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聶琰的死訊

第二百七十四章 聶琰的死訊

中毒?

危在旦夕?

這般字眼,如同晴天霹靂,讓喬熏衣渾身顫立,亡魂皆冒。

辛若言,果真是狗急跳牆?

亦或者是其他人,趁聶琰毫無防備,在這等時候下手?

“喬小姐……”林寶心急如焚,小心翼翼的看着喬熏衣,抬手頓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他向來很有主見,可這般事情,他不僅六神無主,也不知道如何向喬熏衣道明。

喬熏衣空白的思緒漸漸回神,她晃了晃身子,嘴角露出一抹牽強,不管聶琰現在如何,她都必須冷靜,否則……等待聶府上下的,必定是滅頂之災。

她強忍着胸口起伏的一陣陣抽痛,“去大牢。”

林寶頷首,肥碩的身子迅速滑動,速度比之以往,快了不止一倍,喬熏衣與譚思涵緊跟其後。

譚思涵心痛難忍,好不容易傾心於聶琰,卻發現聶琰已有未婚妻。

但為了了解聶琰的境況,已解心頭的擔憂,她強忍着悲切,風輕雲淡的淤喬熏衣談笑自如。

不曾想到,噩耗來得這般突然,讓她根本難以承受。

但她知曉,這個言語中對聶琰極度寬容、溺愛的女子,此刻的哀默,必定勝過她千倍萬倍。

譚思涵強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緊緊撰這雙手,腳步絲毫不慢與林寶。

禾豐大牢,此刻已是被圍的水泄不通,閑雜人等雖被隔絕在外,但聶琰關押的牢房,依舊人影幢幢。

這般狹小的方寸之地,能夠容納的人數畢竟有限,顯得有些擁堵。

王二餅與辛若言悉數在場,二人神色複雜,內心卻是竊喜。聶琰的存在,不僅是王二餅揉進眼裏的沙子,更是辛若言寢食難安的肉中刺。

王二餅的本意便是坐觀二虎相爭,做手漁翁之利。只不過,他不曾想到,辛若言的動作居然如此迅速。

“聶大人到底如何?”王二餅面沉如水,喜怒不形於色。

“小人無能,毒已入五臟六腑,聶大人恐怕……已經無力回天了。”郎中汗如雨下,躬身在王二餅身前,如同犯了錯的小孩,神色極其卑微,聲音都比平時低了一成。

無力回天?

神仙難救……

辛若言心頭一跳,眼角餘光掃向雙手揉搓着衣角,低頭神色緊張萬分的何不久,心中止不住的笑意,在四肢百骸盪開。

凌正南果真沒有食言。

只不過,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這般輕巧,就讓何不久心甘情願的冒險?

這混蛋好賭好色,難不成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凌正南手上?

一名六品官吏,在自己管轄的牢獄中被毒害身亡,何不久難辭其咎,死罪或許可免,但活罪必定難逃。

而這前提,還是未被發現,他是殺死聶琰的罪魁禍首。倘若被查明真相,他絕對難逃一死。

“廢物,還不快滾?”辛若言面色一冷,故作生氣,對着那小心翼翼的郎中喝道。

“你下去吧。”王二餅撇了辛若言一眼,頓時讓他渾身發涼,這裏到底誰做主?辛若言眼下已經是狂妄的有些目中無人了……

郎中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直接從牢門穿了出去,頭也不敢回的溜之大吉。

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寧願從未遇見。

牢房中,聶琰七竅流血,雙唇紫黑,如同煮熟的海蝦,側身蜷縮在牢房中央。在他腿腳邊,一碗打翻在地的飯菜,讓人敬而遠之。

此前,郎中已經檢查過,聶琰中毒的來源,正是這打翻的飯菜。

“大人,要不要請其他郎中再看看?”辛若言嘴角一抽,看着王二餅,試探性問道。

王二餅眉目一凝,視線從聶琰身上收回,無意中從何不久臉上掠過,捕捉到他慌張的神色,毛骨悚然的看着辛若言。

與他猜測的一般,也早有心理準備,辛若言黔驢技窮,必定會和聶琰魚死網破,卻沒有想到,他的手居然伸的這般長。

連何不久也甘願為他賣命?

倘若,哪天辛若言要對付他,豈不是也輕而易舉?何師爺是否也有此事有關?

養虎為患了啊?

看着辛若言貓哭耗子的姿態,王二餅一陣惡寒,心中的警惕越發強烈。

慕寒站在一側,雙眸的神采隨着郎中狼狽逃走而漸漸渙散,渾身的殺意,濃烈到讓人不寒而慄,若非秦道禾有意阻攔,說不得辛若言已經人首分離了。

除了辛若言,他實在想不到,到底是何人,與聶琰有這般深仇大恨?

王洛嗎?

