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污衊責罰
尹清妍明裡是嫡女，可在丞相府卻嫡不如庶！
這也得多虧了林姨娘，若無尹昭寵妾滅妻，林姨娘哪會對她這個庶女偏愛，順帶也給了她出頭之日！
尹綺夢挺直腰板，“二姐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六弟肯定是從嘴碎的婆子處學的那兩字。”
“二姐姐又何必拿出嫡姐的架勢咄咄逼人？六弟不過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尹清妍心中冷笑，不過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若她的記憶沒有差錯，今年孟姨娘還會懷上一胎，在臘月之時，這個七歲的孩子會因為嫉妒而故意推孟氏入水，讓孟氏終身難再孕！
呵，罷了！
反正都是孟姨娘的孩子，是孟姨娘的孽債！她就靜靜等着臘月到來，看這年僅七歲的孩子到時會如何被尹昭毒打！
坐在一旁久久不吭聲的尹曼容出聲，“是啊二姐姐，六弟還是個孩子！”
“咱們丞相府里的女兒向來大氣，二姐姐寬容，想來……應該是不會同六弟計較的吧？”
尹清妍四兩撥千斤，冷冷道，“我自然是不會同六弟一般計較，只是六弟畢竟是相府的少爺，若是在外人面前也這般不識禮數，怕是會丟父親的臉。”
一涉及相府顏面問題，高座之上的老夫人頓時神情凝重起來。
她蹙眉氣惱，威懾道，“都給我住嘴！你們都是相府的小姐，為這麼個事情冷嘲熱諷、綿里藏針，像什麼樣子？”
“相府養你們十餘年，不是讓你們囿於閨房，只知道爭論口舌是非！這樣的人，都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粗鄙之人！”
“你們都是相府的小姐，不為相府穩固根基也就罷了，反倒自相殘殺、窩裏橫！”
她冷厲的目光緊緊盯着尹綺夢，“自古嫡庶有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林姨娘平日裏怎麼庇佑你，我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罷了，如今後宅不是林姨娘的天下，你也別繼續當自己是只鳳凰！”
尹綺夢赧顏汗下，無地自容，她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好歹也是相府的五小姐，難道，就因為她不是嫡女，所以她要受到自己親祖母這麼狠厲的羞辱么！這要她以後在後宅怎麼待下去！
都是尹清妍這個賤人挑弄是非，害她出醜！
“祖母……六弟怎麼吐了？”
尹嫦希輕聲詢問，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到尹綺夢懷中的尹澤然身上。
只見尹澤然吐了好些酸水到尹綺夢身上，害得她身上那件用重金所購買的雪緞芙蓉上襖都濕了大半，還臭烘烘的讓人噁心！
尹澤然嚎啕大哭，“四姐姐，我頭暈，想吐！”
“我連眼睛都看不清了！肯定是這個賤人在背後詛咒我，你說過的！她最見不得我受父親的寵愛！”
他邊說邊吐，徹底將尹綺夢身上的那件雪緞芙蓉上襖給毀了！
尹綺夢嫌惡的看着懷裏的尹澤然，只想趕緊將這個噁心的東西扔掉！
“你別吐了，臟死了！”
她厲聲責怪，見尹清妍站在她面前，索性直接將她的親弟弟往尹清妍懷裏塞，希望他將尹清妍也弄得臭亂一身！
老夫人將尹綺夢的行為和神情盡收眼底，引得她心裏對孟姨娘更加厭惡。
她吩咐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請大夫！”
不同於尹綺夢的嫌惡，尹清妍則抱着尹澤然耐心的哄着，也不顧他是否吐了自己一身的衣裳。
尹清妍不喜歡尹澤然，但這並不妨礙她對他產生一絲同情。
她平和的聲音半哄着，有着可令人心生平靜的神奇力量，“六弟不哭，男子漢大丈夫，忍一忍，大夫過會就到了。”
尹澤然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親姐姐這個時候把他丟給了這個討厭的二姐姐！
但當他被塞到尹清妍懷裏的事情，他竟覺得她也沒有那麼惹人厭惡。
尹清妍對尹澤然突然忍着聲不哭鬧的舉動產生幾分詫異，她輕拍他的後背，轉而思緒想起昨日精心部署的一盤棋局——
一連三日帶着尹澤然去凝香院的孟姨娘，昨日果不其然又去了凝香院。她接到消息后，就特地讓院裏的婢女春緒送了兩斤新鮮出爐的炒栗子過去。
尹澤然近日喜歡吃牛肉，在春荷院時，孟姨娘就常放任他吃半斤牛肉下肚。
栗子同牛肉本是相剋的食物，林姨娘平日不關心尹澤然，更別提知道尹澤然昨日吃了半斤牛肉下肚的事情！
而孟姨娘是個事無巨細皆要照顧好尹澤然的慈母！
她為幫尹澤然贏得林姨娘好感，為讓林姨娘能像疼愛尹綺夢一樣疼愛尹澤然，就不惜讓自己的兒子服用相剋的食物！
這是她今日為何同情尹澤然的理由——
因孟姨娘本可不必讓自己的兒子受這遭無妄之苦，可她為了她們母子的前程，最終還是選擇拿尹澤然對付她！
老夫人雖不喜歡孟姨娘母女，可這尹澤然還是她的外孫！
她蹙眉關心道，“怎麼會吐成這樣？澤然可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一提吃壞東西，尹綺夢立即想起孟姨娘教她的說辭！
她忙是說道，“六弟半夜醒來，吵着鬧着吃了些從凝香院帶回來的栗子！”
“這栗子是昨日二姐姐命人送到凝香院給林姨娘的，六弟瞧着喜歡，孟姨娘就問林姨娘要了些！”
尹綺夢逼問道，“二姐姐！六弟平日再頑劣也是你的弟弟，你怎能如此心狠，害六弟沒了半條性命！”
老夫人一聽這事情涉及凝香院，不由對尹清妍產生幾分懷疑。
事關尹家血脈，她絕無法包庇退讓！
她冷臉問道，“清妍，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祖母給你機會解釋，你若無法自證清白，就別怪祖母動用家法，以謀害子嗣的罪名處置你！”
尹清妍有幾分心寒，她原以為她的祖母對她和黎氏是真有幾分疼愛之心！
可現在看來，若非尹昭做得過分，老夫人也不會管那寵妾滅妻一事！
也不會為堵住悠悠眾口、為寬慰黎氏，而對尹昭責罰，賞她紅參，送黎氏貼身婢女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