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手握證據等刑期
本來在陳七的眼中,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帶着鎖的鐵盒。
在蘇葉的手中卻發現有如此玄機。
機關暗格若不是有了解,絞盡腦汁也不易被發現。
“這該是入門的機關術。”蘇葉打開最下面的薄薄的空間,空間很小隻夠放下兩封信,恰好也就只有兩封信塞滿了空間。
“機關術你也懂?”陳七驚訝的問道。
錦衣衛自然遇到過各式機關,但是如今的機關術皆是國之重器。
祖輩傳下來的也成了懷璧其罪,若是不為國效力,寧願讓此門技藝失傳,也不會讓它散落人間。
“不懂。”蘇葉尷尬的笑笑,好像有些什麼事兒難以啟齒,“我爹身邊就有一位會機關術的爺爺。”
“我讓他給我造了一個一樣的飾品盒。”蘇葉吐吐舌頭,“也用來裝銀票,不能被爹爹發現的。”
陳七帶着笑意,威脅道:“你就不怕我告訴蘇知縣?”
蘇葉哼了一聲,說道:“我幫你們找到的東西,你憑什麼反咬我一口。”
說完還準備將陳七手中剛從暗格拿出來的信搶來。
陳七眼疾手快,瞬間躲閃過去,“好好好,不說。”
鬧了一下言歸正傳。
陳七打開其中一封信,拿出那張已經泛黃的紙張。
這紙張明顯是官府才用的開花紙。
而且上面泛黃的霉斑,雖然能看出有很認真保存,但時間的軌跡依舊抵擋不了。
陳七用手在紙前揮了揮,散散上面的霉味,字跡已經有些迷糊不清,但是依然可以看懂。
上面詳細的記錄著死者屍體的檢驗狀況。
半夜三更時分,兩名暴徒將寡婦糟蹋了后,想是見反抗過於激烈,竟情急之下將菜刀插入胸口。
屍格上已經明確表示有兩人。
脖子上的手印,身體上的淤青。
光是看這些文字便已經感受到那寡婦的絕望。
讓人由心底泛起一陣陣的冷意。
而且再想到那幼年兒子,在米缸內聽到外面的聲嘶力竭,透過光縫看到外面的殘虐施暴。
這樣的一家為何會貪得如此厄運。
陳七嘆了口氣,將手中的信封緩慢仔細的疊好,塞進懷裏。
蘇葉看后也不再掛着那大小姐張狂模樣,眼眶裏水汪汪的。
或是真的跟着蘇知縣見多了世面,若是尋常女孩子家,指不定的嚎啕大哭起來。
“你個呆小旗。”蘇葉強行將打轉的淚水憋了回去,“一定要將真兇繩之以法,要是你辦不到,我叫我爹爹革了你的職。”
陳七笑了,問道:“你爹爹怎麼革我的職?”
“我不管!”蘇葉搖頭成撥浪鼓說道:“你個呆小旗辦事不利,就是要革。”
陳七應了一聲好,蘇葉才冷靜下來。
隨即拆開第二封信。
依舊是帶着霉味的紙張,但是這紙張卻是粗糙異常。
像是隨手拿起一張宣紙,便填上內容。
陳七撣了撣,揚起細小的紙屑,仔細查看了上面的內容。
這竟是一張認罪錄。
陳七驚喜了一下,上面歪七扭八的筆跡,想來就是出自趙虎之手。
如同蚯蚓爬的字體,清清楚楚記錄著他與賈統那夜的罪行。
還記錄著賈統日後便提拔趙虎當上隨從首領這位置。
而趙虎生怕賈統有一日落井下石,便留下此信。
一來是若被出賣便可玉石俱焚。
二來是趙虎心中恐慌,生怕這懸案被破,二人認罪之時,趙虎可將此提供出來,想着能減刑便是最好。
本想着萬無一失,沒想到卻被陳七與蘇葉提前找到,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陳七趕緊將此信收起來。
兩人踏出房門,此時天色已黑,月亮早已高高掛在天上。
“蘇小姐,今日天色已晚,我將你送回知府,便趕緊歇下吧。”陳七說道。
蘇葉抬頭看了看月亮,等趕回知府確實該歇下,爹放任自己出來,自然也不能讓他再擔心了不是。
蘇葉言了一聲好,便上馬趕回知府。
入夜。
一整日的酷熱被涼風散盡。
將蘇葉送回知府後,陳七駕馬彷彿是有目的地向百竹林深處趕去。
馬上陳七衣袍獵獵作響。表情凝重。
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
但是當他到了一片樹林中心便停了下來。
拍了拍眼前的樹。
這棵樹算是周圍這片林子最高的了。
滿意的點點頭,腳下雁遐返踩動,直上最高的樹榦。
最高的樹榦軟而易折,但是陳七還是穩穩噹噹的坐了下來。
臉龐對着比任何地方看都要大的月亮,
從腰間掏出一個酒壺,一袋蠶豆。
閑情愜意。
在這世人早已睡下的陵涼州,享受寂靜。
沒過多久遠處一個身影踏着樹尖快速接近。
在靜謐的夜下,劃破黑暗,一襲青白色長袍,落在陳七的身旁。
樹榦輕輕抖動了一下,便恢復靜止。
在陳七旁尋了個寬敞的地方坐下。
“這一日貪得清閑啊。”沈塵不客氣的拿起酒壺,飲了個過癮。
陳七往嘴裏丟了個蠶豆,說道:“難不成去了南山觀落日?”
