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年舊案顯端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個案子才過不到短短兩日，這主僕二人竟接連牽扯兩件命案。
“那賈統如今在何處？”陳七凌厲的問道。
“我已派人去賈統的住處傳他，這個時間，該是回來的時候了。”蘇來舟說道。
“報！”話音剛落外面傳來衙役的聲音。
“已經到了。”蘇來舟步出門外。
快班衙役快步跑上樓，跪地說道：“知縣大人，賈統的住處已經空無一人，各種財物也被搜刮，一片狼藉像是被打劫過一般。”
“什麼！”蘇來舟瞪了一眼，手臂一甩，“定是他殺人心虛，連夜逃出了陵涼州！”
還沒來得及蘇來舟說話，陳七說道：“知縣大人，這種事情交給錦衣衛去辦如何，他們人少馬壯，乾的就是追蹤拿人的功夫。”
蘇來舟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如此一來，便麻煩各位錦衣衛弟兄了。”
陳七走到窗戶邊，見他們一眾錦衣衛已經人馬齊全在樓下等候。
“爾等兵分三路，涼州北門、南門、西門，全力追擊逃犯賈統。”
樓下齊齊應了一聲是，便紛紛散開，朝着三個方向出發。
“小旗大人，為何東門不派人搜查，可否是人手不夠？”蘇來舟試探的問道。
“東門路闊，人煙稀少，且近處沒有城池於他歇腳，他肯定也知道今早我們會前去拿他，我們快馬加鞭，他馬車攜帶一身財物，自然不會選擇東門。”
“小旗大人言之有理。”蘇來舟讚歎道，“是本縣愚鈍。”
“而且東門是距離賈府最遠的門，他先從百花樓回了趟賈府，拿上了錢財，也是走不遠，抓到也不該是什麼難事。”
陳七說著，眼睛慢慢瞄上窗戶邊角的一個破洞，洞邊有些黑色的污漬，他用手摸了摸，並放在鼻尖嗅了嗅。
“今日沈大俠怎麼未和大人一起過來。”花清寒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七拍拍手說道：“他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皆是一時興起罷了，一會兒騎鶴海邊看日出，一會兒山頂峰上看斜陽，等他想出現時自然會出現。”
花清寒不禁感嘆道：“好一個瀟洒平生。”
陳七笑道：“若是被他聽見，免不了的一陣吹噓。”
檢查過身體上的淤痕，陳七心中做了個假設，拿起手指看了看，指甲呈白色，已經沒有血色紅潤，但看上去又不想是自然的血氣流失。
觀之嘴唇也是同樣的情況。
“知縣大人，初步推測也只能這樣，剩下的看來該交給仵作帶回去仔細檢驗了。”陳七說道。
“如此便好。”蘇來舟一聲令下，令人將屍體搬運去屍房。
“慢。”陳七打斷了一下，與身邊仵作說道：“需驗驗其身上毒性，若是有線索，時間長點也無妨。”
“謹遵鈞命。”
屍體被搬運了出去，但是還有眾多線索不容忽視。
陳七環顧了下四周，說道：“花樓主，還請那位龜公將賈統到時的來龍去脈講一下。”
花清寒言一聲是，便將那位龜公帶了進來。
“昨夜那位賈大人，哦不是，賈統，該是亥時來的，也就是小旗大人赴宴離去后沒多久。”龜公回憶道，“賈統來時心情像是不錯，口中還言語着趙虎這等人就該死，毀了他的興子還破了他的財，愣是在家憋了一日。”
陳七皺皺眉，這賈統案發後第一日便去了涼州牢獄，回來之後竟能安穩在家歇上一天，莫不是他已經不再擔心了？
或許是早就想好了逃離陵涼州，以他的財力即使再找個偏遠城池也可安穩度日。
如此一來也不必擔心趙虎以十年舊案要挾一事。
想到這裏又有些疑惑，既然決定逃離，又為何在夜裏掐死這煙花女子。
“賈統來后直奔的三樓，在屋內想是敘敘情，子夜時要了壺酒，不過我是見晴兒姐親自出來端進去的。”
“子夜的時候親自出來？”陳七問道，這可以精確死者的死亡時間，也能推測賈統逃出去的時間。
“對。”
“可是有什麼異常？”
“異常倒是沒有，就是衣衫不整了些，在這最正常不過了。”龜公摸了摸鼻子說道。
陳七的眼神突然凌厲了一下，可能是想到了些什麼，又好像是看見了什麼。
“若是子夜晴兒還活着，假設她進去就遇難，算起來也沒幾個時辰。”一旁的蘇來舟插話道，“想來半日就可追回賈統。”