他還在林寶的監視當中,這等風口浪尖,北楚殺手又暴露的情況下,他斷然不敢輕易動手,何況在牢獄這等戒備森嚴的地方。

“若不是你陷害聶大哥,讓他含冤入獄,他怎會遭此不測?”慕寒手握龍牙,冰寒的神色,讓辛若言心驚膽寒。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試圖在這狹小的空間中,與慕寒拉開距離?

當日,他辛府數十人都不是慕寒一招制敵,慕寒要取他首級,簡直易如反掌。

“狀告聶大人行兇的是林氏,並非本官,看管大牢的也不是本官,聶大人中毒身亡,與本官有何干係?”辛若言雖后怕,卻還是硬着頭皮辯解。

他話中的意思在明顯不過,顯然是要拿林氏與何不久擋箭牌。

只不過,事情始末如何,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

他這般虛偽,讓慕寒的面色更加陰沉,“便是你害死聶大哥的,我一定會殺了你。”

一字一句從慕寒口中吐露,辛若言心中駭然,只覺得這周遭的溫度,似乎隨着慕寒的恨意,驟然降低,讓他渾身冰涼。

一股窒息一般的巨大壓力,籠罩在他身上,讓他雙腿發軟,戰戰兢兢。

慕寒冷若冰霜的目光,從何不久眼前劃過,他比之辛若言更是不堪,渾身冰冷,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即便慕寒沒有刻意針對,他也在這一瞬間,彷彿在地獄中走了一遭。

他心中也是苦不堪言,他雖與聶琰有姦細,但何華溫沒有命令,他如何敢私自行動?

“慕寒,不得無禮。”

“師傅……”

“王大人。”秦道禾眼神一冷,慕寒雙唇微張,欲言又止,秦道禾面向王二餅,拱手道:

“在下可否為大人診脈?”

“先生,請。”王二餅頷首,目光在秦道禾身上審視。

從始至終,秦道禾未發一言,沉穩的讓他心悸。

辛若言眉目一凝,眼神頓時變得火熱起來,心中對秦道禾的身份有所猜測,他便是凌正南口中的神醫。辛戚沺能否恢復如初,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人能夠醫治。

秦道禾道了聲謝,轉身有意無意的遮擋住眾人的視線,握住聶琰稍顯冰冷的手腕,眉目漸漸皺在一起。

對於在場眾人的神色變化,王二餅盡收眼底。

眼見辛若言熱切的目光,一刻都不曾從秦道禾身上轉移,他頓時如夢初醒,理所當然的認為,辛若言對秦道禾的身份,必定是有所了解。

如此看來,諸多事情,被蒙在鼓裏的,似乎唯有他一人。

身為禾豐州知州,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是他聞所未聞的?如何不讓他心驚膽戰?

“先生,如何?”不知不覺,王二餅對於秦道禾的稱呼,也無形中改變。

他緊張的看着秦道禾,似乎在關切聶琰的狀況,似乎又在憂心其他。

辛若言一顆心也揪在一起,內心惶恐不安的看着秦道禾,試圖從他口中聽到束手無策的言辭。

然而,秦道禾緩緩起身,口中未曾道出隻言片語,但從他陰沉如水的面色,眾人已然猜出七七八八。

與之前那郎中的診斷,應該不會有任何出入。即便醫術再差,判斷一個人是否還有生息,應該不難吧?

“師傅,聶大哥……這不可能,聶大哥不會死的。”唯有慕寒無法接受這般事實,他渾身的氣力,彷彿在一瞬間被莫名的抽空,臉上殘留着無法釋然的神情。\0

這一路,他與聶琰的關係,今非昔比。二人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情感卻勝過一般親情良多。

聶琰便這般死了?

與此同時,數道急促的腳步聲猛然靠近,喬熏衣沖在最前頭,一雙眸子血紅,視線在聶琰與秦道禾身上遊盪。

她就停在牢房門口,不敢靠近聶琰半步,害怕這讓她恐懼的一切會是真的。

“秦先生,他……到底怎麼了?”

秦道禾口中呼出一口濁氣,舉足頓時變得無措,“對不起,喬小姐。”

“喬小姐。”

“喬姐姐。”

喬熏衣嘴角露出一絲慘笑,視線落在聶琰毫無聲息的面容上,緊接着便在眾人眼中,轟然到地。

她所有的堅強,在秦道禾無能為力的瞬間,轟然崩塌。

林寶渾身顫抖,難以置信的看着秦道禾,似乎在詢問,你與大人的萬全之策呢?為何會是這般結果?

譚思涵心如刀割,扶住軟綿無力,臉上還慘留着絕望的喬熏衣,眼中晃過所有與聶琰相處的畫面。

而後知后覺的張書豪,也在這一刻趕到大牢。

聶琰遇害的消息,對於他來說,同樣是不小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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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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