沈塵搖搖頭,說道:“非也,去了那東湖喂天鵝。”
陳七笑道:“今日那花樓主還稱讚沈大俠瀟洒平生。”
沈塵大笑道:“那自然是,如若清寒喜歡,帶她瀟洒瀟洒也無妨。”
“這話你還是當面與她說吧。”陳七見一提及花樓主,沈塵便是一幅花痴模樣。
“不過明日有事相求。”陳七咳嗽了兩下,說正題道。
“小旗大人還有我可以幫上的事兒?”沈塵楞了一下,顯然從未見陳七提過這種要求。
“莫要自喜,只是我分身乏術,沒有時間去而已。”陳七淡淡道。
“這豈是求人辦事的嘴臉?免談,我明后兩日還要去北峰采雪蓮,拿來泡一泡茶,時間緊的很。”沈塵撇撇嘴說道。
陳七假裝回憶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後日是趙虎行刑之時,花樓主今日本說結案之後再次設宴,問我是否要與沈大俠一同去。”
“如此一來,我便知道如何回應了。”陳七哎的嘆了聲氣。
沈塵一聽,想到了那日設宴,眼前花瑾瑾的翩翩起舞,身旁的花清寒豪氣同飲。
“慢着!”沈塵伸手阻攔道:“北峰雪蓮這兩日肯定未完全長開,此時拿來泡茶想是會有些苦澀,不如將它放置兩日,多吸取兩日精華。”
“而且,朋友之間談何相求,有事相助那是義不容辭。”沈塵義憤填膺道。
“你說何事,待我們結案后,痛快在宴上豪飲!”
陳七看了下四處無人,將託付之事告知沈塵。
酒也過三巡。
壺內已空。
樹上也只剩陳七的身影。
黑夜良久,一夜無話。
......
翌日。
難得一個清閑的早晨,沒有着急的錦衣衛,沒有趕來的快班衙役。
竹梢上幾隻黃鸝清脆的叫聲此起彼伏。
竹林內每每早上也會飄出屢屢青煙。
搭配上幽深的青石板路顯得格外有意境。
但如果沒有手指間緊緊捏着蠶豆,且帶着怨恨看着竹梢上的黃鸝的陳七的話。
想是更好了。
“難得清靜,便遇上你們這些傢伙。”陳七盯着竹梢上的黃鸝,“還未曾聽世人說過黃鸝味道如何,不如將你們一個烤、一個燉、一個炸。。。。。。”
陳七開始了點名擊殺,而那些黃鸝似乎是感受到了陳七的殺氣,一個接着一個飛走。
世界彷彿清靜。
陳七哼的一聲,將蠶豆丟進自己口中。
轉身走進自己的班房,往那席榻上一趟,舒服愜意。
此時心中已有定奪,真兇一事也十拿九穩。
只需等明日沈塵能夠按時到法場即可。
明日便是五日之期。
陳七並不打算提前翻案,待到明日行刑之時,才是真兇最容易露面之時。
蘇知縣定於午時斬首,午時陽氣最重,鬼神之氣最弱,為謀莫要殺戮太多,便多是午時斬。
想來今日便可將趙虎從那陵涼州牢獄中押出來,為明日行刑準備。
......
陵涼州牢獄。
獄內黑暗潮濕。
已經在此處四天的趙虎,眼神中已然沒了光彩。
這裏壓抑、黑暗、充滿戾氣。
蓬頭垢面,眼睛灰暗。
想想僅僅四天便能將人摧殘到如此地步,更何況在這一年十年一輩子,又該是如何心境。
不過趙虎與其他犯人不同的是,他還抱有一絲希望。
他嘴裏不斷嘟囔着:今日便是第四日,賈老爺來救我的日子。
身處牢獄之中,絲毫不知賈統也被押在縣衙的事實。
他還在等待着賈統帶着一位易容成他的模樣了人來一場偷梁換柱。
“官爺,官爺。”趙虎見兩名巡視的獄卒路過此處。
馬上手伸出欄杆外攔住他們。
獄卒立即掏出手中的棍子,砸在了趙虎的手上。
“大膽!”獄卒凶道。
趙虎疼的馬上縮了回去。
“官爺。”趙虎捂着手問道:“今日可有人來尋我?”
獄卒楞了一下,反問道:“你說的可是前兩日來找你的老爺?”
“正是正是!”趙虎一聽有戲,難不成已經來了。
兩名獄卒相互對視一眼,馬上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直不起腰。
“他如今已自身難保,還有心思來找你這即將處刑的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