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水邰先生現黑手

第525章 水邰先生現黑手

那人對陳七猜出身份一事並無惱怒,只是忙着手中的事兒。

“陳少爺。”那人手中拿着毛筆,另一隻手拿着一柄扇子,似是在上題字描畫,“為何剛一入府,便喚本王水邰先生?”

“京師之中,可稱水邰先生的,恐怕只有殿下一人了。”陳七笑道。

“怎麼說?”文治殿下終是瞥一眼陳七。

“水邰水邰,水側一台,是為治。”陳七點破道,“不曾想堂堂的文臣二殿下,竟然也玩這些低級的猜謎。”

“當真不愧是陳青天。”二殿下將那扇子放下,看着陳七,“小小啞謎,竟被你一眼看穿。”

“我想過很多個人,但從未想過是你啊,二殿下。”陳七嘆息一聲,看着眼前此人。

這位曾經拿着書卷案冊,被人喚作僅次於陳俑之下的文臣,曾經頒佈新賦稅的二殿下。

今日看起來,卻不像往日那般平和。

“現在知曉是我,作何感想?”

“殿下當真是隱藏的深。”陳七黑着臉說道,“殿下處心積慮,在我陳府安插內應,之所以沒有懷疑到殿下的頭上,是因為在下想不通為何。”

“陳千戶當真想不到?”二殿下突然將手中的摺扇隨意的丟在桌上,絲毫沒有往日那副文人雅士的做派。

“在下曾惹怒過殿下?”陳七皺着眉頭問道。

“惹怒倒談不上。”二殿下輕搖頭道,“就是常壞了我好事罷了。”

“殿下的好事?”陳七冷哼一聲道,“何時?”

“從你離開陵涼州之時。”二殿下說道。

“怎講?”陳七問道。

二殿下緩緩站起身子,雙手塞在自己的衣袖當中,晃晃悠悠的朝着陳七走來。

“廣陵洞的二十甲,你真以為是自己發現的?”二殿下輕笑一聲說道,“曾幾何時有一花尚書,藏匿二十甲於京師以北陵涼州,州內有三山,二山之間夾一小山,小山後側有一洞,名曰廣陵洞,洞內有二十甲,乃是前朝御林軍所用。”

“這口訣,我自小就背,也派人去過,不過都未曾回來。”二殿下拿起一側的茶杯,將其一飲而盡,“不曾想那八門險境,陳少爺卻如入無人之境,着實佩服。”

“這些,你如何得知?”陳七皺着眉頭道。

“猜的。”二殿下說道,“加上聽那袁諫所言。”

“二十甲,自然不可落入你的手中。”二殿下繞着陳七轉圈,“本想着,若你回京,這二十甲定是上報朝廷,便曾派過殺手,在江陵將你劫殺。”

“江陵的刺客,是你派的。”陳七眉頭微皺,沒想到從這麼早,就被他盯上了。

“自然。”二殿下理所當然道,“四弟性情孤僻,從不給人好面色,但不曾見面就殺人的膽子,他也是沒有的。”

“殿下倒是實誠。”陳七笑道。

二殿下隨意的擺擺手,見一閹人上前奉茶。

陳七仔細一看,是魏逢春。

“魏公公此刻不在三殿下的府邸,就不怕被懷疑?”陳七瞥他一眼。

“三弟早就知曉魏逢春是我的人,二人日日演戲,現被點破,也不必回去了。”二殿下出口說道,“殺手不成,陳千戶便恰好身陷梁九德案,便想着你回京再說。”

“卜算道人張擇道。”陳七突然說道,“那日與你一同遇害,沒想到都是你的算計之中。”

“那日只是巧合。”二殿下說道,“張擇道這人性子琢磨不定,吩咐下去的確不知他何時下手,恰逢在我與你在一起時,他倒是精明,知道配合我演一齣戲。”

“軍械一事,陳少爺在江陵時還可尋到些蹤跡,但陳巡撫不愧是陳巡撫。”二殿下接過魏逢春斟好的一杯茶,“此事經他接手,我竟是一絲線索都尋不到。”

“不過二十甲。”陳七也尋一處椅子坐下,“殿下為何這般看中。”

“可是有謀反之心?可即便如此,二十甲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陳七問道,“京中防守嚴密,藏匿二十死士這麼大的風險,殿下不會算不過來這筆賬吧。”

“陳少爺,在殿下面前,不必這般試探。”魏逢春率先出口道,“這二十甲若是在尋常人手上,只會有滅頂之災,但是在殿下的手中,那就是在朝廷里的一支禁軍。”