蘇來舟嘆了口氣，轉身對陳七說道：“三日內連續兩條人命，整個陵涼州人心惶惶，更有那茶樓說書人江湖百曉生肆意傳播，對我陵涼州的影響很大。”
“如今本縣決定收回五日之期，望小旗大人還陵涼州個好風氣。”
陳七這時轉身說道：“案件必須要破，但五日之期不必收回，今日已是第三日，後天必將真兇捉拿歸案。”
“小旗大人話已至此，本縣定當全力相助。”
“小女慚愧，兩起命案都是自家姐妹，甚是痛心，若是小旗大人有需相助的地方就請言語一聲，小女也一定竭盡全力。”
陳七對二位一拱手，話在禮中，不必言多。
“知縣大人，昨日讓蘇小姐借閱屍格與懸案錄，不知大人可否方便。”
“方便，今日大早便讓蘇葉去刑部書吏那取來，估摸着該向百竹亭出發了。”蘇來舟說道。
陳七點點頭，走向床邊看是否有其他線索。
屍體從床上搬離，亂糟糟的一片，還有些許男歡女愛的氣味殘留。
床頭上小片血跡，死者口中吐出來的，陳七用手摸了摸，不會沾染手上，但還有些許潮濕。
排除這些，陳七將整間房屋環顧了幾遍，的確也找不到其他的線索。
尋常案子，死者剛被發現時是最佳查案時刻，以防真兇日後趁人不備破壞未發現的證據或是隱藏兇器。
不過陳七的心中做個了大膽的假設。
道聲告辭全速趕回百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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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短短一刻鐘，陳七趕回百竹亭。
亭內蘇葉百無聊賴的坐在石凳上，單手托腮，手中拿着個竹葉不斷轉動，走着神不知想些什麼。
“蘇小姐。”陳七穿着粗氣喊道。
“呆小旗，聽說爹叫你，可是有何事發生？”蘇葉見陳七來，蹦蹦跳跳迎了過去。
“百花樓又一人命發生，目前來說，賈統的嫌疑最大。”陳七如實說道
“嗯？”蘇葉楞了一下，短短一句話信息量有些接受不過來。
陳七讓她一旁想想去，自己看到了石桌上的兩疊書冊。
一疊是屍格，記錄各大案件的死者信息。
另一邊是捲起來的書卷，想必是刑部書吏的懸案錄。
“這些就是十年前的所有了。”蘇**起胸脯，拍拍兩疊厚厚的書，得意的說道，“我可是翻了一個上午才整理出來的。”
一幅邀功的模樣。
陳七置之不理，眼神死死盯住懸案錄，似乎這兩疊書的吸引力比蘇葉要大很多。
蘇葉輕哼了一聲，說道：“不過，屍格似乎少了一頁，那頁被撕掉了。”
“被撕掉了一夜？”陳七瞳孔一縮，他預感撕掉的這一頁定與十年舊案有關係。
說著翻開屍格，書的側內，見到了一絲被撕過的痕迹，從上至下，果然是被撕掉了一頁。
“懸案錄若是命案，人命信息便一定會被記錄在這屍格的吧。”
“這是自然。”蘇葉點點頭。
“那就一一排查，看看這缺失的一頁究竟是哪起凶殺案。”陳七一屁股坐下，看來今日離不開這亭了。
“蘇小姐，要去何方？”陳七見蘇葉躡手躡腳準備離開，“一人查閱甚是不便，蘇小姐不願相助？”
蘇葉嘿嘿笑了一下，說道：“嘿嘿，小旗大人，看書這種事，帶上我會拖後腿的，不如我給你叫個文官來？”
陳七冷了個臉，沉聲道：“蘇小姐，坐下。”
怪的是蘇來舟喝她看書她無動於衷，陳七一喝竟管用了。
蘇葉撇撇嘴坐在對面，隨意拿起一本隨意翻看着，嘴裏還嘟囔道：“本還想跟你個臭小旗查案，沒想到還要坐在這裏看書。”
“真是無趣。”蘇葉托腮說道。
陳七循循善誘道：“破案自然也不是日日死裏逃生，擒人庭審，多數也是在此枯燥無味。”
“好啦。”蘇葉喊道，“和我爹一樣。”
陳七笑笑，翻起手中的屍格。
蘇葉也翻起手中的懸案錄。
隨着慢慢進入狀態，從一開始的隨意，到全身心投入。
十年之前整個州內幾十起凶殺案，兩個時辰被排查完畢。
而被撕掉的那頁在懸案錄找到對應的案子。
案件記錄很少，發生在陵涼州以東的一個人家。
也就一個寡婦與兒子相依為命，唯一的男性被抓了壯丁，從了軍，多年也從未回來。
這寡婦在鄉里鄉外的口碑很好，自家賣點小菜，供着孩子上學，安分守己。
但不知為何夜裏被暴徒行了凶。
第二日待官府發現時，孩子早已不見，寡婦的下場也極其可憐。
被人糟蹋了不說，脖子上有道深深的掐痕，最主要的，胸口插着一把自家用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