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庶子辱罵
她這才想起，前世，尹嫦希嫁給了顧椒，成了顧椒的妾室！
顧椒納妾不久，過了新鮮勁，就將尹嫦希厭棄，她的好五妹最後是落得個草草離世的下場！
這時，尹清妍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陰沉。
高門大院裏，她還以為常姨娘是真心待她和黎氏，未曾想，常姨娘竟然也背着她們投靠了林姨娘！
不知暖梅院裏，黎氏這回中醉心花和砒石的毒，有沒有摻着一絲半點常姨娘的手筆。
尹清妍斂下神情，推己及人想着——
尹嫦希年紀的確也不小，若她是常姨娘，她也的確會為自己唯一的女兒找出路。
畢竟，丞相府後宅由林姨娘管着已久，若是黎氏去了，林姨娘便可明目張胆做她的女主人，堂而皇之的為庶女們挑選婚事。
林姨娘出身不低，母家如今在大曆也混了個正四品的地方知府。她和尹昭自幼青梅竹馬，若非尹昭一舉高中被黎國公府瞧上，怕是他也不會被迫娶了黎氏當正妻。
若黎氏病逝，按照尹昭的性子，他不會再娶填房，只會趁機扶林姨娘為正房！
尹清妍扶額，“去同常姨娘說聲，只說是我有讓黎國公府為五妹妹尋親的意思。五妹妹蕙質蘭心，有娉婷之姿，若是給旁人做妾室，倒是委屈。”
她意味深長道，“這話一說，常姨娘也該知道日後為誰賣命！”
林姨娘若是狼，那黎國公府就是捕狼者！
聰明人不該也不會為了一隻畜生而和人過不去！更何況，黎國公府還大權在握，一家都有步步高升的趨勢！
常姨娘見到秋煙時，不覺有些惶恐。
等秋煙稟明來意后，常姨娘的心也涼了半截，因她知道，尹清妍已經察覺她和林姨娘有私下往來！
她試探道，“二小姐能保證日後五小姐覓得佳婿么？像五小姐這樣的庶女，若是要嫁皇孫貴胄，那少不了就得做妾！”
秋煙直言，“常姨娘，雖說高門妾室的確比寒門妻室要來得風光無二。可這京都之中，有哪家的主母不比咱們府里的夫人厲害？”
“常姨娘，你從前也是黎國公府出來的，你當是知道，黎老夫人做國公府正妻時，國公府可從來都沒有妾室這一說法！”
常姨娘臉色煞白，仔細一想，心裏又悔了——
顧椒以後就算成了王爺，那她的嫦希也不可能成為正室！顧王妃生性跋扈，她真心瞎了眼蒙了心才被林姨娘那個賤人糊弄，竟然動了讓嫦希嫁給顧椒為妾的心思！
“若二小姐以後真能照拂五小姐，我今日不妨賣二小姐個人情。”
常姨娘壓低聲音道，“你們院子裏有個婢女早已被凝香院收買，她原是老夫人手底下的二等婢女……”
秋煙聽了信，回去后將在常姨娘院裏所說的話都告訴了尹清妍。
尹清妍聽着雖有些驚詫，她不過就是為拉攏常姨娘，所以才讓秋煙去一遭，可誰知常姨娘竟然給她送來了這麼大的意外之喜！
她終於舒展開眉目，寬心提了提被子就睡下。
又是過了好幾日，尹清妍的身子總算是好轉了不少，她起了一大早，早早到了老夫人的壽安院。
她的祖母尹老夫人每日寅卯之時就會起身誦經祈福，尹嫦希是庶女，她自知親生母親出身卑微，所以每每早起到壽安院陪伴老夫人誦經。
經年累月下來，尹嫦希倒是很得尹老夫人的歡心。
至於四小姐尹綺夢，她今日本不想早起，但無奈被四姨娘孟氏趕着起了床，帶着自己的親弟弟尹澤然來了壽安院。說是要她來探探老夫人的口風，想知道林姨娘究竟何時才能拿回管家之權。
因此，尹清妍儘管是起得再早，到壽安院時，也已經是最後一個到場的小姐。
尹綺夢一見尹清妍，就陰陽怪氣、冷嘲熱諷道，“二姐姐，你大病初癒，可別過了病氣給我們！”
“我和五妹妹年輕，倒是也不怕什麼。就怕你一不小心，連累了祖母和六弟！”
尹清妍輕勾嘴角，軟硬不吃，“四妹妹說笑了。我如今身體已大好。”
“更何況，祖母分明還年輕力健，任誰瞧了去不說咱們祖母就只有四十幾的年紀！”
尹綺夢低諷道，“油嘴滑舌！”
原本只是姐妹間的小爭吵，可誰知這個年僅七歲的六弟尹澤然竟然帶着稚嫩的聲音哼了聲。
他附和道，“對！你這個賤人，油嘴滑舌！”
稚氣聲音一落，座上之人神色各異。
尹綺夢越發喜歡自己這個弟弟，竟然將她心裏想罵又不敢罵的給罵了出來！
她忍着笑意，用手輕撫尹澤然滑嫩的臉頰，“六弟稚氣未脫，年少無知！他不小心衝撞了二姐姐，二姐姐應該不會責怪他吧？”
尹清妍輕呵着，她怎麼敢責怪尹澤然？
她的這個好六弟是尹昭的心肝寶貝，尹昭老來得子，早已將尹澤然給寵的無法無天！
她故意走到尹澤然面前，尹澤然一雙撲閃明亮的眼睛很討喜，若非他是打從心底里跟着孟姨娘和尹綺夢厭惡她，或許她還肯將他當做她的六弟。
她半蹲着，用手揉了揉尹澤然飽滿的額頭，“好六弟，你能不能告訴二姐姐，是誰教你說賤人二字的？”
尹綺夢立即驚慌失措，她忙把尹澤然抱起，快速掐了他的胳膊，引得他不時嚎啕大哭。
她責怪道，“二姐姐，我知道六弟不是你的親弟弟，但你怎麼能故意來嚇他？”
她口不擇言，“賤人二字，要麼他是從哪個嘴碎的婆子口中學來，要麼就是二姐姐你渾然天成真是個賤人，否則，我們六弟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尹清妍冷笑，“四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論家法，若辱罵嫡姐、藐視遵紀，當跪罰祠堂三日，於列祖列宗前誦經懺悔百遍！”
尹綺夢毫無畏懼，什麼嫡姐？
林姨娘管家時，她的月例是三兩，每月綾羅綢緞三匹，珠寶首飾十餘支，她的待遇就是嫡小姐的待遇！
而尹清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