二殿下轉身看一眼接話的魏逢春。

隨即緩緩走到一側。

又轉臉看一眼陳七。

眨眼之間抬起手。

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短匕。

這短匕直接劃開魏逢春的脖頸。

那武功高強的魏逢春眼睛瞪大,頓時手忙腳亂的捂住自己脖頸的傷口。

但手又怎能阻擋流血呢。

他只覺得全身氣力消失,一身武功絲毫沒有用到,便殞命在此。

陳七更是目瞪口呆。

他深呼吸着,看着緩緩倒地的魏逢春,還有那噴濺的臉上都帶有血跡的二殿下。

他面無表情,隨意的將手中的匕首丟在地上。

隨即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將臉上的血跡擦拭乾凈。

“陳少爺,京中人人都有兩面,就比如這魏逢春,明面上看起來是三殿下的宦官,但實則是我的麾下。”二殿下又隨意的將手帕丟在地上,“然後你以為他是我的人,實則不然,他還為楊府效力,曾夜中私會楊煦,以為可瞞天過海,但已忍他許久,既然用不到了,殺了便是。”

陳七深吸一口氣,看來這京四位皇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二殿下見到陳七還沉浸其中,便走上前來,用手在陳七的面前揮揮說道:“陳少爺,一個閹人罷了,死了就死了。”

“殿下當在下的面殺人,此事有些欠妥吧。”陳七黑着臉說道。

二殿下先是愣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兩聲。

“陳少爺莫要說笑了。”二殿下又拍拍手,見有兩個閹人走出,將魏逢春抬出府門。

“我半夜將你尋來,又不是為了殺人給你看,身為錦衣藏匿二十甲的事兒,我都不曾說出去,陳少爺又豈會將此事說出去呢?”

“那,你想如何?”陳七問道。

“喏。”二殿下指一下那被抬出去的魏逢春,“於我無用之人,一般都是殺了了事。”

“往日對陳少爺的確動了殺心,但眼下,我卻不得殺你。”二殿下雙手攤開,臉上帶着笑意:“我此刻與你,如同魚水,你我皆有把柄在手,不如互通有無,互相照應。”

“照殿下這說法,倒不像魚水,像是一丘之貉。”陳七笑道。

“不管怎麼說。”二殿下也呵呵一笑道,“本王不喜收買人心,自古以來沒有堅固的交情,只是利益不夠罷了,若要長久,就需我二人這般,千戶大人,你以為如何?”

“不錯。”陳七認真的點點頭道,“但還是那句話,殿下要殺在下不曾殺成,如今卻又要招攬,這般矛盾的處心積慮,不知是想要如何?立位東宮?繼位成聖?”

“當然。”二殿下點頭道,“不然我做這些是為何?”

“我剛從養心殿出,見聖上氣色尚佳,這般年歲,若要退位不知是多久之後嘍。”陳七有些睏倦,打了一聲哈欠。

“這你甭擔心。”二殿下說道,“聖上聖體如何,我再清楚不過,他日日疑心,難睡早醒,太醫曾說他心中一直繃著一根弦,這根弦,不知何時就會斷。”

“看殿下的樣子很是期待啊。”陳七冷笑道,“既是聖上,也是父親,殿下這麼想上位?”

“父親?”二殿下也冷笑道,“莫提莫提,身居此位,豈有談情一說。”

“如何?陳少爺是答應本王了?”

“自然......是沒有的。”陳七突然搖頭道。

使得二殿下表情為之一愣。

“既然陳府的暗樁是殿下所派遣,那嚴老也是聽從殿下指揮吧。”陳七問道。

“不錯。”二殿下供認不諱。

“這就意味着,侯岑之死,也是殿下所為了。”陳七說道。

“侯岑?”二殿下對此人的名諱很是陌生,“侯岑是何人?”

“殿下是不曾聽過?還是曾聽過卻忘記了。”陳七問道。

“有些耳聞,倒是不記得了。”

“曾追你派遣陳府的暗樁而身死。”

“哦。”殿下一拍大腿,“是那跟你來京師的陵涼州毛賊?陳少爺還記着呢,一介草民罷了。”

“若是陳少爺的麾下缺這號人物,那隻管言語一聲,京師不少神偷都記錄在冊,只需喚一聲就過來,這會順手牽羊的能人不少,個個都在那什麼侯岑之上。”

“而且陳少爺不妨看一眼自身處境,前有大哥夥同楊府打壓,後有宋家在朝廷施計,陳少爺以為,此刻與我為敵,你陳府能撐多久?”

“那自然是撐得到殿下死啊。”陳七拱手道,“你害我,算計我,派刺客暗殺,突然將我喚來交代所為還要將我招攬,不知殿下可是把我當傻子愚弄。”

“黨爭一事在下從不放心上,但礙於四位殿下的面子,卻是不小心捲入了,一失足竟失了侯岑,往日我在他墳前曾說過為他復仇,殿下,日後你要小心。”

二殿下看着陳七,隨即表情放鬆。

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拿起地上的書冊,放在自己的面前。

“對了,還有一事告訴你。”二殿下突然抬眼,“襄王算計芷雪,也是本王提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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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斷案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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