撞見哭得狼狽,溫紓多少有些尷尬,她輕擦了兩腮,剛欲道歉,對面的道士就又開了口:“無方可療相思病,有葯難醫薄倖心,姑娘……”

溫紓聽到“薄倖”兩個字,立時將尷尬和歉意扔到一邊,繞過那人邁步就走。

“哎?”道士略感詫異,伸手便往溫紓肩上搭去,溫紓連頭都沒回,一個過肩摔,直直將人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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